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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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垚迫不及待地嗦了一大口，一半的米线一半的手擀面的做法是这家的特色，配料很足也很香，又麻又辣的口感爆开后附带着酸笋片的清甜，解腻又爽口。
“呼，好久没吃真的香死！”俗话说得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叶垚看着徐温面前同样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犹豫了一瞬立马抛弃念叨了一下午食堂的咖喱鸡块：“明天我要吃你这个，看着也好馋。”
“嗯，好。”
叶垚知道徐温的性子，吃饭的时候能得一句回应已经算是诚意十足的表现了，对于好友而言这是惬意的放空时间，适合胡思乱想也适合什么也不想。
习惯性的碎碎念，把今天听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分享给对方，书呆和快乐书呆还是有区别的，一手包揽学霸的‘文娱生活’，叶垚表示很有实际价值。
拿起桌子上的冰镇冰红茶喝了两口，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看着对面的人眼神放空慢悠悠地吞咽，手边的白色瓷杯冒着丝丝热气，怎么说呢，就不适合当吃播，瞧着就没滋没味儿的。
想到上午的那一幕，叶垚压在心里的话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和那个江灼发生什么了？他找你麻烦了？”
“啊？没有。”
“那你为什么上午跟那家伙前脚后脚回来以后就不高兴？不至于因为叫错名字就这么小肚鸡肠吧？”
“没有，你别激动。”徐温放下筷子，神色有一瞬不自然：“不关他的事，是我个人原因。”
难道是自己真看错了？
今天忘记带腕表，前面的表电池没电了，作为提醒老师下课的贴心军大衣只能‘被迫’去看教室后面的大表盘，但偶尔回头都能对上一双泛着凶光的眼睛，一次两次是巧合，四五次就太过分了。
这么个盯法儿，不会是想搞事吧？
叶垚止不住寻思着各种阴谋论，心里浮现许多想法，不过法治社会哎，搞事自己就告状！
徐温捧着杯温水一口一口喝着，看着对面上一秒还眉头紧锁的人下一秒就豁然开朗。
眼前的雾气弥漫，虚虚实实。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迁怒，那只丑到爆的千纸鹤是，江灼也是——在自己看来最狼狈，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前者是泄愤的产物，后者是打破安全界限走进来的人，想不排斥都难。
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在楼上扔掉的千纸鹤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手上。
当时摘掉了眼镜，仗着视力模糊，其实知道或许砸到了谁，也隐约听到了骂声，但心情不好根本没打算回避，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探出头盯着楼下看。
想到这儿眉心狠狠一跳，徐温不愿回忆当时自己的表情有多恶劣，毕竟当时已经想好，如果发生冲突的话用怎样的方式解决最省时。
但现实是，事件对象貌似比事件本身来的难缠。
开学的前两周过的飞快，刚开始还觉得简单的课程一眨眼难度就开始翻倍，被迎头打击的同学们这才意识到，老师口中说的学习速度会逐步加快意味着什么，是一不留神就会被甩开的意思！
不少人也真正开始收心，一些浮躁和心不在焉悄然散去。
徐温这段时间很忙，自学的进度差不多赶超一个学期，所以每天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查漏补缺和巩固刷题，保证这个学期的成绩稳坐第一，剩下的时间用来准备自学各科选修的内容，尽全力把高三的时间空出来。
众所周知，上大学的方法大致分为两种：高考和保送，而自己想把两样都握在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
另外，那天发生的事儿仿佛只是一场梦。
之后和江灼偶有交集也平平淡淡，稍有波澜的水面再次恢复平静，这样的生活对于徐温来说很舒心。
叶垚听着旁边传来笔尖从纸张滑过后沙沙声，余光瞥见复杂又流畅的计算过程，在低头瞧瞧自己忙活半天才解完的第一小问，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颠了颠手里颇有重量的金属自动铅，拾起雪白的A4纸晃了晃，一样的工具怎么使起来就没那味儿了呢？
“徐温，高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谭欣悦抱着一沓笔记本路过徐温的时候站定，一脸菜色地补充道：“又不知道被谁惹到了，你去的时候小心点儿。”
“好，马上。”徐温愣怔一瞬，应声站起随手拿了本小册子塞在衣兜里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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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成翻看着记录簿，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一只手撑着椅子往后靠了靠这才能坐着看清身旁高挑的人：“我说江灼啊，你这个缺勤情况是怎么个事儿？这才刚开学，而且当初是你的母亲强调说你晚课不准休的，还有任课老师和我说你上课睡觉......”
