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离人遇》楚襄

11、补漏

　　小臂上的印记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比起半个小时前来好的太多了。不过是剧痛还是微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这样？一年前，也有过一次。斯内普眉头凝成一团，摆在面前的那本日记平淡无奇，淡黄色的纸张和任何一本记事本没什么两样，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本。记笔记，写日记，还是无意义的乱涂乱画，那都没关系。
　　可这本日记……上面什么都没有，一点污痕都没有。如果布拉普没有说谎，这本日记是捡来的，它不该这么干净。况且她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说谎。就算不是捡来的又怎样？他完全不相信一个邋遢的格兰芬多能如此妥善的保管一件东西。谢天谢地，比起这个，他们更喜欢撕下本子，叠成纸飞机扔来扔去。
　　幼稚。
　　他忍不住充满牢骚的猜测。
　　如果不是臂上的感觉在提醒他，他真想把这个本子扔回该去的地方。话说回来，它总是这么干净吗？斯内普抽住大脑里来之不易的线头，小心翼翼的拿起鹅毛笔吸满墨水，滴在纸页之上。
　　接下来的一瞬间在等待者的眼里就似乎一年那么漫长。直到那不规则的墨痕渐渐的深入纸张，如同泉水深入沙漠一般消失无踪。留在眼前的还是一分钟以前的那个样子。
　　“哦，该死。”
　　猜测正确。
　　但猜测者似乎并不为之感到喜悦。他犹豫一下，提笔写道：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兹的教授。
　　落笔的瞬间，他就自我嘲笑了这可笑的直接。此刻的动作简直和一个小学生一般无二。但纸上出现的字迹……立刻粉碎的这种想法。再次正确。

　　你找到我了……我最忠诚的仆人。

　　手臂上的疼痛已经渐渐感觉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的震惊与恐惧。再无疑问，十二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那个人，在……他不再属于他以后。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个人仍然能教他感到如此恐惧。他握拳，尽量不去管嗡嗡作响的脑子，思索这日记与黑魔王的关系。显而易见，黑魔王不可能藏在日记中。那么，这是什么？记忆还是灵魂？
　　毫无头绪。
　　斯内普再次提笔：“主人？”
　　几乎是立刻，纸张上浮现出瘦长的字迹：“我很高兴，西弗勒斯。”突然，一股魔法力量从日记上涌出，斯内普打量四周，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办公室了。一声轻笑，他注意到眼前还有一人。这不是他所熟知的黑魔王，而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少年有漆黑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同样漂亮的眸子里却透出一股红光。
　　他震惊的望着这个少年，如果没猜错，这是……
　　少年黑魔王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曾经仆人的想法，骄傲的笑道：“这是我留下的记忆！他把我留在这本日记里很多年了……久到我都忘记了！”他脸上似很矛盾，似乎即为他高超的魔法感到自豪，又对几十年的日记生涯感到无法忍受。
　　“欢迎归来，主人。”斯内普强行封锁自己的内心，做出谦卑与愉悦的神情。
　　少年摆摆手：“不，这还为时过早。我只是一个记忆。”
　　他危险的微笑：“我十分想念你们。你总比一个讨厌的红头发小女孩要好的多。”
　　红头发小女孩？
　　斯内普摇了摇头，……不对劲。
　　“恕我直言，主人。”他试探性的问：“您是主人的记忆？那么……”困惑的皱皱眉：“您应该不认识我才对。”
　　“哈哈哈！”鼓掌声响起，少年赞赏的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最好的仆人！看在你一片忠心……我满足你。”他勾起嘴角：“我是他的记忆……自然包括他所有的记忆！”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少年不在理会他，自顾自的说：“我闷的太久了……哈哈，梅林那个老东西终于顺了我一回意。”俊美的脸上带着得意与疯狂。“我可以继续我五十年前没有做到的事了……有你在，这回，邓布利多再也阻止不了我了！哈哈哈——”少年越说越兴奋，猛的转过头，狂热的注视斯内普，他的眼睛更红了。
　　“我终生为此荣耀。”斯内普低下头。他知道那指什么……
　　密室……麻瓜的后人……
　　心脏抽搐了一下。二十多年前，他也认识一个麻瓜的女儿，而他们的命运最终和眼前的人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任心如刀割，面上一幅喜色：“我为您而骄傲，主人。”
　　“事不宜迟。”少年直勾勾的盯着他：“我立即带你去密室，魔法界将迎来纯血时代，不等明日太阳升起，霍格沃兹就能意识到他一千年以前的错误了……”

