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绽华》昆山雪霁

3、蝶韵秋白二

　　斜阳向西，很快太阳就要落下了帷幕，在天空中留下一抹绚烂。牛车走的有点慢，但是还是是在酉时望见了不远处夕阳下映照下璀璨夺目如同温玉的建筑，
　　“以阴阳相转之辉光，化艳阳正色中美玉”。玉城便是以夕阳下温润如玉的美景和盛产的美玉而闻名。
　　很快便要到玉城了。墨玉痕偷偷的拉了下何术白的衣角。
　　”玉轩大哥，怎么了？”何术白对墨玉痕这样的行为感到有点奇怪。
　　”等会你去前面应付下。”
　　何术白有点疑惑，就这事情？不过何白术也多想，便拉开门帘，坐在了车头牵绳子。随时准备着拿出俩人的身份证明准备进城。
　　排到了队后，便听到了入城检查官兵的喊声：
　　“站住，先拿出证明。”门外检查的士兵对着排在后面的车辆大声的嚷嚷。
　　“这几日城中夜入室窃取事件频发，配合下检查。”
　　一时间，打算进城的人中就有了不少的议论声。
　　“不就是区区窃贼吗？”
　　“你可不知道，最近不少家族中的珍宝纷纷被窃。。”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很快就轮到了，何术白他们俩。
　　“站住。请接受审查。”
　　何术白拿出身份令牌后，便掀开帘子，让官兵确认人数。
　　官兵看了眼令牌的花纹，再看了看马车的材质。便略过了确认人数的步骤。给何白术他们放行了。
　　“貌似他们注意了什么。”墨玉痕的生活经验确实是太欠缺了，对现世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毕竟原身这十七年都没有外出过蝶谷，天天在研究术法，辨别灵材等修行基础技能
　　何术白也是给我们的生活傻瓜墨玉痕科普了一波十二世家。
　　现在大景有三四十二个世家，因为有三不同等级的世家而且每一个等级都正好有四个世家，因此得名。
　　像何家就是乙等世家，家徽是商船，身份牌上的花纹就是银线绕船。
　　墨家虽然不慕名利，归隐于室，但是却被圣上特殊授予甲等世家荣誉。墨家的花徽是蝶连花，身份牌花纹也就是金线绕蝶。
　　大景中城内通常禁车，所以进了城后车辆就被官兵带走安置。墨玉痕一下车走在街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身材高挑，剑目玉冠，玉质金相，头上的金冠玉簪表明了身份的尊贵，加上此前大病留在额上的几缕白发和偏病白的肌肤更是添上了不少风度。
　　特别是腰上挂着的玉珏，玉牌，流光溢彩，温润柔和，一看就绝非凡物。
　　墨玉痕走在街上，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回首顾盼，跟在后面的何术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墨玉痕就向着城中的织云阁走去。
　　“你先买一身衣服，小爷我去街买点东西。”说完就快步走开，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墨玉痕也意识到如今他穿着与他人多有不同，便踏入织云阁中挑选衣物。
　　织云阁属东山谢家所有。谢家，十二世家，理大景布帛织造之事。一进阁中就可以看到雕梁画栋间有轻纱飞扬，空气中燃烧的沉木发散着淡雅厚重的清香，穹顶吊着彩色琳琅玛瑙的彩灯放射着温暖柔和的光芒。
　　看有客人来坊，侍女便上前欢迎。为首的管事一眼便看见了墨玉痕腰上挂的腰牌，便叫了一名侍女，交代了些事情，就让侍女离开。
　　墨玉痕知道织云阁和蝶谷墨家之间有过不少交易，知道对方有分寸，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太大的麻烦。便也没有理会那么多。
　　“贵客，有请。”一名侍女向墨玉痕拜揖后，便领着他向织云阁楼上走去。
　　跟随着侍女，穿过织云信锦的衣物，走上随着黄花梨木雕琢阶梯拾级而上，绕过绘着八十七神仙卷的屏风便来到了楼上。楼上盆栽繁多，进如其中便可以看见一墩石桌正泡着一壶茶，花叶相衬相围造出一种隐世于林的感觉。
　　石桌的一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和墨玉痕年纪相仿但佩金带玉的年轻人，正轻弄火炉，素手烹茶。注意到来了人，便抬起头，示意让侍女先离开便邀请墨玉痕坐下。
　　“怎么，来永郴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是你终于忍不住偷偷溜出来的？”一边的年轻人给墨玉痕先给墨玉痕斟上一杯茶。
　　墨玉痕并没有答话，先接过了茶品尝了一口。
