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原野》欲易

11、火烧原野

　　“靠他多近我都不是他。”

　　“他的作为不会通过恋爱关系影响我。”

　　“我需要自己做选择，像现在一样。”

　　和他□□后的易洋突然意识回笼，发现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情，第一次纯粹出于意愿而不是逻辑地做了想做的事。

　　易洋开始陷入情绪谷地，他一直知道自己已经对自己形成了获得幸福的惩罚机制，即使知道不会有任何人来指责他，但站在理智山头上那个自己会降下比流言更严酷的惩罚。

　　他这样做对吗。其实不需要对不对，已经无法挽回了，他愿意平静接受后来的惩罚，先在原野身边过完这几天。

　　原野快飞走了，我也不挽留。易洋抱着这样的信念，又端起相机，在照片里留下这只漂亮的蓝色蝴蝶，供以后怀念。

　　他不会留下这只蝴蝶。

　　那几天的阳光特别灿烂，太阳每天剧烈地爆炸，海洋也跟着奔跑，眼里的整个世界全在晃动，因为过于强烈的清晰显得虚幻得像一场梦。

　　原野有时走在他前面，有时在他身侧很近，亲密接触后的原野似乎也对他的身体有些依恋，如同从前他会因某地风景的美丽而前去第二次的羁绊。

　　易洋拿着相机拍了一张又一张，大部分是风景，小部分是原野，各种形态的原野，他眼中的原野，自由张扬的原野，比海洋更有生命力的原野。

　　太阳逐渐沉下去就出现了火烧云，原野拿打火机比着太阳说那片天是他烧的，易洋接着说那片海是自己提灯照的。原野就接着说，是的，是你照亮的。

　　原野站在海与天的分界处，被那染成红色的天际和海浪融化，易洋在一刻看见了真实的原野。他终于站在这一片火红里，抓住了一点伪装的蓝。一面红色的墙在前方纵向展开，看不见延长线，而横向似乎是虚空。

　　“我的生活就像成天漫无目的地漂流。”

　　“你总喜欢看天，天上有什么，拉普达吗。”

　　“你在那儿。”原野散漫地走在易洋身边，也学他望着天，忽然指着天说几句无厘头的话。

　　“你在这儿。”易洋指着前面，看不起是海滩还是海洋，亦或是两者的交界。

　　“你其实特别勇敢，敢跟着我说来就来，说做就做，你不担心我是坏人吗。那种没有目的，但会突然开车撞死我俩的坏人。”

　　“你不会那么做的。”

　　“万一我做了呢。”

　　“有我，你就不会那么做。”

　　原野被他说笑了，说易洋还真是笃定啊，真是没办法。

　　原野朝海走去，伸着懒腰，在易洋视线里和火红一片的天地融为一体。头发变成灿烂的紫色，朝着天长，像攀援的凌霄带着它尖锐的叶子去更高处。

　　原野是被点燃的火柴，随着那天的云彩燃尽。

　　易洋用相机记下了每一幕。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