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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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海只觉得脑海之中，好像有一根紧绷的琴弦，忽然之间断裂，只发出铮鸣声响，让他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姜如海想了想，斟酌道，
“小女自幼娇惯，吃些苦，倒也是应该的。”
“娇惯？”温行冷了脸，丢开手中粗劣的茶具，道，
“大家贵女，生火做饭，缝补浆洗。样样精通。找遍整个皇都，也是难得一见。岳父大人治家。真是有条有理。”
姜如海额头渗出细汗，姜芷会做饭么？
他不知道。
这么多年，他对待姜芷，只是当多养了个小姑娘而已。想着自己的儿子在郑杳手里，他对姜芷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不是他的骨肉，难免冷情。
更何况，这个世间养女儿不都一个样。教她温顺，教她克己，教她温婉贤淑，教她言听计从。
这些，钟氏自然会教她。何须他这个做父亲的过多留意。
别说姜芷，就是他亲生的姜晚，他也没有留意过，小姑娘爱吃什么，爱穿什么，这些琐事都不重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朝中辛苦，养活一家老小，女儿家们，自然有带她们长大的母亲来关怀教养。
天底下的父亲，不都一样么。他并未做什么出格的错事。
“姜芷自幼聪慧，想来什么事情都能学会。庖厨浆洗之事，自然也不在话下。”姜如海小心应答。
姜如海说完，小心打量温行神色。人人都说梁王爷仁善，可是此刻，他只觉得此人身上的冷冽杀气，要活活将人给冻死。
“阿芷是聪慧，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拜母亲大人所赐。阿芷要把方圆三里的野菜都给煮遍了。”温行嘴角带着几分冷笑，道，“岳父大人，当真不给本王个交代么？”
温行句句紧逼，非要他休了钟氏。
姜如海心中不舍钟氏，但今日来此，为了何事，他心中有数。想来这便是洵儿所说的条件？
可是在梁王府出事之前，温行和钟氏并无什么不快，怎么会忽然间闹到了要让他休妻的地步？
姜如海心中思量片刻，钟氏已经快要四十岁。不管是什么名分，他租个宅子，金银绸缎，将人好好养了，倒也没有什么妨碍。纵然是结发妻子，也不如自己孩儿要紧。
姜如海下定决心，便开口道，“钟氏无德，确实不配为一家主母。我今日回去便将她休了，还请王爷放心。”
温行听到姜如海许诺，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这样，来日姜家满门落罪之时，钟氏大概也可以留下一条性命。也算当日她城门相送，积下一点善因。
温行站在光里，长身玉立。连佛寺的日光好像都避其锋芒。姜如海不禁转过身去，低头询问道，“敢问王爷，端王爷此次行刺之事，您有何高见？”
温行看了看外间暖阳，此时节寒气尚未散尽，连光影好像都带着几分刺骨凉意。
他答应了姜芷，今日会早些回去。
“端王生性纯良，为人颇有君子之风。怎么会做出这种行刺兄长的事情来？”温行回身，认真道，“姜大人仔细想想，这京城，原来是谁最受众望？”
姜如海略微迟疑，道，“自然是梁王您呐。”
温行没有否认，接着道，“可惜，梁王如今已经是一介草民。也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梁王到底是为什么被圣上斥责？”
“因为圣上要迎佛骨回京。”姜如海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线，能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而梁王素来耿介，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忤逆圣上。毕竟迎佛骨回京，劳民伤财。”
“可如果有人用意不在佛骨本身呢？”温行淡淡提醒。
姜如海认真回忆当初事态，随即微微皱眉，而后又豁然开朗，点头道，
“但这件事，最初是太子殿下最先提出来的。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圣上，圣上才动了劳民伤财迎佛骨回京的心思。”
“太子，好歹毒的心呐。”温行淡淡评价。
姜如海好像走进了温行编织的话本，接着道，“没想到，梁王被驱逐。太子仍不满足，还要将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端王殿下置于死地。实在是可恶至极！”
“谁说不是呢。”温行垂了眉眼，道，“若是端王行刺，怎么可能箭矢只离心口一寸？并且中了毒，还只是假死之状。岂不是白白惹得圣上心疼？”
“太子真是可恶！”姜如海找到了突破口，好像此刻他们的推理便一定是事情真相。他已经不去辨别真假，打算按照他在朝中的人脉，托人将此事传扬出去，不论真假，圣上就算不信，也总会起疑。
到时候，梁王出局，不在京城。现在声望能够和太子有制衡之势的便只剩下他的洵儿。
只要保下性命，他早晚都会帮他的洵儿拿下这天下江山。
“何止可恶。”温行不紧不慢，慢慢给姜如海递着刀子，“简直暴虐。从建平三年到如今，死在他手里的宫娥奴才，不下二十之数。都是爹生娘养的苦命孩子，怎么就遭了毒手呢？”
温行啧啧感叹，听得姜如海热血沸腾。梁王如今的身份，不足畏惧，哪怕他机敏过人，玲珑七窍。圣上一日不下旨让他回宫，他便一日就是草民。
必要时刻，就看谁心狠手黑。杀一个人，有时候也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除掉梁王，只要太子被废，这储君之位，除了他的洵儿，还能有谁？
姜如海偷偷看着温行。清雅如玉，贵气天成。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梁王爷。
这样俊美的人如果死了，丢在乱葬岗上，不知道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黑紫肿胀，形容可怖。
姜如海微微翘起了嘴角，洵儿就是太懦弱。这梁王手眼通天，算无遗策。此刻，不还是为他姜家做嫁衣裳。
等到来日大功告成，洵儿登基为王之日，他一定要让人著书立传，写尽梁王爷的生平。
他要让世人都知晓，天下最璀璨的明珠，碎于他姜如海之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