被提到名字的人有些迟钝地抬起头，从困顿中强行挣扎清醒后的眼眸深邃而沉静，下意识地凝眉眯眼，再加上额角的碎发凌乱，不修边幅的模样莫名带上了几分戾气。
这幅凶巴巴，不服管教的样子让对面的女老师心头一阵火大，隐晦地睨了一眼江灼，扶了扶细边眼睛转头对着冯成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冯你就是工作经验不够，也不是我多嘴，但作为班主任，你得有态度，有的学生野惯了，该管就得管。”
言辞之间带着隐隐约约的优越感。
突然的一番说教让正组织语言的冯成一懵，随后赶忙笑着应声：“是是是，高老师您说的对。”
“嗤。”江灼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这话儿就差没指着脑门子对自己说了，阴阳怪气的，也不嫌累。
双手背在身后，面对着冯成的方向微微欠身，表情诚恳，做足了谦卑的姿态，除了看人的眼神依旧和狼崽子似的。
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的高雅整理丝巾的动作一顿，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之后好好听课，保证不缺勤。”开学前夕突然被通知转学有些事情难免打的江灼措手不及，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也需要时间。
但这又不会耽误学习，成绩这东西不是有手就行？
摸了摸鼻子，江灼也只敢在心里嘀咕，现在这种情况说出来百分之百要归为迷惑发言，是要挨揍的。
冯成听着这语气也算是恳切，表情也就没开始那么严肃，至于刚刚应下高雅的事儿：您说的对，但是我持保留意见。
扯过一旁的以往成绩，开始念叨这一年打基础的重要性还有偏科的问题，只有夯实基础一轮二轮复习才叫复习而不是重学。
听着听着江灼就开始走神，寻思着如果班任开个深夜电台一定能治好许多人失眠的毛病。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干脆利落的敲门声，循声望去见来人是徐温后，唇角不自觉扬起。
随手关上门，走到办公桌面前站定，对上冯成惊讶疑惑的眼神徐温大方地和高雅打招呼：“老师，您找我？”
短短五个字，就像是一滴水溅到热油里。
与冯成的直白不同，高雅的话委婉又密，每一句的结尾无非是‘对吧？’‘你觉得的呢？’，试图和听众搭建起桥梁的同时得到肯定。
“语文作为三大主科，你不重视迟早是要吃亏的，徐温，老师知道你成绩好，但是你不能因此就自满啊，你觉得老师是在害你吗？不是！对吧？”
“况且学好语文，拥有一定的文学素养对你没坏处，这些笔记摘抄文化知识积累都是能在考场上用到的，你在这个上偷懒，你觉得好吗？。”
“说实话老师真的没想到，一次没交两次没交老师相信是你忘记了，但是这都开学这么久了，我都没见过你的笔记，你和老师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
不大不小的办公室被划分成两个阵营，逐渐有些尖锐的声音穿刺耳膜，起初有些不适的偏过头，后来徐温干脆借着点头的动作慢慢往一旁移动。
“！”
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的徐温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下一秒后背就被一片温热——不，是有些滚烫的手掌撑住，稳稳当当。
夏天的校服本来就薄，这样实打实的接触下，整个掌心的轮廓都印在后背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好在待自己站稳后，身后的人也跟着退开半步。
徐温偏转视线，看到的就是江灼歪着头耸了一下肩笑地一脸揶揄，心头积攒的躁意散去，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这人——倒是自在的很，无论在哪儿。
除了不顺眼的时候看着还是挺顺眼的，想到这儿徐温没忍住轻笑出声，低下头掩饰性地抬起手握拳抵在嘴边低咳。
余光瞥见带着疑问的目光，索性转过头好心情地回了个微笑。
