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B之我们靠作者开挂》来三杯橙汁

45、23 审视自我

　　郝楠知道高远没有把招飞通过的事情告知家里人，所以便趁着下班时间单独约了高妈妈见面，希望能跟她好好聊聊。

　　高妈妈以为是高远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情才让郝老师这么晚约她见面，脸上挂满了担忧。

　　郝老师不想她误会连忙解释到：“没有没有，我是想跟您说一声，高远的招飞体检通过了，您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高妈妈卸下一口气，茫然摇头：“不知道。”自从上次和高远吵过架后他们俩至今还未缓和过关系来，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能跟儿子好好聊聊这件事。

　　“那您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呢？”郝楠小心问出口，观察着高妈妈的态度。

　　“跟原来一样，我跟他爸爸还是希望他能够去报考医学院。”

　　在这件事上她和丈夫一直都是统一战线，他们不希望孩子在心智不成熟时凭着兴趣一时冲动选择一份不合适的工作。

　　“明白。”郝楠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说道：“所以，高远妈妈，我想跟您谈一谈。”

　　他回忆着自己刚来任教时高远的样子，语气尽量放缓，“之前高远呢，在班里面比较孤僻，也不怎么跟别人说话，也不怎么跟我交流。每天，自己坐在最后一桌，很多时候都在睡觉，我也一直没有找到跟他交流的方式。”说着郝楠语气一顿，斟酌用词片刻后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您家里面发生的这些事情，高远一直没有走出他失去哥哥的阴影，也一直想弥补他哥哥在您心中的位置。”

　　高妈妈愣神，顺着郝楠的描述在脑海中拼凑着她不曾注意到的小儿子在学校的生活。

　　“我知道您和高远的爸爸都很优秀，您希望他能够和你们一样优秀，可是每一个生命都是独立的个体，高远好不容易能够放下过去他也在努力寻找自己是谁，未来要往哪里去。”郝楠言辞恳切，终于将高妈妈粉饰后的内心撕开一个口子，见她沉思便继续沟通，“我知道您想要保护他，您这样做都是源于爱，可是爱应该是包容的，您的这种爱对他来说有可能是一种束缚。”

　　“谢谢你郝老师，跟我说了这么多。”高妈妈哽咽，她从拼凑出的高远中感受到了这段时间其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其实他才是这个家中最压抑最痛苦的那个人，而不是她这个随时随地都在发泄情绪的母亲。

　　她外泄的糟糕情绪都压在了高远身上，可她却以为是高峰的离世造就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我回家以后会好好考虑的，真是麻烦您特地过来。”

　　“这是我作为老师应该做的，我相信高远内心真正追求的快乐是什么您一定很清楚。人都需要把过去放下，才能更好的往前走，您也是。我相信，您同样也希望高远如此。”

　　郝楠的这些话让高妈妈有些羞愧，她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将对高峰的期望转嫁到了高远身上，用爱去美化套在高远身上的枷锁。

　　回家后高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高远曾试图跟他们讲述梦想的点滴，想起她一昧的指责，想起她忙于工作和照顾高峰而给高远煮的泡面。

　　当她把泡面端到高远面前时他是什么样子呢？

　　高妈妈想不起来了，这样的次数太多了她也忘了高远是不是真正喜欢那碗面。

　　“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是妈妈对不起你才对。”高妈妈擦了把眼泪，试图跟那天的儿子道歉，可终究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

　　忙了几天她将高峰的房间彻底收拾出来，按照高远的喜好重新布置了房间，趁着早上高远还没去学校将他拉到这间屋子，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他们的支持。

　　看儿子惊呆的表情高妈妈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拍拍高远的背推他进去，语气雀跃，“我把这个房间改成了书房，以后你就可以在这儿复习了，喜欢吗？”

　　“喜欢。”高远环视一周发现妈妈不单单把这里改成了书房，还添置了很多飞行元素，连他之前被收掉的杂志也整齐摆放在书柜上。

　　高妈妈看儿子满意自己也跟着开心，将闷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小远，我听说你通过了招飞体检，那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我怕您生气。”高远害怕这是一场梦，看了一眼母亲便飞快垂眸。

　　“怎么会呢？我以前不想让你考飞行员那是因为......怕失去你，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走一条比较安稳的路。”高妈妈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前几天，郝老师跟我谈了一下，如果我的这份担心成为你的困扰，让你再也不能做自己，再也不快乐，那我觉得我们以后的关系也会越走越远的，就算是你留在我身边也等于失去了你。小远，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去考飞行员，那就去吧。”

　　高远眨着眼睛试图不让眼泪落下来，万般情绪最终化成一句话，“谢谢妈。”

　　“来，试试这椅子，舒不舒服？”高妈妈不想氛围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孩子的面哭出来，一边拉着高远试试椅子软硬一边转移话题。

　　高远听妈妈说着以后要给书房放一台更好的电脑方便他学习，视线落在桌面的全家福上仿佛听到哥哥在叫自己，他顺着声音抬头看见妈妈站在窗边滔滔不绝，此刻家庭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高三最后冲刺阶段之前临近假期，郝楠亲自为每个同学准备专属明信片，让他们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届时再以慢邮的方式送到大家手里。

　　韦一航写到：韦医生，最近还好吗？工作累不累？有没有再见到小团子，还有小军他们？高远有看到很美的星空吗？宝延解开霍奇猜想了吗？我有好多的话想要跟你说，但我想你应该很忙，来不及看完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说不定你只是匆匆看了个开头就放下明信片带着实习生去查病房了。我写下这些字是在傍晚，十年后的韦医生会不会也在傍晚看到这份信，如果是的话那今天的晚霞和十年前的有什么不同吗？我猜应该都很漂亮。

　　韦医生，十年前的韦一航最想跟你说得当然是感谢，还好我们都没有放弃。哦对了，如果见到高远和宝延替我向他们问好，这可是来自十年前的韦一航的“Hello”。

　　高远偏头看到韦一航写了很多，再看看自己简短的五个字便觉得太短了，他将明信片递给韦一航悄声说道：“来给十年后的高远留个话吧。”

　　韦一航笑嘻嘻接过，在高远写下的“你好，高机长”下面重复写了这句话后递给宝延。

　　宝延接到后会心一笑，跟着韦一航的笔迹重复。

　　既然如此三人便交换着互相留言，宝延只画了一个“∞”符号的明信片上多了两个笑脸，而韦一航那张明信片的最下面多出来两行小小的字：

　　“韦医生你好，这是来自十年前宝延的问好。”

　　“韦医生你好，这是来自十年前高远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