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故人来》画骨叶夜

3、第 3 章

　　“没、没有.....照片吗？”
　　何连科推了下鼻梁上即将滑落的眼睛，神情微微有点小小地讶异。
　　周老先生他是知道。
　　中国长驻联合政府的外交大使。
　　非常出名的一个人。
　　但是已经去世了三年。
　　在地木危机发生后的……第二年，叛军突袭联合政府的前一年。
　　这位老先生生前的事迹一直广为流传，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位老先生生前还有一位徒弟啊。
　　现任中国驻联合政府代表郝晓郗郝主任他们是听说过，师从周喆直先生，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这位方辉……
　　先生还是女士？
　　何连科眯了眯藏在镜片后的眼睛，脑子里满满地都是疑惑。
　　“李一一，你知道这位是先生还是女士吗？”原本抱qiang警戒的周倩也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连照片都没有。
　　这让他们怎么找？
　　“是啊。”Tim终于找到能够反击的地方，叽叽喳喳地怼了过去。
　　“要是真的找错人了该怎么办？”
　　“要是接错人了，联合政府不得扒我们的皮啊。”
　　“闭嘴。”李一一将电脑屏幕翻转过去，瞪了一眼Tim，抬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
　　“我觉得你还是闭嘴的好。”
　　“要不然联合政府没扒了你的皮，我就先扒了你的皮。”
　　李一一听到Tim的声音，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对着委屈的Tim森森一笑。
　　电脑那莹蓝色的光芒照射在李一一的脸上，加上那森森一笑，顿时，让胆小如鼠的Tim吓得一愣。
　　“嘤～”
　　反应过来的Tim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躲进周倩的怀里，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声音，惹得周倩极为嫌弃地推搡着Tim。
　　“滚蛋。”李一一对此翻了个白眼，随后低下头继续敲打着键盘。
　　“我现在只能试着黑进联合政府的后台，看看能不能找到方辉的资料。”
　　“如果说真的能找到话，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寻找了；如果不能的的话......那会很麻烦的。”
　　“诶，李长条。”坐在副驾驶上，听着他们谈话的韩朵朵适时地插进众人之间的话题。“怎么个麻烦法？”
　　“......我们的归期可能就要无限期地延长。”李一一奇怪地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直到找到这位方辉为止。”
　　“那就靠你了，李长条。”
　　刘启长吸一口气，撇了一眼正在敲电脑的李一一，随后，继续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放心吧您馁。”
　　得到刘启的回答，李一一那敲键盘本就敲得飞快的手指，这下快到对面的Tim看到了残影。
　　前方的车辆内，正在听着他们说话的王磊见重载车内没有人再说话，便伸手将通讯频道给断开。
　　身旁，正在开车刚子见王磊伸手关闭通讯，思考了一阵，开口道：“队长。”
　　“怎么了？”
　　王磊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旁开车的刚子，疑惑地看向他。
　　“…………”刚子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的话说出口，纠结着的面容让王磊看得一阵奇怪。
　　“怎么了刚子，有话就直接说。”
　　王磊实在看不下去刚子那纠结的模样，咳了一声，让刚子将话说出口。
　　刚子见王磊有点不耐烦，叹了口气之后便开口说道：“老大，你说.......李技术员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不真的？”王磊双手枕在脑后，被正在行驶中的车辆摇晃得快要睡着的他听到刚子这一句话，漠然地笑了起来。
　　“就算不是真的，联合政府下达的任务怎么可能不去完成？”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王磊打断刚子即将说出口的话。“你是怕联合政府在欺骗我们。”
　　“三年前的叛军让联合政府的威信下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们国家还好。”
　　“一直坚守着心里的最后一根底线。”
　　“但是啊。”
　　王磊眨了眨眼，神色自若地继续说着。“联合政府欺骗了我们。”
　　“那次，我们差一点就被叛军给全灭了。”
　　“你是在恨。”
　　“恨联合政府对普通人隐瞒了叛军的消息，导致叛军攻入地下城，间接地造成了你妻儿的死亡。”
　　“你更怕的是，这次的任务是联合政府给我们下的套。”
　　“让三年前的场景再次重现。”
　　“.........”
