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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是真正的勇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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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出神地望着怀中生命果,黄澄澄的果皮光亮如镜,反射出阿信难掩惊喜的目光,但阿信眼前却不是自己的双眸,而是哥哥大伟温柔而又有力量的旧日笑颜。
小莫看清了阿信的面容,微微错愕地张口,这须臾的发愣让疑云迷惑如涨潮般轰然涌进脑海。如果不问的话小莫知道自己会错过什么,而这错过的事情将会让他后悔的,所以他毫不迟疑且不加隐瞒地将疑惑吐露道:“阿信,你怎么在丰秋城,我一直在找你,还有,你哥哥大伟呢?”。
“我不是阿信,你认错人了。”阿信尽力控制略显生硬的面部表情,斩钉截铁道。他眼神闪烁,并不面向众人,似是不敢面对小莫不解迷惑的眼神,又像是在思考别的问题,可是无视小莫并没有带来成效,他还是感觉到小莫的眼神在他身上烧出几个洞,烧出一地往事的碎片,在他的心底隐隐作痛。
真的是认错人了吗?小莫心底打鼓,但他依然没有把目光从阿信身上移开,依旧如钉子般深深扎在他身上。这明明是阿信的脸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所以不要动摇,他就是阿信,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小莫疑窦丛生,再次端详阿信,一口咬定:“不,你就是阿信,阿信请你务必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和你哥哥的。但前提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次丰秋城的经历中你遇到了什么?你又为什么和我们分开了?”小莫发觉自己的问题太多,语气也急不可耐,及时制止了自己的继续发问。
阿信闻言将目光投给小莫,目光之余他看到喜羊羊众人的站位。
小莫惊喜于他的回眸,觉得这时谈判的基础。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电光火石之间阿信抓住了懒羊羊与美羊羊之间的空隙,一个箭步便冲出重围,二话不说然后顺着小路狂奔而逃,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不好!”懒羊羊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阿信风驰电掣般的动作,仅仅感觉到一阵清风拂过,而当他回过神来时阿信已逃出十几米了。
小莫瞪大琥珀色的双眸,无奈地摇头,说到底阿信你还是不信我。他之所以没有回答我,就是他完全没有想和我们合作的意味,而是一直在思考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该如何脱身。最要紧的问题是他带着有希望拯救灰太狼的生命果逃跑了。
灰太狼从刚刚小莫和阿信之间的对话里获取了有效信息,他们之前就认识,那么阿信应该也是勇者,他需要生命果做什么呢?生命果只能救勇者,那他要救谁?他自己,还是说,他哥哥或者对话之中并未提及的其他勇者?
灰太狼来不及作多余的思考,匆匆收回思绪便跟在众人身后,一同循着阿信逃跑的方向追去,山路如黄河天险般九曲回环,两侧的树木郁郁葱葱,华盖苍天,不约而同地将迷宫这个名称定义给这个森林山路。
可是他们死死咬住,可是阿信的身影在山路左转右拐,一个不慎大家便寻不见阿信的身影。
灰太狼说:“大家分散找找,找到后呼叫大家汇合,找不到也记住不要走太远,原路返回。”
“好。”众羊应和便四散开来。
喜羊羊顺着一条半人高的草丛小径追去,他时时注意脚下,并留意四周,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情景了。渐渐的,视野突然开阔,阳光大片侵入森林基部,他竟然走出了这片草地,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稀树空地,是他走太远了嘛?喜羊羊微微蹙眉,在心里发问。
前面一个突兀灰色的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逐渐走近。物体露出真容,是一座石雕,石雕外表灰白,阳光下裂纹沟壑历历可见,却没有青苔藤蔓,明显有人常年打扫的痕迹。
这是一座猫像,打造得尤为精细,五官逼真,动作自然,衣着是勇者装束。喜羊羊总觉得这座雕像给他一种活物的感觉,这种强烈的预感莫名出现,久久无法消散,也说不清道不明。
等等,小莫之前说到,勇者如果生命石耗尽了的话,就会变成石塑。所以,我的预感没错,他就是耗尽生命石的勇者。
“离他远点。”阿信从石塑身后突然走出来,左手持弓箭,右手从背后的箭筒里摸出一只乌黑箭羽的箭矢,侧目而视,眼神锋利,言辞严厉。
喜羊羊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几步。他的呼吸应该被他可以隐藏了,不然喜羊羊不会毫无察觉。
喜羊羊伸出双手,半举在空中,示意他手无寸铁,缓和道:“等等,你别激动,我并没想要做什么。”
阿信慢慢放下箭矢,毫不客气地说:“你赶紧回去吧。生命果之事免谈。不过你们要打,我也奉陪到底。”
“他是你的哥哥,对吗?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喜羊羊试探道。总结刚刚他与小莫的对话和生命果只能救勇者的事实,加之以他与雕塑均为猫族,他大胆下了结论。
阿信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注意喜羊羊的一举一动,说道:“你猜到了,那就请回吧。”
“等等,我也有一个伙伴,他也急切需要生命果来保证生命安全。”喜羊羊忍不住开口,话一说出他就后悔了,阿信也是救人,救人都是同等的,无论是石塑还是活物,零个生命石或一个生命石,生命都是平等的。
阿信缓和了一下表情,将箭矢放回箭筒,说道:“我知道,但还是请你们另寻他法吧,我实在不能谦让。”
喜羊羊想到他们是兄弟,而痛失亲人的感觉,他和灰太狼都深有体会。他挤出微笑,说道:“好吧,我可以理解。”