　　“柘州特级碧玲剪？谢染秋你……”
　　“知道你喜欢这一口，特意给你准备的。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给你带过去。”谢染秋不等墨玉痕便解答道。
　　“有心了。”
　　墨玉痕双手握着杯子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自己大病痊愈后，有不少人来到蝶谷拜访，瞻仰下仙人。看着他们的阿谀奉承和埋藏在心底的贪婪，墨玉痕只感到厌烦，谢染秋却只是修书一封和墨玉痕道话寻常插科打诨，关心了一下他身体情况，并打算说看一看他，并且带来了一些补品。墨玉痕当然是拒绝了，他却说下一次给自己带点好东西来。
　　“好几年没有见到我了有没有怀念我啊，墨家家主。”谢染秋戏谑般的话语把墨玉痕拉了回来。
　　嗯，很像他。
　　“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变啊。”
　　墨玉痕感叹了声，原来他没有时间是因为他被谢家安排到了永郴看事。这几年永郴可不太安宁啊，也是辛苦他了。
　　墨玉痕一向冷漠寡语，谢染秋习惯了他这样的性子，但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谢染秋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了解下墨玉痕来这里目的是什么，好照应他一下。
　　“墨家这是出什么事情，怎么还让你来了。”按道理来说什么事情应该都轮不到墨玉痕来解决吧。这是谢染秋最有疑虑的地方。
　　“没什么事情，只是玲儿和蝶姨劝我出来看看，散散心。”
　　“倒是玲儿和蝶姨有心了。”
　　谢染秋也知道墨玉痕从小开始还没有踏出过蝶谷，这么下去人早晚会憋出病来，出来走走确实是好多了。
　　“对了，我在世间游历这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墨玉痕还是要和谢染秋说明下这事情。
　　“嗯。”
　　谢染秋知道这是怕出一些什么麻烦，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墨玉痕要来织云阁了。
　　于是起身走到一边的台上，拿着几套衣服打包递给了墨玉痕。
　　“这里是几件寻常点的衣物，还有我这几天会托点关系给你准备点其他东西，这你就别拒绝了。”
　　谢染秋还是有点不放心，墨玉痕可以直接被自己的管事认出来就肯定看见了他的腰牌，自己还是要给他准备点其他可以验别身份的东西为好。
　　说是寻常的衣物，却无不是做工精巧，用料讲究，按自己的尺码量身定做的，还用了连云锦等珍惜的布料，还为了自己的习惯做了不少的改动。
　　墨玉痕没有推脱也不能推脱，怕伤到好友的心意，应了下来。
　　“还有一个事情。”
　　墨玉痕想起了何术白，打算让谢染秋帮自己园一下这个事。
　　“我是和何家二公子何术白一起来永郴的，我告诉他我是墨家的二爷，叫玉轩，你如果见到他注意点。”
　　这倒是谢染秋有点感兴趣了，倒不是何术白为什么会跟着墨玉痕，毕竟何术白自己也略有耳闻，喜欢游历四海，恰巧碰到墨玉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墨玉痕居然会隐藏自己身份。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墨玉痕是不懂世事的木头……
　　“难得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的。”
　　墨玉痕摊了摊手。便先拿着衣服到后面的试衣室内更换。
　　一会便有人过来了，不过不是更衣后的墨玉痕，而是问管事后上楼来找墨玉痕的何术白。
　　“何二公子，久仰大名啊。”谢染秋先给何术白打了个招呼，行了一礼。
　　何术白不认识谢染秋，但出于尊敬便也作揖回个了礼。
　　“如果要等玉轩的话就先到这里坐下，喝杯茶吧。”说完便请何术白落座，便为他斟上一杯茶。
　　何术白应了谢染秋的的邀请，在一边安静的落座等着墨玉痕，接过了谢染秋递过来的茶。
　　他倒是不怎么懂欣赏好茶，直接将茶水一口饮入，只觉得这杯茶水颇有韵味。
　　喝罢便也是颇有礼节的谢过了谢染秋。
　　“何术白就谢过谢老板这杯茶了。”
　　谢染秋看着何术白这么拘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二公子，没有必要这么拘谨，我也算是玉轩为数不多的朋友了。朋友的朋友便是朋友，在此刻，你便吧我当作谢染秋而不是谢老板，可好？”
