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离人遇》楚襄

9、黑魔王

　　就在诺莉维尔怀疑这个地下迷宫是不是把地球都挖穿了的时候，道路打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转过弯来，一个更加开阔的空间出现在她眼前。这个屋子的浮雕装饰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个都要精美奢华，石头打造的蛇头似乎能发出嘶嘶的声响。前面再没有别的通道了，看起来这间屋子便是这庞大的地下通道的终点。最为值得注意的是屋子正中央，一个高达几丈的石雕巨蛇，冷冷的注视着入侵者。
　　前方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诺莉维尔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闪身躲到了一侧。只见那巨蛇雕像的侧下方阴影中，有两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个从头到脚一身黑色，显然是斯内普。看到斯内普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定睛观察起另外一个人来。那人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服帖的趴在头上，态度举止十分优雅，分明是一个贵族子弟。只是他．．．并不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鬼魂有的那种乳白色躯体，他保留了一切鲜明的色彩，只不过他整个人是半透明的。他是谁？诺莉维尔从未在任何一本书里读到过这样的存在，而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同斯内普谈话。
　　“我看到了什么．．．”那人轻声轻气的说，同时以一种轻慢的目光打量着斯内普：“我最忠心的仆人背叛了我？”
　　斯内普的背影晃动起来，低声但坚定的说：“我．．．绝不会忘记你的主体做了什么。或许从前我是那么的相信你的力量与想法，而在那之后．．．不可能了。”
　　诺莉维尔紧紧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生来。那么说的话．．．这位贵族少年就是那个笼罩了魔法界数十年的阴影，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伏地魔？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她看到这位黑暗之主之时，内心还是充斥着恐惧。她不会忘记他是怎么迫害麻瓜出身以及半纯血的巫师的，特别是战后哈利•波特公布了伏地魔的出身．．．一个女巫与麻瓜的后代。而现在，这个毕生与冷酷残忍紧紧结合在一起的男人就出现在她眼前！可是．．．据她所知，伏地魔的脸就像一个蛇脸，鼻子塌陷，眼睛冒着血红色的光芒．．．怎么会是现在这个英俊的少年？但他刚刚称斯内普为他的仆人，黑魔王确实是这样称呼食死徒的，再不会有其他人会这样了。等等．．．斯内普说“他的主体”？那么说，这个半透明的虚影少年的确是伏地魔，至少．．．是一部分的伏地魔。
　　“你是巫师的耻辱．．．你不珍惜自己高贵的血统，居然会为一个泥巴种背叛自己的主人．．．”
　　“不要说那个词！”斯内普突然大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痛苦。“你．．．”
　　“你在想，全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杀那个小泥巴种．．．你就可以和死了丈夫和孩子的她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黑魔王轻蔑的笑了：“．．．我是从谁那里得知那个预言的呢．．．？你知道我知道了这个预言，一定会杀死那个孩子．．．那个女人一直在孩子面前碍事．．．我本来决定饶了她的。”
　　诺莉维尔看不见斯内普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肩膀颤抖起来，仿佛在压抑什么。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对于哈利和伏地魔对决的那一晚，她至今记忆犹新。斯内普一生之中，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就是哈利的妈妈，他为了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投靠了邓布利多，并付出了生命。
　　啊，那个伟大的预言．．．哈利和伏地魔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现在她知道了．．．哈利爸妈的死，伏地魔最惨痛的失败．．．全都是因为一个人。
　　斯内普。
　　他这样怪癖，除了因为失去最爱的人，恐怕还有一个缘由。
　　是他间接杀了她。
　　或许他想不到，为了一个预言，他失去了他最珍爱的人，也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命运就是这样，往往在不经意的时刻，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诺莉维尔复杂的望着斯内普并不宽大的背影，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他还可以默默的注视那个不属于他的女人，哪怕仅仅是注视呢？就像诺莉维尔自己一样。
　　只是有时候，连这个最卑微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因此才说命运无情。