“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小莫。我真的不想再谈当年的事了。”阿信恳求道。
喜羊羊看着阿信澄澈的双眸,稍稍思索便点头应下来了。
喜羊羊转身往回走,摆摆手示意再见,留下一句话:“等你自己愿意再和小莫说吧。”
阿信目送喜羊羊离去的背影,眼神暗淡了一下,微微张口,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我不会愿意的。”
喜羊羊高度的时间意识提示他自己离开太久了,得赶紧回去汇合,大家可能都在担心自己,灰太狼只剩一颗生命石了,现在得想别的方法再获取一颗生命果,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奔跑的脚步。
草丛从高到低,他再次看见了林下漏日光的出发点,集合点里大家早已到齐,应该都在等他了。
懒羊羊看到喜羊羊回来,甚是欣喜,说道:“太好了,喜羊羊没事。”
大家都抛却紧张愁容,如释重负地笑了,灰太狼看到喜羊羊回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又萌生了一种莫名的猜测。
沸羊羊走上前拍了拍喜羊羊肩膀,结实有力,真的没事。他对喜羊羊说道“我们这边都没有收获。”
喜羊羊迟疑片刻,缓缓说道:“我也是。”复杂担忧的眼神不自觉投向了灰太狼。
“不要这样看我了,还有很多方法找到生命果的。”灰太狼走上前揉揉喜羊羊的头,看到喜羊羊头发被他揉乱后,又轻轻将他的发型整理整齐。
喜羊羊抿了抿唇角,轻轻点头:“大家回去吧。”
“会有方法的。”美羊羊甜美的嗓音在此时响起愈显安心定神的功效。
“呼,走远了。”
阿信看着怀里黄澄澄的生命果,散发着一种醇厚酣甜的气味,不加渲染,原汁原味。阿信眼角出现了不易察觉的泪花,嘴角扬起一个欣喜的微笑:“太好了,哥哥有救了。”
阿信抬眸,一株紫罗兰猝不及防映入他的眼帘,连同花一起的还有哥哥的笑颜。
是没有进入四季城的时光散作碎片,现在聚合起来,拼成一张无比珍贵的图画。
阿信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的草坪上,矢车菊开在他的旁边,随着微风一高一低地摇摆,一呼一吸间阿信感觉到无比心安。
但是阿信凭借自己的意念力还是挡不住记忆的潮水,学校里的一幕幕再次上演。
记忆里学校花园东南角落的小树林里,阿信面红耳赤,不断地晃动自己的身体,可是抓住他手腕和肩膀的手力度太大,不但挣不开,还能感觉到挤压的疼痛。牵制住他的黄毛的个头太大,他们实力悬殊。阿信抬起头,尽力用锋利仇视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寸头男生。
寸头男生眼神里满是轻蔑不屑,他缓缓将嘴里的烟拿出,将脸贴近到阿信脸前,措不及防地吐出了一口烟。
阿信目瞪口呆,被那浓烟呛得不停地咳嗽,他忍不住扭头,来躲避那烟。
“哥教你抽烟。”寸头咧出一个得意的笑。
黄毛用手将阿信的头掰正,笑道:“别动啊。”
阿信喉咙发痒,肺部感到烟熏的刺激,氧气含量降低且充满刺激物质的空气使他不能自制地咳嗽。他不能扭动头,愈挣头发愈被薅疼,疼痛与窒息感让他窘迫不安。
他焦急万分,不停挣扎的同时拼命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因为这个时候,哭是没有用的。你越是痛哭,施暴者越是能得到欺凌的快感,欺凌越是过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阿信怒吼道。“干什么?我想看你哭。”寸头伸出宽大厚重的手掌掐住了阿信的脖子,然后咧出一个狰狞扭曲的微笑。
阿信瞪大双眼,怒火中烧,忽然使尽全身的力气,之前他放弃挣扎了几分钟,这两个黄毛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一招,一下没控制住他的手腕,让阿信一下子挣脱了。
阿信挥起拳头,二话不说先给了寸头狞笑的脸一拳。寸头措不及防,吃了他一拳。他感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用手摸着瘀青,反手一拳将阿信打倒在地。
“给我揍。”寸头捂住左脸,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阿信。
阿信用手肘撑起身子,刚刚支起身子,他紧接着又被两个黄毛踢倒在地。他意识到会遭到攻击,便赶紧蜷缩身子,护住面部和胸口两处重要部位,保证过后伤势不会过重。
但是,紧接着背上的剧烈疼痛真的让他难以承受,他不禁咬破嘴唇,流出来汩汩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点出朵朵血花。
“老大,他流血了。”一个黄毛赶紧按住另一个黄毛,让他停止殴打,两个人此时对阿信退避不及,连连后退。
“晦气,走。”寸头脸撇了撇嘴带着两个跟班匆匆离开。
阿信的记忆潮水慢慢退潮,露出庭院天光大亮的光景。他腰板挺直,不敢大幅度动弹,背后传来的疼痛时时提醒他这段不堪回首的悲伤回忆。
不知何时阿信的哥哥大伟突然出现,从阿信身后猝不及防地抱住他,正好与他背上的伤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阿信感到一阵剧痛,难以遏制地发出惨叫。
“怎么了,阿信?”大伟发觉事情不对,赶紧松开阿信,然后撩起他的衣服,阿信后背大片的淤青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淤青与白皙皮肤的明暗对比让人触目惊心。
大伟立刻抱起阿信,将他带回卧室,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是谁打的?”大伟暂时抑制愤怒,低声询问。
阿信咬牙忍住敷药时伤口的疼痛说道:“是班上三个校霸。”
“明天你在家休息,我给你请假,剩下交给我处理。”
“哥!”
“别说了,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还有听好了,以后不要害怕这些恶人,要学聪明点,打不过要跑,去请外援,不能让他们得逞。”
阿信轻轻地点了点头。
后来阿信得知哥哥私下里用武力解决了这场纠纷。
“以后不要学我,不能靠打解决问题。”大伟笑着揉揉阿信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