　　何术白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么严肃的氛围。听到谢染秋这样说也是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早说嘛，小爷我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谢染秋倒是打趣着说：“我还以为传闻中何二公子狷狂，洒脱是假的呢，原来摆脱了束缚居然是这样子的。”
　　何术白抓着后脑勺，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何二公子，我叫谢染秋，直接叫我染秋就好。”
　　“染秋大哥，好。”
　　于是俩人便聊起了一些寻常的事情，谢秋染倒是比较好奇，对于何术白这样的古道热肠性格，墨玉痕是怎样适应的，又到底是怎么认识上的。
　　说到与墨玉痕一路的过程，谢染秋也是笑了起来。
　　“难为你了，玉轩这样的冰块确实不怎么好捂热。”
　　谢染秋抓住旁边的栏杆喃喃道。
　　“玉轩啊，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一个连蝴蝶都舍不得伤害的人，但是幼年的经历让他变成了这样的性格……他对人冷淡一点也好，他不想伤到任何人
　　也不想被人伤到，他确实是淡漠到可以不顾名利，但是也可以为了朋友不惜自己生命……”
　　越说谢染秋就越想起小时候墨玉痕替他出头的那件事。
　　自己只是旁系，被正室欺辱很正常。墨玉痕却偏为了给自己出头。现在也是亏自己和墨玉痕这层关系，家族对他也不敢大动手脚。现在想想那些事情，还是会让人感到温馨。
　　小时候有小时候的好啊，只可惜岁月总是这样子，去芜存菁，那些用遗憾编制成梦，只能在时过境迁中留存余心。
　　虽有遗憾，不过可以留下梦便已是万幸。
　　也真希望自己以后也能这样听风捕梦，细品茶茗。
　　何术白这事便不懂了，但是他可以察觉到染秋大哥和玉轩大哥肯定是一起经历过什么。
　　他学的会圆滑，学的会经验，但有些道理只能自己一步步试探。
　　“何术白，你怎么来了。”
　　在一边，更衣后的墨玉痕，打算和谢染秋告别，去找下何术白，结果何术白却问了织云阁下面的管事来到了这里。
　　也好，也不用自己这个社恐，到处跑来跑去找人了。
　　谢染秋见墨玉痕出来了也是前去帮墨玉痕打理，两指一夹，悄悄塞给何术白一张纸条。
　　“玉轩，衣服可还合身？”
　　“你都给我量身定做了，还能不合身吗。”
　　……
　　在俩人寒暄时，一边是何术白收到了纸条，倒是站起身来，绕着墨云痕左看看，右看看。
　　嗯，虽然衣服是看起来是比蝶谷的衣服常见不少了，但是这面料就不普通吧。
　　人靠衣装马靠鞍，墨玉痕本来就帅气，这套衣服还更撑起了墨玉痕安静，淡漠的性子，还给他带来了几分仙气，增添了不少的气质。
　　何术白捂了捂额头摇了摇头，好家伙，越换衣服越引人注目了是吧？还好自己有着准备。
　　何术白拿出自己在外面买来的面具，起手就扣在了墨玉痕的脸上。
　　“你还是先带着吧，你这样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带上面具起码别人不会那么注意你。”
　　谢染秋也是笑了笑，自己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点。也多亏何术白粗中有细了。
　　“时间不早了，染秋，我就先和术白先回去休息了，有麻烦的话可以在附近的旅店找我。”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就说，你本来就不擅长解决这些事情。”
　　“你……”
　　……
　　看着俩人拌嘴何术白倒是在一旁笑了起来。
　　在谢染秋的送别下，墨玉痕便和何术白离开了织云阁。
　　不时已到了西时，街边的小贩走卒开始忙活了起来。大景酉到亥时不禁夜。市井长巷，聚拢开是烟火，推散开是人间。在灯笼的红光映照下，街道的一切都沾染上了浓厚的烟火气。
　　可惜这几天的赶路实在是太累，俩人今天都无心于这红尘滚滚，灯火阑珊。
　　“玉轩大哥，谢染秋的实力大概是什么水平啊？”
　　在路上何术白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忘记询问谢染秋的境界，便直接向墨玉痕询问道
　　“染秋？”
　　墨玉痕想了想，谢染秋散发的气息，便答道：
　　“九境初期吧，还不是特别稳固，怎么了？”
　　何术白一听差点晕了过去，感情自己最近见的都是大佬？一个十境，一个九境，就合着自己六境最低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