　　刚子没有说话。
　　其实，王磊的这些话正好说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
　　三年前的叛乱，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那一场战斗死去了很多人。
　　这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他那刚出生、还素未谋面的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毫无生气的世界，就永远的沉睡了下去。
　　他的妻子......为了保护他们的孩子，被那些叛军————
　　刚子深吸口气，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给压了回去。
　　旁边，快要睡着的王磊没有在乎刚子的感受，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恨…刚子。”王磊的语气逐渐飘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可能并不怪你。”
　　“她有的可能只是愧疚.....”
　　“愧疚没有让你早点见到孩子......”
　　刚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开着车。
　　身旁，王磊逐渐陷入了沉睡。
　　“我啊.....有时候也很想我的老婆孩子。”
　　“但我更庆幸的是.....她们没有活到现在.......”
　　慢慢地，王磊的声音小了下去，而接着响起来的便是在车辆行驶的轰鸣声中，微不可闻的呼噜声。
　　直到此刻，赵志刚刚才忍住没有溢出眼眶的泪水这才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三年来他无数次说服自己，说服自己联合政府没有问题，骗说服自己是个军人，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性…
　　说服自己这是叛军的错
　　可这又能怎么样？
　　死去的妻儿做不了假，那个疯狂至极的场景更做不了假。
　　不是吗？
　　铁灰色的方向球上，滴滴滚烫的泪水打湿了覆在方向球上的手。
　　车窗外，依旧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景象。
　　此刻，CN171-11小队离西西伯利亚还有近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路程。
　　“我说了我不签这个同意书你是听不到吗？！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啊！！！”
　　华盛顿第一医院的监护病房外，张鹏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这帮说着鸟语，拿着放弃治疗同意书的黄毛小子。
　　“让你们领导出来！”
　　“Mr. Zhang peng, please calm down.”（张鹏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就在张鹏极度愤怒的时候，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色医生服的黑发男人走了出来，试图让张鹏冷静一点。
　　但他的出现没有让张鹏冷静，反而加深了张鹏的愤怒。
　　“你为什么不去死！”
　　只见张鹏快速且干净利落地出拳，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受到冲击的男人随着张鹏的动作倒在了地上，身后的那群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见他们的教授被一群他们看不上眼的黄皮猴子给打了，纷纷撸起袖子表示不服。
　　“How are you doing, professor?！”（教授，您怎么样了？！）
　　棕发碧眼的女人跪坐在黑发男人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黑发男人脸上的伤，手停在半空，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只好尴尬地停在原地。
　　黑发男人无意地撇了一眼女人，似笑非笑地回答着女人的问题：“I'm fine。”（我没事。）
　　随后装作不经意般躲开了女人即将要碰上他的手。
　　“Mr. Zhang peng, you'd better calm down. This is a decision made by the coalition government.”（张鹏先生，您最好冷静一下，这件事是联合政府所决定的事情，您再生气也没用。）
　　黑发男人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来，对于脸上的伤毫不在意，掸着身上刚刚粘上的灰，满脸的无所谓。
　　“Please also consider the consequences of disobedience.”（还请您多多考虑下违抗命令的后果。）
　　“After all... your identity is invisible.”（毕竟...您现在的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
　　黑发男人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站在原地的张鹏被黑发男人这句话气的双眼发红，握紧的双拳咯吱作响。
　　身后，同样与张鹏站在一起的诺夫眼神冷冽地盯着捂着肚子大笑的黑发男人，
　　“詹景山！你再说一遍？！”
　　张鹏眼睛都被气红了，抬手想要继续给他一拳时，诺夫拦住了他：“Чжанпэн! Успокойся!”（张鹏！冷静！）
　　“我TM现在没办法冷静！”张鹏扭动着身体，试图从诺夫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我要弄死他！”
　　“Чжанпэн!”（张鹏！）
　　张鹏没有说话，继续着他的动作。
　　“诺夫，放开！”
　　“Нет!”（我不！）
　　“Mr. Zhang Peng, would you like to sign or not?”（张鹏先生，您是签还是不签呢？）
　　黑发男人在张鹏暴起的瞬间就往后离开了张鹏的攻击范围，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的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时不时地，视线绕过暴怒中的张鹏，透过玻璃幕墙，看向房间内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对此，他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嘴角。
　　只要刘培强一死....
