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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创作者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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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第一季),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篇完整的小说作品。正文部分从2023年7月15日开坑,到10月5日结束。大概两个多月吧,每晚都会写写。
在此不妨讲个笑话,这可能是我坚持过最久的事情了。
《星云》里的故事并非完全虚构,其中不少的故事是根据我、我的朋友还有一些同学的真实经历改编而成。
作为一名文科生,我一直有着一种强烈的动机:那就是要用我自己的视角和笔触,去记录这个时代的样子。我一以贯之地认为,每个时代都必须有被铭记的事情。
这也是我写《星云》的最初动力。因此,《星云》不拘泥于单一的BG、GL、BL路线,而是通过广泛的群像刻画,尝试着展示更为广阔的社会面,并提示一些我们不该遗忘的一些东西。
比如,时至今日依然或多或少、或明显或隐晦的重男轻女现象;女性的平等一直任重道远。
比如,部分地区依然存在着的一些陋习和根深蒂固的旧思想,他们没有意识到每一个人都是精神独立的个体。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比如,如今,对于太多太多的普通人来说,只是用力地活着,就花光了他们所有的激情。这些悲剧重复地在大地上出演。
在那么一种程度上,我笔下的人物都代表着一些典型化的伤痛。
比如沈云哲。沈云哲童年被不法分子掳走,历经艰辛的回家路,终于和她妹妹沈云思相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原先熟悉的家庭已崩裂而不复存在。诸如此类的悲剧已有无数条新闻报导吧?
也是比如沈云哲。他在各“血汗工厂”工作受到的无尽的、不公正的对待,同样是无穷无尽地发生着。
多年前,我在纺织厂做过暑假工,虽然那里不是电子厂,但是凶神恶煞的主管、冠冕堂皇的老板、暗无天日的车间、凄冷苍白的灯管让我深刻地铭记着。
工友们来自于五湖四海,起初谈论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事情。他们中有一个人很开朗,笑着说,这是他赚的“第一桶金”,自己赚钱存点积蓄,就去更大的地方走走,去更大的地方找找工作。可一个月多下来,他脸上却看不见笑容了。
我不由得觉得悲凉,因为打完暑假工我还是要回学校读书的,可他们呢?血汗工厂真是挫人锐气的地方啊。而我,读个书难道就高人一等了吗?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什么而读书呢?而,我,是否也同样对未来而迷惘呢?
比如沈云思。她是县里拔尖的学生,可来到城市里,那种落差感一时半会让她无以接受。
这是一个有原型的角色。从她的眼里,我可以看出一种欲望、一种不甘。那种建立在“小镇做题家”之上的骄傲感,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坚强。
原型中的她可能有些“土里土气”的,手中拿着一台山寨的小米手机,被一些所谓“识货”的男生嘲笑。可她的这部山寨手机,一千多块,可以够她吃上两三个月。
她想过“得得体体”地上高中,还买了三六一的鞋子。但同样地,还是被嘲笑。那些人嗤笑着说,现在还有谁穿三六一啊,现在都穿阿迪达斯好不好?
她和我说过,从小到大,不乏有嘲笑她贫穷的同学,甚至直接对她说出“穷”这个字。有时候,这个世界的割裂程度,是远超乎我们想象的。
比如林星念。林星念起初是有些讨好型人格在其中的,一如不成熟时期的我。究竟为什么我当时会有这种心理,具体原因不太想深究,毕竟自我剖析就相当于自揭伤疤,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是林星念的家庭背景,何曾不是现当社会无数家庭的写照?童年也许比较一帆风顺,但到青少年时期,就撞上了来自父母的中年失业危机。双方肯定会有或多或少的矛盾。父母开始对子女情感淡漠,但这是不是一种身不由己的表现?