　　斯内普举起魔杖，冲黑魔王答道：“够了，不依附身体记忆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吗？”声音中充斥着刻骨的愤怒。
　　只是在这个声音里，诺莉维尔竟听出了颤抖的意味。
　　那个影子锋利的笑了：“西弗勒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天真。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我是你的主人！”
　　“不再是了！”话没说完，斯内普的魔杖突然掉到地上，诺莉维尔看到他紧紧捂着右臂，显得非常痛苦。
　　“教授！”她惊呼一声，冲出了藏身的地方。她想都没想就冲到斯内普前面，扶住他，着急的问：“您．．．您怎么了？”
　　斯内普扭曲一团的脸看到来者是谁时，显得更加愤怒且震惊了。不过他没有在这个节骨眼质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滚！”
　　“我．．．我不会走的。”
　　斯内普咬牙切齿的一把拨开她，努力想把她推走。
　　“啊哈．．．西弗勒斯，不要徒劳了，今天没有人可以从这里出去．．．都留下做我的小宠物的粮食吧．．．”黑魔王的一部分大声吐出一段蛇语，诺莉维尔惊恐的听见一阵嘶嘶的声音愈来愈近。
　　斯内普弯腰想捡起魔杖，而黑魔王轻松的将它踢开。
　　诺莉维尔抬起魔杖，冲那影子喊道：“阿瓦达索命！”绿光从杖尖射出，击中了他。然而黑魔王的影子只是模糊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别傻了，”他嘲笑，“没有人能杀死我。”
　　“是吗？”诺莉维尔紧紧的攥着魔杖，手心上全是冷汗：“也没有人能杀死斯内普教授！”
　　影子哈哈大笑：“西弗勒斯，你看．．．我就说总会有纯血的女人喜欢你．．．为什么非要想着那个肮脏的泥巴种呢？”
　　斯内普紧紧抿着嘴唇。
　　诺莉维尔喊出的话似乎击中了他心里早已被遗忘的柔软角落。他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不经过思考的喊出那句话．．．而他还以为她会很讨厌他．．．事实上，几乎没有人不讨厌他．．．多久没有人这样维护过他了？除了．．．他不想想起那个名字。
　　还有，如果他的大脑还算清醒的话，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刚刚使出了不可饶恕咒。尽管他有很多疑问想问这个小女孩，但危险的处境让他不能开口。“把魔杖给我！”他低声说。诺莉维尔几乎在一瞬间就递给了他。他简直想训斥她一番，一个巫师居然把最最重要的魔杖随便给人？
　　“四分五裂！”斯内普射出一道红光，而红光的终点并不是黑魔王，而是在一旁角落里不起眼的日记。从诺莉维尔那里拿走的日记。咒语击中了日记，它弹了起来——诺莉维尔紧张的看着它，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很聪明，西弗勒斯。”影子残忍勾起嘴角：“不错，你猜对了．．．但是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杀死我！”他猖狂的大叫，一瞬间诺莉维尔仿佛看到了她所认识的那个伏地魔。“尽管我不介意再戏弄戏弄你们．．．不过现在，我的耐心到了尽头！”他又发出那些诡异的音节，那蛇便游弋过来，亮出了那令人寒冷到骨髓的尖牙。“别看它。”斯内普急忙扳过诺莉维尔的头，背对着那蛇快步逃跑。
　　影子戏谑的看着他俩，仿佛他们是两只在猫的爪牙下想要逃跑的老鼠。一声清脆的鸟鸣传来，黑暗的通道中出现了一个一团火光的身影。是福克斯，邓布利多的凤凰。它落到蛇怪头上，迅速的啄瞎了蛇怪的两只眼睛。蛇怪吃痛，巨大的头颅猛烈的摇晃，震得墙壁上落下许多灰尘。
　　黑魔王愤怒的尖嚎：“不！”
　　斯内普快速的回头忍住手臂上剧烈的疼痛，再次射出一个咒语，这次是索命咒了。绿光击中那蛇怪的两眼中心，怪物摇晃了几下。斯内普的胳膊似乎疼的更厉害了，他紧咬牙关，连续射出了四道索命咒，巨蛇终于倒下了。斯内普没有放松，而是鞭尸一般继续向蛇怪的尸体发出咒语：“四分五裂！四分五裂！”巨蛇的脑袋被分割成数块碎肉，而斯内普似乎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你杀了我的宠物！”黑魔王不再带着笑容，他黑色的眼睛射出愤怒的光芒：“你以为我只有靠它才能杀死你？你想错了．．．我．．．”
　　斯内普冷酷的笑了：“可你没有机会了。”他拉着诺莉维尔快步跑到那摊碎肉前面，从血肉模糊中捡起一个非常长的物体，是蛇怪的牙。原来，在福克斯出现的时候，诺莉维尔已经趁黑魔王不注意，把日记拿到了手里。牙齿刺入日记，那日记立刻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滋滋的冒出黑烟，发出把肉烤焦的臭味。
　　“啊——不．．．求你．．．不要．．．我可以．．．”随着越来越虚弱的叫喊，影子消失了。她刚放下心来，就看到身边的斯内普虚弱坐下来喘着粗气。她赶紧半蹲下来扶住斯内普的背，但是他推开了。
　　“我猜，”他额头带着冷汗：“你是不是应该在我的地窖里，同另外两个蠢货一起？”
　　“您那些草药一宿都弄不完。”她轻声说。
　　“所以你就跑了？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如果您回来看不到我们，我们会有什么下场，我记得。”诺莉维尔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他们还在。”
　　斯内普尖刻的说：“令人感动的友情。那么，今晚你欠我很多个解释，你自己最好一件件的说出来！”
　　诺莉维尔从没有想现在一样离斯内普那么近过，她的手可以碰到他的衣角，而斯内普在盯着她的眼睛。她意识到斯内普对她的怀疑，不过这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