　　只要他死了.....
　　他谋划了许久的计划就完成了…
　　只要他死了…
　　就只剩下张鹏了…
　　黑发男人垂下眼帘，在心里盘算着。
　　“我告诉你詹景山。”张鹏指着黑发男人，满腔愤怒。“你别想让我签这份通知书。”
　　“想要我签这份通知书，就让我先死。”
　　黑发男人，哦不，詹景山斜睨着张鹏的动作，轻轻地笑了一声。
　　“Really? Then we'll wait and see.”（是吗？那我们就等着瞧好了。）
　　“I'll see if you take liu peiqiang first or you sign this notice first.”（我倒要瞧瞧，是你先带走刘培强，还是你先签这份通知书。）
　　说着，詹景山缓步走到张鹏面前，轻佻的眼神在张鹏的脸上来回打量着。
　　张鹏被詹景山的动作惊地一愣，随即防备地看着眼前的黑发男人。
　　就连一直拽着张鹏的诺夫也被詹景山这样的动作搞蒙了。
　　“别害怕啊张鹏。”詹景山抬手关闭了挂在耳上的耳机，笑着看着眼前防备他的张鹏，笑弯了眉眼。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说着，詹景山的眉头一皱，似是对张鹏现在的样子有点不解。
　　随后他又舒展眉头，继续呛声：“也对，整天跟在刘文翰身后做跟屁虫的你，才不会在意自己的性格。”
　　说完，詹景山就这么盯着眼前毫无动静的张鹏，挑了下眉。
　　“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原来咋咋呼呼地，一点教养都没有。”
　　这么说着，詹景山抬手在自己鼻子面前扇了扇，企图让那股子自己感到不舒服的气体远离自己。
　　“刘文翰也是，死也就死了，还留下这么个赔钱货。”
　　“为什么不一起带走呢？”
　　“你说.....要是他死了...该有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丝毫不顾及张鹏以及身后那些人的脸色，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里。
　　站在原地的张鹏脸色被詹景山的这番话气成了猪肝色，但随着那群人的擦肩而过，一张被折叠的很小的纸条被人塞到了张鹏的手心中。
　　感觉到了手中纸张的粗糙感，张鹏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他的眼中没有了怒气。
　　身后 ，高大的俄罗斯男人不发一言，盯着那群人离开之后，转头对张鹏说道：“Чжанпэн, похоже, мы скоровыберемсяотсюдас любэнчангом.”（张鹏，看来我们要尽快带着刘培强离开这里了。）
　　“放心吧，诺夫。”张鹏将那人塞给他的小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之后，直接撕碎揣进了胸前的口袋中。“明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到时，我们只需要将培强转移进休眠仓就可以了。”
　　他抬眼
　　“其他的，自有人处理。”
　　两人在病房外小声地讨论着明天晚上的撤离计划，丝毫没有注意到病房内，连在刘培强身上的心电监护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李一一，你查到没？”
　　冰原上，已经来到西西伯利亚境内的373号重型运载车正在平稳地行驶中。
　　“还有多久才能到西西伯利亚行星发动机组？”
　　刘启皱着眉，不耐烦地问着正在瞧电脑的李一一。
　　“我计算过了，按照现在的路线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西西伯利亚二号行星发动机组，到时候我和朵朵还有周倩先去找方辉。”
　　李一一奋力地敲着他手下的电脑键盘，丝毫不在意电脑键盘是否就此被他敲坏。
　　“你们先去将火石运输到发动机那里。”
　　“等你们运输完成了，返回到地下城入口的时候，就能看见我们了。”
　　“那就这样敲定了。”
　　“喂———你们怎么回事？！”韩朵朵坐在副驾驶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鼓起双颊。“为什么要把我和李长条凑在一起啊！我就有这么弱吗？！”
　　刘启抬手抓了下头发。“不是你弱，是让你帮着点李一一。”
　　“你看李一一那副弱鸡样，你不去看着他点，我估计能把自己给坑没了。”
　　刘启对着后视镜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意李一一听到这话的反应。
　　“刘户口你发什么神经？！”李一一咬牙切齿地盯着刘启的后背，试图用目光杀死刘启。