作为孩子,我们也很矛盾,我们非常想逃离这个窒息的环境,但想到养育之恩是不是又很愧疚呢?想必,这种矛盾也相当具有广泛性。
比如黎宁。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这一辈子必须接受三种平庸——自己父母的平庸、自己的平庸、和自己孩子的平庸。
我想,第三种平庸,也许是最难接受的平庸吧?依然是原型的角色,她的父亲认为她蠢,不太喜欢她(有她是女孩子的因素,但她爹倒是特别想她女儿嫁人)。
她家里经济不好,父亲还要生三胎四胎去“练小号”,把希望寄托在小号上面,冷落她。她在这种否定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几年。
我打心底里为她感到痛苦而不值。不是说,家庭是温暖的港湾吗?也许,对于不少人来说,外面的风雨再怎么狂,但至少比原生家庭——那个可怖的、噬人心智的黑洞,好上这么一点儿。
比如夏从谦、苏以诚。他们的原型来自于我网上看到的一条新闻——渐冻症患者考上北大,以及我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一位身患罕见病而志向坚定的同学。
早晨八点钟的太阳,这本来是人世中最美好的时候啊,摆在他们面前的理应有无限种可能。可他们却需要考虑死亡的话题。夏从谦还是个热爱街舞的青年,而苏以诚本可以选择去大胆地成为他想成为的人、爱他所爱的人。
但是,有时候或许是命运真的会和我们开玩笑吧。人生,真的像是一个开盲盒的过程。
夏从谦的父亲从事丧葬品行业,他耳濡目染,会对死亡产生属于自己的理解。他起初是会有点不理智,但冷静思考后,他意识到了人生的意义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不断尝试。
他开始去学习一个全新的领域、他开始学习怎么喜欢一个人,他活得也许比很多人,要更大胆、更潇洒。
至于苏以诚,他可能是本篇小说最具有悲剧色彩的人物。因为事实上,他的现实情况就不太好。
在小说中,苏以诚从小患有脑瘤,导致面瘫、失聪和身体虚弱。他渴望被人理解和喜欢,喜欢上了曾文静,但被拒绝。他的继父在工地意外瘫痪,他们坠入经济困境,这些和现实中的他也是一致的。在文中,还被曾文静的父亲诈骗,钱都投入了骗局。苏以诚的母亲后来还想杀死全家。
苏以诚和夏从谦都患有罕见疾病,注定生命无常。他们成为朋友,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情体验生活。苏以诚无私地帮助曾文静,却难以跨过心结向她表白。苏以诚还在继父去世后备受打击。他勉强自己参加高考,但因为家庭变故影响了发挥。
在经历了种种不幸和创伤后,苏以诚的人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悲剧。我们是不是有时候可以说,悲剧才是人世间的常态呢?
比如曾文静。我想她也是痛苦的。她心中是有一份理想,她想改变这种现状;但有时候也会觉得无力。这是一个相当具有系统性的问题,她会觉得,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同时,她还面对着自己父亲与自己朋友之间的矛盾。她明白,她能有今天的物质条件享受,离不开她的父亲;也就是说,她的物质幸福建立在对别人的剥削、她朋友的伤疤之上。
两边都是她难以割舍的,她是想过远离这个家,但至少在高中阶段,她是无能为力的。她想考上首都的一所政法大学,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厉害。
按照我的观察,也是我亲身的体会——当你努力了一年,却发现自己毫无长进,甚至可能还不如起初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相当无力而绝望的。但正如苏以诚说的那样,我们也许需要少做一些比较——只要尽到了能力范围的最好,那就无怨无悔。
比如徐蒹柔。她的成长环境可谓是“被动式放养”。在为人处世方面,她随父母参与了很多宴席,让她见了很多“有资源的人”。她自嘲着,为人处世没学到,优越感倒是沾染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她起初看不起沈云思、林星念,觉得她高高在上的原因。
可她真的感觉她这样很爽吗?而她,为什么又会去喜欢夏从谦?难道单单是因为夏从谦长的帅?
其实,她真正喜欢的,是夏从谦身上那种自由劲。“被动式放养”的孩子会比完全圈养的孩子,也许更希望拥有奔放和倜傥的生活。徐蒹柔后面也完成了自我的蜕变。
比如赵晟、比如程煜。他们虽然只是高一学年的小配角,但同样是有自己的烦恼。
成年角色也是如此。顾沁瑶、林秉安、明心;就连负面角色的沈友权、曾厂长,都面临着现实的问题而焦头烂额。明心想杀死全家,是她太极端了嘛?
不是这样的。作为一个底层农村妇女,她承受了太多生活的艰辛,又要独自照顾生病的儿子和丈夫,又被骗光了所有的钱;长期生活在绝望中的她,在痛苦中看不到希望,很难不崩溃。
这是社会悲剧的集中展示。但她仍然是一个充满母爱的角色。尽管产生了错误想法,但她的出发点是不愿儿子继续承受痛苦。这种母爱的本能令人动容。
在写这段情节的时候,作为作者,我是极端痛苦的。我那几天整个人都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碎碎念。仿佛我就是故事中地人物一样。
当然,我为林星念、沈云思、沈云哲、黎宁、曾文静、苏以诚、夏从谦、徐蒹柔、赵晟、程煜等都安排了算比较好的结局。
我想,《星云》是一篇带着点悲剧精神、现实意义,而又温情治愈的小说。我深刻地感觉到,我笔下的角色,有时候不只是我虚拟出来的一个角色;而是现实生活中一个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独特灵魂的人。他们,就在我们的身边。
笔耕不辍。我的创作不会停止,并继续书写我想写的文字。
下一篇小说会是一篇科幻作品《追寻》。而后是脑洞小说《我在地府学英专》、现代言情小说《人生一粟》。欢迎大家收藏我的专栏。
再次谢谢大家的阅读、陪伴与理解。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有那么纯粹、真挚而热烈的情谊;也愿所有青年能像鲁迅说的那样,发一份光,出一份热。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我真的愿意相信——我们这一代人,是可以做出一些事的。
愿我们沐浴在光明的阳光下。江湖再见。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