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又折花》宗政长砚

19、女子如何？男子如何？

　　“听说了吗，这就是污蔑其糟糠之妻的陈寅，他妻子并未做什么，只是为了买鱼，与那渔夫交谈几句，就被他告上官府，言其不守妇道！”

　　“什么！竟有如此事！这陈寅真是不知好歹，有了这样一位好妻子，却还如此不珍惜！”

　　“是啊，听说那官府还收了钱才拖了这么久的，也苦了他妻子了。还好这新上任的长史明眼，揭露了那人的真面目，那女子才得以脱身。”

　　“呸！陈寅，你永世不得安宁！”

　　陈寅身上全是百姓扔的菜，他独自忍受，咬紧牙关。周围的百姓大多是替他妻子不平，他却不以为然，明明自己欲反咬一口，可为何要如此？

　　直到他听到了“长史”二字，方才明白，他的钱财为何不好用了。

　　他握紧拳头，愤恨至极，正巧经过万戎策的屋子，陈寅大喊：“好你个长史，不仅污蔑官府之人，现如今还要污蔑于我！”

　　万戎策正提笔写折子，突然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微微蹙眉，放下笔往外边走去。前边儿的官吏向她行礼道歉，她微微颔首表示免礼，而后看着陈寅：“先别走了。陈氏，本官何曾污蔑于你，你倒是说清楚了。”

　　周围百姓还是有一嘴没一嘴的讨论着，大抵又是说他不仅污蔑糟糠之妻，现如今又来反咬长史一口，死不悔改。

　　“你到底是和官府的人说了什么，让他们偏向于那死婆娘！”他怒吼，欢儿闻言也赶了出来，却见如此。

　　“陈氏，你唤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为死婆娘，她做错何事要被你如此对待！”欢儿也有些不平，对着他言之。

　　“哼，”陈寅很是不屑，“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婢女来说话了？”

　　万戎策紧蹙眉头，欢儿自小跟着她，也算是情同姊妹，现如今还无人敢如此对着她说话。她眉眼凌厉，说话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欢儿是我的侍女，也是我的友人，她说几句话，你这个要进牢狱的人，还在这里言她？”

　　“我呸！死婆娘就是死婆娘，若不是她与那渔夫有苟且之情，我会如此告她吗？而且她是个女人，女人就应该好好相夫教子！”他又“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评价自己的妻子应该干什么。

　　万戎策很是不满，她亦身为女儿身，亦懂女子的难处，对于陈寅这种人，她已然不愿再忍下去了。

　　“女子如何？男子如何？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先让她去买些鱼肉，她按照你的指令去买了，如今你反而怪她。陈寅，她何故被你如此对待？她也是人，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谁说的！本朝律法那条有说？”她冷冷看着陈寅，蔑视一般。

　　“本官生平最看不得将妻子当奴婢使的男人，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比奴婢还要糟糕！”

　　“大人英明！”

　　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传来，万戎策转头一瞧，原是陈寅之妻——苏柳儿。她死死地盯着陈寅，看得他有些发毛：“你来干嘛！赶紧回家做饭！”

　　“做饭？做给你吃吗？笑话。我苏柳儿也曾是青州公认的美人，可嫁给你之后，我可曾有一日过过好日子？我为你生儿育女，秉着男尊女卑的观念一直默默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今日，我终于可以跟你和离了。”她冷笑，周围响起一片支持的声音。

　　“和离？谁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