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仰望夜空》未禾萤

11、生日

　　日子一天天过去，路榆秋的妈妈回来了，而爷爷奶奶就住回了村子里。
　　十一月十四日，是奶奶的生日，弟弟嚷嚷着要妈妈给他买生日礼物。
　　好久没看日期，路榆秋忽然想起，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记得上次回家，帮奶奶登陆好了vx，于是给她vx发了句。
　　奶奶生日快乐！
　　十一月十六日，是弟弟的生日。晚上奶奶打来电话，路榆秋以为她看到自己发的消息了。
　　急忙接起来，但是对方高兴地说：“路佳航之前给我发生日快乐了嘛。”
　　她愣住了。
　　对面传来声音：“你看嘛，奶奶生日快乐。”
　　应该是她戴着老花镜，对着爷爷说的。
　　“我的生日怎么是十四号呢”
　　路榆秋回过神来，回答到：“是阴历了。现在很少看阳历”
　　“路佳航呢？今天是他生日，你帮我也跟他说声生日快乐。”
　　“嗯”她哽咽道。
　　“你叫你妈好好给他买些好吃的，回来我报销啊。给你也买些，马上也就要到你生日了。”
　　路佳航出来听见报销二字，又马上回到房间。
　　听着熟悉的关心，路榆秋不知是该难过对方认错了人还是庆幸对方记住了自己的生日。
　　提醒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口。如果奶奶知道是她发的，肯定不会这么高兴了。
　　“到时候叫你妈给你买个蛋糕吃啊。”
　　“没时间吃”，路榆秋只能将事实说出来，最近要准备月考。
　　她好像听见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没听清。
　　屏幕渐渐模糊，突然几滴泪掉在手机上，炸开了花。
　　这时屏幕传来爷爷简洁的两句话。
　　吃好，喝好。
　　“好”，路榆秋略带哭腔的说。
　　对方似乎是要节省话费，匆匆说了几句就又挂断了电话。
　　路榆秋靠在床边，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像窗外的雪花。
　　其实路榆秋知道，爷爷奶奶对弟弟是偏爱些的，每次刚开始都是问他，而后才关心自己。
　　姐姐要让着弟弟。
　　好像只要这句话一出，说句拒绝就是没有教养。
　　爸爸妈妈十几年的不顾不问，她的心早就没有一丝期望了。
　　作为留守儿童，他们在外打工，只能一年回来一次。
　　记得清的是，他们每次临走前，只是塞给我几十块钱。
　　他们每次走都是在深夜，吃晚饭时，她总是会忍不住掉眼泪，想让他们多呆一会儿。
　　然后在他们走后哭一整夜。
　　可是后来长大了，也可能是习惯了，到没有那么难过了。
　　上次听爸爸说，他小时候是怎么照顾她逗她玩，她做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
　　也是，谁能记得未满一个月的时候呢。
　　后来只是感到讽刺，他们说，很少向爷爷奶奶要钱，可是他们又给了多少钱。
　　给的有她、她弟的学费，那给他的爸妈呢。
　　而窗外的雪，一直下到深夜。
　　时光转瞬即逝，十一月二十五日到了。
　　当天路榆秋仍然和平时一样，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上课的上课，聊天的聊天。
　　路榆秋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也不是任何人，但是告诉陈诺的日子已经是很早之前了。
　　那是在她们初见的时候，初一时，路榆秋不是很敢和别人交流。
　　具体的情况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在报名时，陈诺看见了她身份证号码上的日期。
　　随口问了句，后来她们越来越熟，经常一起在课间玩耍，或者聊天。
　　但是当时她提了绝交。
　　过生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路榆秋也早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形式，更别提生日宴之类的了。
　　写完作业，已经深夜了，抬头望去。
　　深夜里，只有月亮照耀着。
　　路榆秋忽然想起儿时在村里的月亮，月光照耀下的上山的人。
　　侧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那时家里的情况还算融洽，也可能是她不知道那些因为钱，而发生的吵闹。
　　夏夜乘凉时，爷爷奶奶在一旁闲聊，她便侧躺在秋千上。
　　微风拂过脸颊，秋千也轻轻的摇着。
　　她那时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天，就好像漫天繁星，满天星光，都是自己的。
　　路榆秋回想起来，只觉得天真。
　　那时，好像所有的爱都藏在了月亮里。
　　放在耳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路榆秋坐起来，点开屏幕，发现宋思风发给她的生日祝福。
　　Wind：生日快乐！
　　眼眶忍不住红了，回复了句谢谢。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她只觉得。
　　幸好有他。
　　其实宋思风还发了一篇小作文，但是因为她这几天情绪波动太大，很累。
　　在看见对方的生日祝福后，就被困意笼罩。
　　而结尾是阿瑟高顿的一句话。
　　你眼中的星辰大海，是我从未见过的皓月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