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君》UTOPIA

1、第 1 章

　　忆某君。
　　这几天空时，无端会想起某君说过一句话。
　　最近的年轻人不但有才气，还很大胆啊。
　　接下去便是一望无际的下文。

　　聊作谈资。

　　某君，是个将近40岁的小开。
　　某古籍书店老板。
　　长的风和日丽，波澜不惊。唯有一件十分古典的白色旧式外套。
　　只有一副老式镶边眼镜，让人颇有想象。

　　某君话不多。但也不沉闷。
　　白天坐在藤椅里翻着一些无聊的书籍。
　　晚饭时间，就到不远的饭馆下菜。

　　书店甚是冷清。
　　也没什么现代装潢。
　　但来买书之人也都慷慨。
　　多是常客，几本价格不菲的古籍下来也能支撑经营。

　　我与某君认识，
　　完全无任何浪漫因素。全因家庭旧友关联。
　　只是年纪太小，等稍大时，才意识到有某君犹在。
　　他已然成了小开。

　　我小时，
　　某君常来我家做客。
　　我也借机逃避母亲的苛责家教，痛快一玩。

　　某君学理出身。
　　年轻时，某大学毕业。
　　加之挺拔身材。
　　有不少亲戚朋友都把女儿等人引荐给他。
　　那时，他却频频推却。

　　我家人甚是不解，问为何。
　　在几杯酒醉以后，某君也只是笑着说，
　　不急，不急之类。

　　说实话。某君那时醉心望远镜和天文研究。
　　甚是一个大怪人。
　　但我母亲却不介意。
　　经常摆酒请他来家小坐。

　　有一次，他做了一架手工望远镜。
　　邀我去他工作室参观。
　　夜黑风高，
　　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
　　却有一种不知名的寂寞。

　　第二年春天，
　　某君做了一个开纸大小精美的风筝，
　　寄到我家。
　　过半月中。天气高爽。
　　他就带着我去了离家很远的地方放风筝。

　　临走前母亲给了我不少叮咛。
　　我挽着某君的手巴不得火车立刻开动。

　　此后，每日朝阳。
　　某君就叫醒我。骑车带我到铁路边的野地里玩耍。
　　一日跑的大汗淋漓。
　　晚间我们就住在当地人家里，吃些野菜。
　　几日下来。
　　我们已走了好远的路。

　　一天晚饭后。某君说，
　　这就是他一心想过的日子。
　　我记得，
　　当时只理了男孩子发型。
　　笑答。
　　你还在墓地里待过呢。

　　除了玩耍。
　　只有一件事。
　　唯母之命。不敢怠慢。
　　一手揣着母亲叮嘱的毛笔。
　　甚是厌烦。
　　某君却喜欢我写的字。

　　春天一过。某君就离开了。
　　那年，他进了某研究所。
　　几年后。我收到他在A国寄回来的明信片。
　　祝学业有成，文艺精益。
　　从此再无音讯。

　　再见时。
　　十年后。
　　他已坐于某古籍书店里。
　　俨然与世无争的表情。

　　我问他。
　　某书的旧版是否有？
　　他抚了下我的脑袋。
　　平淡的说。近来可好。

　　那一刻。
　　我觉得我是否真的忘记过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