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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个恢复记忆的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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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易视而不见,只开口警告道:“说了多少次,不准这样。”
鹤宇看着他两眼泪汪汪,直委屈地控诉道:“小踏雪都可以亲,你却碰一下都不可以。”
这话听在耳里总觉何处不对头。
洪易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附耳和鹤宇商量。鹤宇听了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明天就和大哥哥玩游戏。”
夜深了,洪易静静看着一旁睡着的人,这人睡着时没这么多心思,直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眉眼清俊如画,睡颜温良无害。
床榻的帘子垂下,隔出了一片天地,呼吸间那淡淡的药香慢慢袭来,幽幽萦绕鼻间。
如果一直这样,自己也许能少恨他一点。洪易叹了口气,慢慢睡下了。
一夜过去,鹤宇再睁眼时已没了那湿漉漉的可怜劲,恢复了贯常的冷若冰霜。自醒来他便一动不动,想到前些日子眸色便渐渐变冷,不由慢慢抬手移向身旁人的脖子,才刚刚碰上目光一寒,周身杀气不可遏制地溢出,身旁人似有所觉突然睁开了眼,对上鹤宇冷清的眉眼,微含迷蒙的眼慢慢转为清澄。
鹤宇静静看着他,贴着脖子的手不放松也不掐紧,却平添危险紧张的气氛。
洪易眼帘微微一动,长睫一扇,忽尔笑起,越显面如冠玉,“醒了?”
鹤宇闻言一眼不错地看着他,似在审视。
鹤宇手还未放松,洪易已然伸手拉过他的手,起身将他一把拉起。
鹤宇愣神间,便被洪易拉着往窗前一坐,感觉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发。
洪易又伸手到他面前,清润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微微哑然,“梳子。”
铜镜看不清人面,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鹤宇看着镜子一动不动。
窗半敞着传来阵阵清晨的喧闹,衬得屋里越发寂静,如同慢慢绷紧的弦,越紧便越容易断裂开来伤了人。
良久的沉默过后,鹤宇才从衣兜里摸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白玉梳,放在伸到眼前的手上。
身后的人接过玉梳一手执着他的一缕发,一手用梳缓缓滑过自己的发丝时,他看不见感觉便清晰了起来。鹤宇一时极端不适,突然出声阻止,“不必梳了,束起便好。”
身后的人也不问为何,微微一顿后将发松一松后束好,才眉眼一展,调侃道,“梳了这么多日,这几日倒是勉强能束起了。”
鹤宇抬眼看向铜镜,看着里头朦胧的轮廓许久才默默站起身,一声不吭往外走去,伸手拉开房门,屋外的一束阳光斜进屋里,映得满屋亮堂。
洪易有些发抖地缓缓坐在椅子上,鹤宇记起来了,那个冰冷的眼神不会错。眼见事情有些转机,救春雨的计划也胜利在望,偏偏这个时候……
自己一如既往地为他梳头,伪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简直耗尽心力。
洪易花了一刻钟慢慢收拾自己的情绪。心里终究不安,还是出去看看春雨如何了。
可一看,春雨不在密室了,鹤宇把他转移了?杀了?洪易忙跌跌撞撞跑出密室,寻找鹤宇踪迹。
一出门口,看见鹤宇手里提着一个人,就是昨日才清理过伤口的春雨。
“在找他吗?踏雪,我在和他玩游戏呢!这是你昨晚教我的躲猫猫。”鹤宇说话语气和之前一样软糯糯的,可神情却不似从前痴傻,而是冷得要把人骨头冻掉的表情。
鹤宇以一种不可拒绝地姿态告诉自己,他不想装了。
“鹤宇,既然恢复记忆了,就别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很享受?在山林里,你对我这个样子可毫无抵抗力呢,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踏雪~”
鹤宇说完便直接把洪易推进密室,随手拿了绳子将春雨绑在椅子上,还用布塞住了春雨的嘴,阻止他继续呜呜咽咽。
关了密室唯一出口,鹤宇转身一瞬不停地盯着洪易。洪易感觉在劫难逃,但不知道鹤宇究竟想要如何,全身有些不可控制的发抖。
鹤宇见他反应,猛地上前卡住洪易肩膀,柔声道:“不要怕我呀,你救了我,我自当报答你。”鹤宇说完,突然伸手去解洪易的衣衫。
洪易先是一惊,然后一张英俊的面孔沉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鹤宇笑道:“怎么?堂堂城主替你宽衣,你不愿意了么?”说话间却是生生将洪易的手骨折断了,洪易疼得哼哼直叫。鹤宇手上不停,一把拉下了洪易的衣领。洪易不敢再挣扎了,怕这个疯子把自己的腿也折断。
洪易被铁链缚住。
洪易双眉早已皱起,至此终于忍不住沉声喝道:“鹤宇,你——”
鹤宇只笑着看他,眉梢眼角竟慢慢现出温柔之色,仿佛如与情人相对一般。
……
洪易已是满脸筋疲力尽,眼中却含恨火,低声道:“你满意了吗?”