训导还在继续，徐温效仿着身后的人的状态，果然舒服多了，这或许就是‘摆烂’的绝妙之处？
‘砰’
‘砰’
突然传来的动静让两个老师都安静下来，连锤了两下胸口的江灼也跟着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面色如常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
“不舒服？”好歹刚刚人扶了自己一把，两个人也挨得近，基于礼貌徐温靠近低声询问。
“没...没有。”后背好不容易散去的闷热再次袭来，江灼揉了揉发烫的耳垂，也顾不上细究，结结巴巴地回应了一句后再次走神。
合适角度下，越过眼镜看到的眼睫卷翘随着眨眼的频率轻晃，白皙的侧脸上铺着一层光晕看上去就像——嫩豆腐？
思考良久，得出一个结论：小班长是真秀气。
回想起刚刚那个眉眼弯弯的笑，月牙似的，还挺好看。
起码和程愘那糙人瞧着完全不一样，怪不得这么招人喜欢。
高雅细眉微挑，这两个挨着也不知道嘀咕什么，抬起手挥了挥打断：“说什么呢？让老师听听？”
一个个的不学好，当初好说歹说让徐温来一班，谁知道这还是个‘有主见’的，闷不吭声的选了个三班，好苗子不是就他一个，自己倒要看看，就这乱七八糟的学习氛围，冯成能培养出什么花儿来。
徐温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言简意赅地说道：“高老师，不交笔记没跟您打招呼我很抱歉。”
“知错就好......”
“但是，仅对于我个人而言，这件事并不高效，换句话来说，在浪费时间，所以我专门和您说一声，笔记我也不会补写，也不会交。”
“如果您觉得不妥可以联系我的家长，但我相信他们会尊重我的意见，因为之后的考试不出意外的话我依旧会以最高分排在第一行。”
“你！”高雅万万没想到看着性子柔和的徐温居然和老师顶嘴，真是人不可貌相，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这话都说绝了还能怎么办？！
“行行行，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了，出去站着去。”
冯成看着架势不对，站起来把徐温护到身后，说了两句软话后圆了一下场子，把人拉着送到门口，心下无奈，这孩子真是实心眼儿。
自己和高雅的恩怨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想当初实习期间还是她带的呢，只不过后来的教学观念，风格不同，再加上恰逢新课改矛盾日渐加深，与其说不睦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瞧不上。
瞧不上自己那一套‘年轻’的方式，也瞧不上以这种方式教出来的学生。
“徐温啊，老师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成算。高雅老师那里有我呢，你做你想做的，但是你知道我的规矩，事实胜于雄辩。”
“嗯，我努力。”
“行，回去上自习吧。”
“不了，我站会儿，坐久了腰疼。”闻言，徐温只是笑笑拒绝。
明亮的灯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聪慧又诚挚。
冯成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感慨和感动，这么优秀又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培养的，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抬手拍了拍肩膀，一转身，视线盲区杵着个大黑桩子，冯成被吓的一哆嗦。
待看清罪魁祸首，拳头硬了——
江灼侧着身环臂斜靠在门框上，不知道在这儿待了多久。
刚才在里头还乐呵的，现在出来反而臭着个脸，冯成透过缝隙瞟了一眼高雅，难不成被骂了？
“你站在这儿干啥呢？故意吓我？”
江灼没回答，视线略过冯成年纪轻轻就有些稀疏的头顶，落在掏出小本本看的认真的徐温身上，也不完全是个书呆子嘛？挺懂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