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君棠下》君封世安

45、此果有因

　　煌夜小心翼翼抱起落衡，蓝蝶相继飞入落衡身体，为他疗养身体。
　　灵力运转，落衡脸色不再惨白一片。
　　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君殿红了眼眶，忍不住哽咽。
　　“煌夜，问世海出现的是伪佛，神族...覆灭了。”
　　有泪从眼角划过，从未露出脆弱一面的君殿大人终于在爱人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为他，一同并肩作战的族人。
　　为他，死去的族人...
　　“煌夜，替我杀了他。”
　　有金光显落，万物沉寂。
　　来者神情安详、端庄慈祥的眼望着两人。
　　“西荒主，吾已等你许久了。”
　　煌夜嗤笑，一脸的嘲讽和蔑视。
　　“真佛早已逝去，我就说问世海怎还会有佛诞生，原来是你！”
　　荒气聚拢，无数荒灵被召唤而来，瑟瑟发抖跪伏在煌夜身后。
　　“本以为你早已死在那场杀鬼之战中，没想到竟能瞒过我俩的眼，逃至问世海。”
　　身后的荒灵随即飘浮起来，愤怒着、叫嚣着。
　　似要将这伪善至极之人撕成碎片。
　　“甚至伪装成了佛，骗过了我等。”
　　伪佛面带微笑，散发出慈悲温暖的气息。
　　“怎么能是骗?”
　　“我的好同伴们供奉我、信仰我、拥护我。”
　　“我不成佛，何人成佛?”
　　伪佛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不像是佛，更像地狱里狰狞发笑的恶鬼。
　　“这世间，我是唯一的佛，问世海本就是我居。”
　　他看向两人，目光悲悯。
　　“是我，收留了你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话音刚落，煌夜大笑起来，讽刺伪神的愚蠢、自以为是。
　　“真佛居于问世海时，我便伴随左右。”
　　“你不过是个可悲的鬼罢了，给了一个住处，竟真的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手中骨鞭随着主人心情冒出丝丝寒气。
　　“你若真成了佛，那怎会有今日这一出?若我没猜错，今时今日，你这一副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来的路上，煌夜在脑海里细细回忆这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
　　才发现他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海神的丈夫，人族的隐鱼。
　　海神芪月与人族隐鱼相恋，轰动一时。
　　芪月将隐鱼带上北水湘，在众神面前宣布要与隐鱼结为夫妻的消息。
　　当时落衡坐于高椅，众神在下面议论纷纷，各有各的不同看法。
　　司命星君高声说道：“神族与人族已和平多年，我神族虽掌管天地、五境以及人族，但提倡万物平等，相生相息。”
　　“是以，本星君觉得人与神相恋也并无不可。”
　　大大咧咧的火神跨出来，鼻孔朝天，不屑的哼的一声。
　　“司命星君莫不是人间话本子看多了，种族不同如何能连结?岂不是乱了天地秩序！”
　　“火神，你！”
　　“好了，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吾甚烦。”落衡出口，打断两人的争吵。
　　“此事重大，不如容尔等在此好好商议一番。吾给你们三日时间，商议出主意之后再找吾谈。”说完拂袖离开，留下众人仍然激烈讨论。
　　离开大殿的落衡来到池边亭子，清澈池水里，鱼儿或单或双或多的游着。
　　煌夜斟了杯茶，放入手心，对面坐着的两人缄默。
　　落衡随意坐下，随手抓了一把鱼食，撒进池内。鱼儿争相抢食。
　　喂完鱼，落衡又拿起浇花的壶，慢悠悠的浇起花来。
　　彼时夏日正浓，阳光晒下来，有些微热。
　　“海神可想清楚了？要与这位人族青年在一起?”
　　芪月跪地，认真说道：“隐鱼乃我心中所爱，芪月愿舍神族身份，与其白头偕□□此一生。”
　　身旁的隐鱼也跪倒在地。
　　“望神帝成全！”随即一个响头磕了下来。
　　落衡一怔，神族从不有磕头跪拜之礼。
　　隐鱼此举，倒让落衡有些措不及防。
　　他扶起两人。
　　“此事非吾一人能定，待众神商讨出结论，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落衡看向芪月：“芪月，你乃海神，掌管天下海域，应知自身责任，万不可轻易说出一些话。”
　　芪月听闻，眉眼愧疚之色显露。
　　“芪月明白。”
　　“退下吧。”
　　两人退下之后，落衡连叹了好几口气。
　　煌夜将茶喂进嘴里。
　　“莫要担忧，世间万物皆有自身的变数。”
　　经过众神三天三夜的讨论，皆认为神族既说万物平等，便不能是假话。
　　神族可与人族通婚，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于是设下与通婚相关的神规，随后，海神举办大婚。
　　只是无人想到，人族狡猾多端，贪婪之心太重，善于伪装。骗过了芪月，也骗过了他们。
　　隐鱼杀妻取丹，妄想成神。
　　神族追杀他，本以为逃窜到龙首山深处的隐鱼已是死路一条，竟没想到活了下来。
　　后来人神大战，落衡明明亲手斩杀了此人才是。
　　煌夜已明白此人的目的。
　　人通过剜心取丹的这种悖入悖出的方法终究是有隐患的，即使隐鱼成神，但神丹并不属于他，无法彻底与其融合，强撑着也不过几百年风景。
　　最终，身体因无法承受神丹之力，神力消逝，□□逐渐寸寸龟裂，痛苦折磨而死。
　　只不过隐鱼当时受尽伪神们无穷无尽的信奉之力，竟让他有了能够与天地相融之境地。
　　难怪竟可以瞒过他俩，上演了一场金蝉脱壳、瞒天过海的戏码，更是在不知不觉中给落衡下了魂控术。
　　甚至连只有佛居住的问世海都被其气息所骗，为他敞开大门。
　　煌夜冷笑，心中杀意已遏制不住。
　　隐鱼下了如此大的一场棋，为的就是得到天地共主的神躯，实现永生的愿望。
　　“你竟想以吾爱人之躯为你所用，真是...该死！”
　　骨鞭起，无数磅礴灵力带着汹涌的杀意袭向伪神，荒灵嘶喊着，愤怒的跟随骨鞭撕咬过去。
　　两人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蓝蝶入体的落衡已恢复了半成灵力，继续修复着封印裂痕。
　　西荒地封印乃天道当初亲自布下，威力自然非比寻常。
　　但，后随着西荒主的离开，失去了压制，早已大不如前。这些年来偶尔有荒灵逃离，但不足为患。
　　如今封印被破，荒灵四处逃窜，无辜百姓受害，四方已经陷入混乱之中。
　　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时日的人间再次迎来了灾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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