　　不过啊，要是目光就能杀死人的话，刘启估计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啧啧啧。
　　李一一，你要是喜欢韩朵朵的话，就直说呗，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说是吧？李长条。
　　“我可没发神经，哥讲的那就是个有理有据的实话。”
　　刘启闻言笑一声。“再说了，李一一，你要是真喜欢我妹，就赶紧追求，省得到时候我妹被人给追去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刘户口！！！！”*2
　　一个是韩朵朵，被刘启气的。
　　一个是李一一，纯粹是被羞的。
　　一下子受到两人的音波攻击，正在开车的刘启忍不住歪了下方向盘。
　　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皱起脸来：“行了行了，哥不调侃你们了。”
　　“我看见行星发动机了，李一一，你到前面来，看下是不是西西伯利亚二号行星发动机？”
　　好不容易忍住羞愤情绪的李一一咬了咬嘴唇，听到刘启在喊他，撇了撇嘴，随后慢慢吞吞地挪到刘启身后。
　　等到他看到行星发动机的时候，揉了揉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倒映在后视镜中，让看到的刘启哼笑了一声。
　　“我们到了。”
　　车旁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坐在前方车辆里的王磊的声音。
　　“就按刘启说的那样，李一一、朵朵和周倩负责寻找方辉。其余人跟着去送火石以及物资。”
　　“剩下地等汇合之后再谈。”
　　“好的队长。”
　　周倩听到王磊的话，立刻越过了众人，直接答应了下来。
　　身旁的何连科、黄明、Tim都没有意见。
　　只有李一一和韩朵朵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迅速撇过了双眼。
　　众人注意到，这两人都红了耳朵。
　　注意到这一幕的他们纷纷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地下城内，方辉正拿着头盔站在连接桥边往下张望着，手中还拿着五香蚯蚓干咀嚼着。
　　“Moss啊，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啊？就不能陪我聊聊天啊？”
　　“难道马所长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方辉嚼着蚯蚓干，努力回忆着脑海中她为数不多与马兆会面的场景。
　　不应该啊。
　　马所长看着不是这样的人啊。
　　就连他的学生也不是寡言少语的人，怎么到了他所设计的AI就成了哑巴？
　　还能是…..AI傻了？
　　方辉挠挠头，有点担心。
　　别再是我一开始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拿着灭火器砸了一下，给砸傻了的缘故啊。
　　那要是真的是那样，我可就罪过了啊。
　　她暗戳戳地想着，越想越觉得有着这种可能性。
　　但嘴里还是在含糊不清地和耳机中的Moss聊着天。
　　虽然从进地下城开始，Moss就一直没有回答关于她儿子的问题，但方辉冥冥之中就是能感觉到她儿子还没死。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能她在刘培培小的时候经常去烧香的缘故？
　　将手里的蚯蚓干吃完，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之后，一边拍手，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又撇了周围人几眼，忽略掉那些大毛对她的窃窃私语，便抬脚离开了这里。
　　等走到前往地面的电梯面前时，身旁一个有着棕黄色瞳孔的大毛“忽”地一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方辉被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笑靨如花的男人，脚下的步子稍稍往后挪了挪。
　　她在地下城的这几天里，见到了不少表面上待人亲和，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
　　虽然这和她都没关系。
　　但是真要轮到她身上时，她还是紧绷了神经。
　　所以对不起了大兄弟。
　　我只能装作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Привет, могуяспросить, чем ты пахнешь? Ятожехочутакойвкус.”
