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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应付不来的军训 ...

  •   木棉请了一周的假,直到军训结束,刚好正式学习新知识。很完美。

      “停停停,别动、别动,好像有人!”

      “……”

      “爆一个。”

      “打一枪。”

      “快快快!压他!”

      “艹!卡了!直接拉,拉我拉我!”

      此类的声音层出不穷,木棉听着队友聒噪、冗余的报点,皱起眉,低斥了声,“别吵!”在聚精会神听到右侧敌人脚步逐渐拉进,她猛地拉出半个身位爆头一个,“好爆!”,“别说话!”她再次斥责,紧接抢线左拉“这个倒过。”另一个队友小声一句,木棉一枪胸口又倒一个,最后一个这时身位全拉出掩体,看见她的同时给了她一枪。木棉快速拉回掩体的同时给了对面一枪,紧接秒切副手把对面收下。

      “牛逼!”

      “厉害、厉害。”

      木棉松了口气,过去把两个队友拉了起来,其中一个还跑到对面尸体上发起嘲讽,“‘我爱你’,喜欢对?”

      在打完boss到撤离点撤离后,木棉喝了口水,“我下了。”

      “好,拜拜。”

      “啊?这就不行了?”

      木棉切出去看看语音聊天时长:八个多小时。她干涩的眼角抽了抽。

      耳机这时又传出声音,“那我也先去吃点东西,晚点还来不?”

      木棉想了想(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想的,只是习惯性想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闲,可以打游戏),“到时再说。”

      “那行。”

      “那我也下了。”另一个队友说。

      “嗯,拜拜。”

      “拜拜。”

      “拜拜。”

      几人互道了别,木棉又喝了口水,给电脑声音换到音箱,设好定时关机和音乐,最后一头扎进被窝里,开始了休息。

      听着舒缓的音乐,积聚的疲惫一下就让木棉恍了神,睡了过去。

      中途醒醒睡睡,木棉像是失去了时间的感知,时而烦躁;时而恐慌;时而死般寂静。等到她彻底睡醒,已经是星期二的晚上19点半。

      她感到口渴的喝了口水,捂着饥饿的肚子,趿拉起鞋子去客厅把还有半壶水的热水壶打开,随后趴在桌子上,听着呼呼作响的热水壶,忽然又想到什么,起身去拿出一碗泡面,三两下拆开调料包倒进去,叉子插在盖上,等待热水好。

      简单解决完肚子,木棉带着罐可乐回到房间,啜饮完一口置在桌上,人躺到床上。

      她涣散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似是想到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想到,最后她似是觉得烦躁,开始翻来覆去,一顿挣扎,索性就这么起床去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

      在群询问并找到一个队伍后,又开始了一个通宵。

      ……

      显示器的屏幕光反射在木棉浅褐色的眸子上,不知何时她的一侧已经堆了三罐可乐和两桶泡面。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提起精神操作鼠标和键盘把最后一个人爆了。

      “好,好爆。”

      “6。”

      耳机里队友的声音也显得萎靡。

      木棉深深打了个哈欠,疲倦积聚在厚重的眼袋上,在游戏撤离后她语音随便道了句别、电脑直接一关,她再也撑不住的就地倚在椅子上睡着。

      木棉做了个梦:她看见自己在往海底深处的沟壑下坠,海面上投射下来的光一点一点消失,直到看不见。她深处在一片黑暗里,没有时间,没有思想,没有回应,仅仅有的是“下坠”这个概念。

      她看见自己不可遏制的坠入那条幽暗的沟壑,紧接从床上醒来: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懵懂地看着周围,看到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正以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十分恼怒,她张嘴就要说话,下一秒从她嘴里发出一声极其噪喜的婴儿啼哭。这就像是从她灵魂里发出的一样。猛地,木棉吓出一身冷汗,直起身子,无助、茫然地看着周围,看着陌生的新房间,看着面前熟悉的电脑。硕大的泪珠积聚在她眼眶,不断滚落,“妈妈……”

      “妳哭什么?”

      “该死!”

