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汵汵

2、第四章 ‘下流’是一种态度

　　王姗姗状态倒是越来越好，她每天都精神焕发的。
　　“我呀，真是属猪的，没心没肺，吃饱了就睡。今天又差点睡过。”她走过陈曦，飘来一阵清香。
　　Cindy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工作起来耐心细致，还经常能给大家带来欢乐，魏宏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刘东方走了进来，看见她们就过来打招呼：“两位姐姐早啊！俺又来了，魏老板让我们来汇报工作。”
　　“你怎么才到？”孙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办公室，从角落里向这边说着话。
　　王姗姗见到他们都在旁边，习惯性地调侃起来：
　　“东方，你说你这一大男人，怎么就这样输了呢？水厂项目的订单，全都落在Barbara身上了。你的美男计使哪里去了？”
　　东方一脸的怨恨，悻悻地说：“美男？全世界的男的，都不够她祸害的。”
　　孙磊冒出头来，半捂着嘴、小声说道：“你们不知道，东方原本想用下流的方法逼退Barbara，结果发现，Barbara比他还下流。”
　　“她就不是个女的！”东方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郑晓澜从魏总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刘东方阴阳怪气地对她说道：“哎呀，瞧把你忙的，又在领导面前表演成功学呢？这回又要干谁呀？”
　　陈曦觉得有趣儿，也起了身、坐在边桌上看着他们。只见晓澜慢悠悠地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拍着刘东方的肩膀说道：“师哥，干他不是目的，干死他才是我想要的。”
　　大家笑了起来。刘东方还不肯罢休，继续挑战：
　　“Barbara, 公司正在提倡节约费用，你这么频繁地出差得花多少银子啊？这次来北城开会，你准备住哪个五星级酒店啊？要不，为了响应公司的号召，今晚，咱们俩Share（分享）一个房间得了。”
　　他露出淫邪的笑容。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准备看Barbara 如何收场。
　　晓澜走到东方的正对面，仔细地看了看他，说道：“Share 房间啊，没问题。我敢说咱俩Share 房间，什么事都发生不了。”
　　然后，晓澜靠近东方，很郑重地说道：“因为，我没看上你！和你呆一夜，我会索然无味滴。”
　　刘东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没词儿了。
　　从此以后，刘东方再见到郑晓澜就急忙逃跑。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成了受气包。
　　但是，郑晓澜由于过于强势和爱表现，除了魏总和总部的几位高层领导喜欢她以外，公司的其他人都不喜欢他。陈曦也觉得她不好打交道，平时也不太理她。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郑晓澜的做事风格以及和刘东方的搞笑段子，在圈子内被传得沸沸扬扬，代理商那里也不得清静。虽然晓澜的内心很强大，但在推广业务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困扰。
　　为了电厂的项目，晓澜来到了傲途公司的资深代理商－锐科实业这里。他们的一、二把手－李勇、李晓娟都出来接见了她。
　　“晓澜啊，欢迎大驾光临啊！”李总显得很热情。
　　“Barbara，恭喜你旗开得胜，水厂的项目，做得漂亮啊！”李晓娟也高兴地说道。
　　晓澜明白，他们当然高兴，水厂的项目可是她一个人一刀一枪地拼出来的，让他们坐享其成地收了订单。她深深地认同那句话：“做了一级代理商，就如同开了印钞机。”
　　晓澜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后，进入了正题：“两位李总，我今天来，是为了电厂的项目，我最近了解到，你们也想参与投标，是吗？”
　　李晓娟马上收起了笑容说道：“小郑啊，电厂的项目在我这里可是挂着号的大项目，以前都是东方和我们联系的。怎么你也参与进来了？”
　　晓澜虽然做了些准备，但突然间被她这么一问，一时间有点无语。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李总，晓娟姐，这一段时间以来，可能你们这里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我和东方的关系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因为客户分配的原因，我和他暂时是有点误会，不过，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以后的合作，我们的关系会融洽的。今天我们姑且都放下项目的归属，只谈项目本身，无论最后归谁，都得先把品牌做成Auto的才行。你们说是不是？”