　　“？”方辉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丝毫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Утебянетс собойпереводчика?”
　　“啊？”
　　懵逼地方辉现在更加懵逼了。
　　“我翻译器坏掉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她指了指挂在耳朵上的耳机，示意现在的她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Ладно, тогдазабудьобэтом.”
　　说完，那个男人转身离开了她的身边。
　　方辉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走远之后，松了一口气。
　　MD，幸好我装作翻译器坏掉了，要不然我真就被这人给缠住了。
　　“叮————”
　　随着电梯到了的声音响起，方辉拿着头盔赶忙钻了进去，生怕再被别人给拦住。
　　她还要去北京找她儿子呢，这些大毛真的好热情哦。
　　啧啧啧。
　　方辉戴上头盔，一边带，一边摇头晃脑。
　　其实按照她家儿子那皮上天的性格，真要遇上大毛的话…..天不得被他两给捅破喽？
　　哎，真不知道她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方辉躲在角落里，透过罩在头上的钢化玻璃盯着电梯里的某一个地方，精致地眉眼透着丝丝雾气。
　　她不在的这些年中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电梯还在运行着，但方辉的心早已飞回了几千公里外的北京。
　　儿子…..刘培培…..
　　“李一一，你确定是这个电梯吗？”
　　三号电梯外，周倩抱着qiang和韩朵朵站在离三号电梯不远处的一个牌子下，转头问着还在对手腕上的屏幕使劲戳的李一一。
　　“嗯，我们在这等着就行。”
　　李一一头也不抬的继续戳着屏幕，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地飘忽不定。
　　“你确定那个人发来的消息准确？”
　　韩朵朵和李一一蹲在一起，眼神有点迷茫。“你确定那不是在耍咱们说？”
　　“我敢确定。”李一一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身旁和他蹲在一起的韩朵朵，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簇簇的火苗。“毕竟是全球顶尖的人工智能AI，它随手就能查阅的资料可能在我这里需要很久的时间。”
　　“再加上它对网络有绝对的掌控力，方辉的所有行动都在它的掌握之下，所以我选择无条件信任它.”
　　李一一那坚定的模样吓了韩朵朵一跳，随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李一一的头盔上。“李长条，你是不是魔怔了？它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有必要对它这么崇拜吗？！”
　　“再说了！你拜托那个什么Moss？查方辉的资料，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查到？！”
　　韩朵朵对着李一一嗤笑一声。“要我说啊，这么个人工智能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接到方辉！”
　　“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了方辉怎么还没上来？！”
　　“可————”
　　李一一听到韩朵朵这么说，刚想张嘴为Moss辩解的时候，周倩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都别说了，安静点，电梯要上来了。”
　　周倩的话刚落下，就听见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随后周倩在漫天风雪中，恍惚间，在雾气缭绕中，她似乎看到了刘启出现在了这里。
　　刘启….怎么在这？
　　他不是和王队他们去送火石了吗？
　　等到雾气逐渐散去，周倩缓缓地张大了嘴巴。
　　这一幕，就连在一旁吵吵闹闹地韩朵朵和李一一都被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同一时间，李一一腕上的屏幕发出了一声极为尖锐的长鸣……
　　他低头一看，那是一份关于眼前人的资料，是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资料，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的腕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