      蓦地,木棉从椅子上摔下,醒了,彻底醒了。她审视起周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就好像是一个刚刚从冰窟窿里救上来的人。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或是仍在梦中。强烈的未知使得她恐惧,她就这样在地上躺了许久。

      木棉扶起椅子,桌面上的三罐可乐都被她掂了掂,发现其中一罐还有一半,便拿起一口喝完。在余光撇到另外两桶吃完的泡面时,她心底泛起一圈涟漪,就仿佛再告诉她妳不收拾不行。她也想去收拾,可一想到要拿出房间,强烈未知的不安就会攫取她,迫使她回到床上。毕竟谁也不知道开门后会发生什么意外,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不是还在做梦?况且这不仅仅是走出房间那么简单,她还要:把泡面水倒掉、桶拿袋子装住、倒过水的水池也要清洗……

      木棉躺到床上,用绵薄的被子将自己包裹住,很快就再度睡去。

      ……

      星期四的晚上19点,木棉从床上爬起,在意识不清楚、嗓子干得一阵冒烟的前提下,手忙脚乱的在房间摸索一圈,最终在确认到房间里没水这个事实后,她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到楼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感受着冰凉液体卷走口腔的苦涩,顺着咽喉进入并滋润肺腑,她终于庆幸而又可悲的肯定自己不是在梦中。

      ……

      简单洗了个澡,顺带纠结一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问题——要不要把长发剪短。最后把该收拾的收拾,该丢的丢。

      木棉回到房间,再度躺到床上。她的世界不知何时起被局限于这几个范围。

      在床上木棉有些百无聊赖,在接连试了几个姿势都没有入睡的意思后,她莫名开始烦躁起来,抱夹着被子滚来滚去,一直到筋疲力尽。但烦躁仍在,她只觉脑子一头乱麻,什么都思考不了,甚至连思考这个概念的本身都是伪造的、虚妄的、不切实际的。

      木棉迫切想找到一个解决办法,比如一件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烦躁,且是有价值的,能够转移注意力的——沉思许久,她首先想到“行李”,她可以把行李整理一下,该摆放的摆放,该收好的收好。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木棉又觉得她刚洗完澡,弄这些体力活肯定会弄脏衣服,所以不行;她接着想到应该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晒了,可转念一想又还没洗好,所以这是无可奈何的,对,无可奈何的。她感到窃喜的想。

      “那么快递呢?”木棉忽然想起之前拿的以及还未拿的,快递里是她搬到这里时突然心血来潮想重拾画画,而买的工具。

      这个想法似乎可行,但木棉又很快摇头否决,她想,现在的她只适合做一些粗活,不用动脑子的那种。学画画这种事,哪怕现在学习资源很廉价,她都要花上好几天、好几个星期去重新了解、接触基础,更何况她现在这和零基础也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在接连否定几个想法后,木棉忽地一颤,脸上浮现几丝诡异的绯红,她想到了——如果说什么事是廉价、低级、触手可得的,那一定是性。

      这种深刻于人性的繁衍本能,被人类广泛研究、解刨、获得。

      对,就是这个了……

      木棉表面羞耻,脑子里却是已经在思考要怎么做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拙劣模仿的新手。可这也够了。

      木棉咽了咽口水,想:“电脑不行,太大了,还有倒影……除非我喝酒,不然坐在电脑桌前,一边看见反光的自己,一边做这种低级趣味……还是手机吧,对,手机。我记得手机好像还连着充电宝,现在应该是满电。”这样想着,木棉起身到楼下客厅找到插着充电宝的手机。

      木棉又咽了咽口水,定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出于一种奇怪的羞耻警惕心,她巡视了一圈房子,确保门窗都是紧锁好的后,她全身发热地回到房间,反锁好门,一个蹿溜,地板仿佛着火一样躲进被窝,颤颤巍巍解锁了手机。

      因于国内的封墙制度,她必须要挂个梯子。

      她可以算是一个毫无任何经验的新手,倒不如父母去世前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丁点想法,只是最后出于一种奇怪的“报复”心理,加上那晚她喝了点酒,情绪催酵下,她躲进房间,缩在被子里,一个人和这次一样,触碰这从未真正接触过的领域。