　　说罢，少年轻笑一声，斯内普天旋地转，转瞬间回到了办公室。摇摇脑袋，寻思要不要先告诉邓布利多。思考半晌，他试探性的向日记欠身，道：“主人？”日记没有反映。然后他提笔再写，这次日记浮现了文字。但他还是不能确定日记是否能看到自己所做作为。谨慎起见，他装作去里间换斗篷，同时快速写下发生的一切，抓一把飞路粉，再把纸条扔到壁炉里。
　　“校长室。”
　　火焰瞬间腾出绿焰，而后恢复正常颜色，纸条已然消失了。
　　这才放心，随便抓了一件斗篷，带上日记，去了里德尔所说的密室所在。
　　刚刚开了女厕所的门，斯内普一阵眩晕，好似一半的力量都顺着黑魔标记流走了，同时日记大幅度晃动，少年的身影钻了出来。
　　顾不得震惊，眼前的少年已经快步绕到洗手台前，嘴角轻启，发出嘶嘶的声音。随着蛇语流泻而出，地板开始颤抖，然后——那台子从中间裂成两半……
　　少年得意的大笑，眼神流露疯狂：“我终于回来了……”他看向斯内普，轻声却不容置疑的说道：“下去。”
　　斯内普还是非常虚弱，但吸了口气，坚定的向那地板上裂开的洞口跳了下去。这洞口好似一个管道，转了无数个圈，终于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
　　“荧光闪烁。”他举起魔杖照亮四周。脚边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他一下，低头一看，他倒吸了一口气。
　　是赫敏。

　　然而里德尔已经站在旁边了。
　　“她很聪明。”里德尔赞叹道：“聪明到差点发现密室。我只好把她扔掉这儿了……不过这大概是个英明的决定。”他搓搓手心：“这几天邓布利多非常警惕，我的蛇怪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什么？
　　斯内普非常震惊：“不！您不能那么做！”
　　“我不能？”里德尔危险的反问：“我当然能……还是说，你还是那么喜欢泥巴种？”说道最后一个字，斯内普又是一阵刺痛，手臂如同火炭燃烧。
　　“不……”他冒着冷汗。“只是，她是现在我的学生。”
　　“多么令人感动。”里德尔微笑着鼓掌。他自顾自的向里面走去。斯内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杀赫敏，只能跟着他。再里德尔转过身的一瞬间，斯内普眼角漂到一团火光——福克斯。
　　他定了定心，跟着里德尔走到通道最里面，出现了一个开阔空间以及一个十分巨大的蛇形雕塑。
　　“漂亮吗？”里德尔嘴角含笑，目带迷醉的欣赏着这雕塑。
　　“它就在里面。嘶……”
　　一道魔咒打断了他。是斯内普。
　　“你……”少年愤怒的盯着他。然后他仿佛突然明白了：“原来你真的背叛了我。呵……我最忠心的仆人背叛了我。”
　　他冲动了。就在这一瞬间，他失去了可以作为间谍的身份。可没有办法——他知道，决不能让里德尔把蛇怪喊出来。
　　里德尔有控制黑魔标记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让斯内普抬不起胳膊。
　　魔杖掉在了地上。
　　还是失败了吗…
　　剧痛让冷汗模糊了视野。水光中里德尔一步一步的走来…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一直保护你的儿子了…

　　“教授！”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是诺莉维尔•布拉普。她怎么会……一定是女厕所那通道没关……算了，他该想到和哈利•波特在一起的人总是能给人制造惊喜。
　　或者说，是惊吓好些。

　　又要搭上一个人吗？该死…该死的…为什么她不能听话的留在办公室关禁闭？本来觉得如果不关住他们，救世主先生一定会自己乱跑去找赫敏，没想到跑出来的是她，还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一瞬间想不管什么场合先骂了她再说。

　　……

　　福克斯及时出现，挽救了两个人的命运，拉着她的一瞬间，仿佛小女孩也没有以前觉得的那么讨厌。

　　诺莉维尔回到宿舍之后，斯内普无力的坐在邓布利多前面的座椅里，他的脸显得格外的虚弱和苍白。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之内，他看到了年轻的黑魔王，并且让他知道自己背叛了他……
　　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黑魔王了，可是不行。他还是能感觉到像当年一样的恐惧，虽然那被深深隐藏在心底，可他欺骗不了自己。
　　“这下好了……邓布利多。”
　　如果黑魔王知道了自己背叛的事实，他的用处和其他的人对邓布利多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了吧。呵呵，十二年前，邓布利多算到黑魔王会回来，可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不可抗拒的意外吧…你也有布漏棋子的时候吗？

　　“我想，”桌子后面的老人开口了，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不过看清楚了又怎么样呢……？“我想，这应该只是单向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么高深的魔法，能让记忆与主体之间交流经历。即使有，以伏地魔的实力也不可能知道……毕竟他对于魔法的掌握大多来源于霍格沃兹。”老人敲着桌子。
　　“那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西弗勒斯……”他轻轻开口，似另有深意。
　　“你不用提醒我，”斯内普冷冰冰的说：“我做过的承诺，绝不会忘记。”

作者有话说

　　逻辑什么的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时间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