　　李勇点了点头，作为已经和傲途公司合作了10多年的老代理商，他一直很为自己骄傲，他在圈子内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上到京城、下到北城，就算魏宏伟也得给他面子。这么多年以来，哪个销售也不敢得罪他。
　　眼前，这个小丫头，尽管说得头头是道，也不见得能掀起什么风浪。他给晓娟递了个眼色，示意让她来对付郑晓澜。
　　“Barbara,”晓娟很喜欢叫她的英文名：“你先说说，你想怎么做？要我做什么配合你？”
　　晓澜：“目前的情况是，有三家品牌入围，欧洲SAT，美国的Auto（也就是我们公司），还有日本OML。日本的那家基本是就是陪标的，这个系统，不是它的菜。”
　　她拿出笔，在纸上示意着：“SAT和我们都各有优势，最后除了关系，就是性价比。这个除尘的项目并不复杂，许多集成商都会做，电厂一定会把它整体包出来的。”
　　她看着李晓娟，继续说道：“参与投标的，没有7家也有5家，我们希望他们都能投Auto的方案，这样，我们收订单的机率就会增高。”
　　看见李总点着头，晓澜拂去了迟疑：“你们锐科实业，最好不要参与整个项目的竞标。我建议你们以Auto品牌代理商的身份去拜访各个集成商，去支持他们。”
　　说到这里，晓澜发现李勇离开了。她的语气委婉了一些：“当然，我知道你们的集成能力很高，承包这样的整体项目也没问题的。但如果你们参与整体集成的竞标，其它的集成商就会拒绝使用Auto的产品，而选择欧洲的SAT。原因很明显，他们会认为，如果他们选了Auto产品，他们肯定是竞争不过你们的，你们是Auto的一级代理商，拿货的价格比他们低多了。这样的话，除非你们有100%赢的把握，不然，我们品牌的胜算就大大降低了。”
　　李晓娟是个技术出身，很热衷参与工程项目。她不以为然地点上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说道：“小郑，你刚来傲途不长，是不是不太了解我们锐科实业呀？这么多年来，我们可是靠工程起家的，你可以打听打听，钢厂、电厂、水厂，在这些重工业行业里，哪里没有我们的身影？在解决方案这一块，我们也算前三甲。现在，你单单只为了Auto 的业绩，就让我们放弃整体利益，这以后还让我们锐科怎么混呢？”
　　晓澜突然间觉得胃里有点堵，她站起来去倒了一杯水。继续努力着：“李总，我不是让你们不做工程，我也没那个权力，而是在这个项目中，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很过硬的。详细情况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明白的，弘大电气的郭总早早就在跟这个项目，还有那几个欧洲SAT集成商，他们在国电的关系也是不一般。你是不是应该权衡一下……”
　　还没等晓澜说完，李晓娟就打断了她：“Barbara, 不要长对方志气，灭我们威风。我们有那么多的成功案例，不是全靠关系的。靠的是最优的解决方案和实力。再说了，你身为傲途的销售，就应该担负起品牌工作的责任来，不能什么都靠我们。”
　　晓澜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他们了，只得离开。
　　李晓娟送她出来，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话：“Barbara，我们锐科每年的订单量占据着傲途的半壁江山！你们办公室的销售们整天地往我们这里跑，李总都接待不过来。”
　　晓澜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小姑娘跑单子也不容易，”李晓娟继续敲打着她：“我们代理商缺了你们哪个销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们就不一样了。”

　　晓澜回来后，直接来到了弘大的郭总办公室。郭总整天笑眯眯的，他是个为人直爽、重义气的中年男人。见到晓澜疲惫的样子，他似乎了解到了结果。
　　“晓澜啊，先歇歇，喝点水，不着急的。”郭总永远都是那样从容不迫。
　　“我没能说服他们。”晓澜有点灰心地说道：“李勇、李晓娟他们太自大了，他们不清楚状况，参与竞标，除了压低价格外，他们没有其他用途。”
　　“这也正常，目前的工程商，大都这个样子。我们再想想办法。”郭总说。
　　“能不能在投标前，就把锐科干出去？”晓澜问道。
　　“这个不太可能。”郭总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我们可以赌一下，赌他出错，废他的标。”
　　晓澜的眼睛闪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