      木棉在这方面是一个很笨拙的人,她第一次给自己弄得很疼,委屈的泪水积满眼眶,她想到抛她而去的父母、不敢跟随的自己。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施虐感攫取住她,越是疼痛,她就越感觉身心舒畅。

      木棉咬着唇,弓起身子,一只手伸进□□,一只手横屏拿住手机,还不忘遮挡起自拍的摄像头。她觉得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只是听着手机里传出的秽语,拙劣地在脑子想象最后映射到身体上模仿。她根本没有勇气看。

      此刻她身体火热,发出一声声吃疼的低吟,强烈的悲伤从心中涌出,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裳,她哽咽叫出一声,“妈妈……”紧接笑了出来,“妳知道吗?直到妳死后,我才学会叛逆。”

      木棉躺在床上,全身发软,手机被她关机丢在一旁,满是泪水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久到她从床上睡去,早上醒来。

      ……

      星期五的下午,木棉提着两袋垃圾从房子走出,迎着还算不刺眼的阳光,往驿站走去。

      ……

      流年侧躺在后座上,摩挲着眼前的吊坠,有些出神。

      “小姐,其实妳没必要勉强自己那么快上学的,多和老爷在一起待待也不错。老爷他……很爱妳,这妳知道的,妳也知道他只是不会表达。”

      “嗯……”流年沉默了下,“叔叔,我懂,但我……可能需要点时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沮丧。

      回想起父亲抱着自己不断道歉,流年就无法遏制的感到愧疚,同时又难以言说地感到苦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她很难形容,就好像她作为“人”的那一面快要消失。比如说现在,她尽管对父亲抱有强烈的愧疚,但她并不后悔,甚至在某种方面对父亲过来“骚扰”她和妈妈怀有怨恨。

      “小姐,如果真的十分苦恼,那就使劲苦恼吧,毕竟这也是人生必须的经历。但只有一点,”管家的声音忽然无比郑重严肃,“只有一点,那就是请妳不要忘了:我和老爷一直都在妳身边。”

      “……”流年顿了顿,坐起身子,伸了一个看起来极为惬意的懒腰,看向前座,笑道,“那叔叔您可先要做出表率,好好休个假了;您最近是不是老咳嗽?别以为我不知道!您看我也高中了,该放心了吧?”

      管家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嘿”一声,道:“还是太小了啊,小姐。妳别看我一把年纪,可紧跟时代这优点,还是有的。这么跟妳解释吧:妳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对道德、社会、责任……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只是有那么点模糊的概念,和以前我和老爷一样。所以我不放心啊!”

      “叔叔,”流年有些不满,“我尊重您的建议和看法,但能不能不要请您随意定夺我的青春好不?是,我是年轻,包括您现在说的,我或许确实没有真正确切意识到您想表达的,但这不正因如此我更应该去接触和理解?所以您的担心是多余的,您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管家笑了笑,张嘴刚想说什么,就余光瞥见一个印象深刻的身影,他下意识的放慢车速,观察了起来:从后面调查得到的信息来看,她和小姐有着相似,甚至还要悲催的经历;她在父母遭车祸去世前是一个品行端正、学习成绩良好,拿过不少奖、循规蹈矩的优秀女孩;在父母去世后她的学业停滞、蜗居在家大半年,这可以理解、节哀。接着是在最近,她忽然把房子卖去,原本的家具也都尽数丢去,并随后在这里购买一座新房,入读这里高中,看起来是想开启新的生活。通过那天晚上的监控,可以看出她发现大小姐后有过伸出援手的纠结,这很正常。到这里目前为止都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很好,能在某种程度上帮助大小姐。但值得注意的是通过那一晚的观察,她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原因不难猜测出。想到这,管家微微抬头,通过后视镜看到又出起神的流年,意味深长地一笑,“小姐。”

      “小姐。”他叫了两声,同时心中更加笃定某个想法。

      “嗯?啊?有事吗?”

      “有的,小姐;我想让妳见一个人。”

      “谁?”流年不解。

      “一个有些奇怪但是个好人的人。”

      “啊?”流年更加不解了。

      “小姐,妳看左边。”

      流年沿着指引望去,嘴不自觉的一点一点张大,眼里满是意外以及……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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