“不,若能长长久久这般下去,那才叫满意,”鹤宇想了一想,微微一笑道,“不过,我想这却也不如何难。”
“爱意值50到账。总值要求250分已满,恭喜宿主收获‘我爱你’碎片,请再接再厉!”
洪易甚至不知他究竟在这间密室内待了多长时日,春雨被带出了密室,现下自己已无暇关心他了。自打被囚在此地后,外间日月交替,光阴流转,似乎都已与他无干了。他唯一能见到的只有鹤宇。他曾经觉得爱意值足够让鹤宇放下仇恨,可事实是命是保住了,但自己却是不人不鬼地活着。
如今他一点也不想见到鹤宇了,只因每次鹤宇一出现,总要带给他无尽的屈辱和痛苦。
洪易只觉浑身都要麻木了,不由暗道倘若鹤宇再不来,他今后怕是不止手腕足踝无法动弹,连四肢肌肉萎缩,也要废了。思及此处他忽的竟有些迷茫,他突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既希望鹤宇来,还是不希望鹤宇来。鹤宇害他至此,可如今他的死活和情绪,却全被鹤宇握在手中。他不由苦笑,禁不住流出泪来。
这一觉仿佛睡了好些时候,再醒来后已觉精神好了许多,没过多久,却又听得一阵足音传来,洪易听到那足音,初时还未觉察,过了一瞬忽的反应了过来,心下不由大是吃惊,暗道这足音怎的同从前在密室之中听过的截然不同?
原来,那密室因为门外连着一条漫长甬道,是以但凡有人行来,足音一开始必定听来渺远无比,却又清晰可闻,只让人更觉周遭沈寂。然而如今这声音,不止全无此感,更只似在寻常屋中走动一般。
洪易听那声音分明是鹤宇在走,却只走了一下便停了下来,似乎远未靠近于他,心下不由好生奇怪,然而旋即便明白了过来:想来定是那鹤宇又想了新的花样来折腾他。
仿佛没过多久,那足音便又响了起来,这回却是直朝他而来,他听见鹤宇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我知道你醒了。”
“我让你说话,但你可别乱叫,不然将旁人引来了,我自然没甚所谓,只是你却要被别人看到你如今这副样子了。”
“你若答应,就点点头。”
洪易只有点头,然后他口中的那团软物果然被取了出来,鹤宇在他耳畔笑道:“你可知道,你现下在什么地方?”
洪易想了想,诚实地道:“不知道。”
鹤宇道:“我告诉你吧,此地是我鹤峰城鹤府的大堂,而你如今,正躺在匾额下头的宝椅之上。”
洪易怔住了。
鹤宇又笑起来:“如何?没有想到吧?这软垫,是不是比你在密室舒服多了?”
洪易却道:“我不信。”
鹤宇道:“哦?为什么?”
洪易道:“你怎么可能将我放在这种地方?你不怕被人发现?而且倘若真是,你为何要将我双眼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