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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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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静的夜。抱着怀中那具已经冰凉的身体,她的模样痴傻是没有眼泪的干涸。空无一物的酒杯和她一样毫无生气。
“为什么?”明明已经是被囚禁在这华丽的金丝笼,可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呢?
十五年,从她的降世决定了命运。天是不公,他们的身份就注定悲剧。
“天下在你,皇上这是何苦。”生疏的语气,带着庄严肃穆。依是光鲜艳丽的少女猛就抬眼望他,那神色尽是无边的愤恨与痛苦。
而站立空旷殿堂的他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满是宠溺的眼,却冰冷的说:“朕,不怪你,是那罪臣胆大妄为。然则此时...终是太平了。”
十五年前,冷宫戴妃喜得一女,先皇不曾驾临,因传,早前戴妃与某大内侍卫有染。故先皇在其临盆前将其打入冷宫,并将那侍卫五马分屍。而戴妃终是先皇曾几何时最为宠爱的后宫佳丽,再得皇后跪地求情,声泪俱下才幸有如今母女平安。
但失宠便是失宠,罪妇就是罪妇。后因冷宫环境凄然,戴妃本也身子骨弱,诞下一女不久后,便也香消玉殒魂归西天。
“皇上三思,戴妃虽为有罪之人,但那孩子是无辜的。再按时间推算,她怎么看都还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明是一介公主却要让其落入民间自生自灭?这未免也太残忍了。”皇后是念佛之人,膝下有一子,更得厚爱被立为太子。母以子贵的后宫,她的说话更是举足轻重。
皇上听后也有感悟,否则也就不会再有后续,发展到如今的缘起缘灭,让那少女痛心疾首。
紧紧抱着怀中的尸体,少女空出一手替他清理发丝。柔和的目光是绝望的悲:“还记得以前吗?在华宁宫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容哥哥还只是皇上身边的伴读童。谦卑的身影在我这个不得宠的公主面前也永远那样恭敬、祥和。”
她是一岁的时候才从冷宫出来。熟悉母妃身旁的婢女流着泪将她送交华宁宫,也正是前皇后的住处,经由皇后娘娘亲手带大。和她自小便识得的哥哥姐姐中,大多都看不起她,平时也不愿和她来往,背地里更是羞辱、诋毁她。而唯有皇后膝下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子——奉徳帝,当时年约七岁的他,从不顾忌外人的目光对她和善有加,得空便教她读书写字,闲暇也会陪她玩耍。而容哥哥,也就是那时太子身边的伴读,宰相府上的二公子。
这一晃十五年的时光交错,若干变故,先皇于四年前病故,前皇后虽得升成为新皇太后,而她却也毅然离宫,在丽罗山修行,专于佛道。于是太子继任改国号为“南奉”,称奉徳帝,迁都于汉阳。
一时间,就连她这个不得宠的公主也终是以为拨开云雾。却不想更大的人情变故竟落到了一字记曰‘情’上。
和歆容的感情在这四年里与日俱增,“容哥哥可还记得?在我十三岁那年你就允诺过,待我及鬓你就会去面圣,求允赐婚。”看她胸前那张已是陷入永世安详的‘睡’脸。少女笑了,笑的轻盈,笑的如生如死,恍是醉里朦胧,她的妆容清丽但又妖艳似是曼珠沙华,眼神流转,那里面透出不符年龄的光。
“皇上,容哥哥他贪睡,您可千万别生气,现时辰也不早了,我看就让他去我那暂住一晚罢。”说完,她便是想要起身,不去感觉那始终跟随她的煦雨烟眸。她艰难的抱起已是在僵硬的尸体。
重,很重。那沉甸甸的重犹如她的心。
“月儿。歆容他既已是睡去,以你的力气也怕是抱不动的,再者孤男寡女,让外界传出去不似好听。这样还是我让张公公送他回府吧。”回响于空洞的话。她凄楚的沉默,终于,还是点了头。
还能如何?她还能如何呢?!偌大而豪华的宫殿,她一入偏堂,残碎的心带着绝望,这里是专门为她修葺而成的世外桃源。
在这里,没有宫女,没有太监,没有嫔妃,没有大臣。在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一个向往自由的女人,和一个假设平凡的男人。
就似金屋藏娇。她属于公主的身份已于一年前葬送,十五岁的今天,她变成了皇上藏起来的娇。
之花芙蓉,一代明君。却未料她在心里拭泪。一年了,又有谁可想,她——月公主,不是没死,是心死。不是葬,是被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