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重归荣华》糖霜有毒

4、第 4 章

　　二牛把沈月扶了起来，紧张地问她：“没事吧？有没有事？”

　　沈月：……

　　她从头到尾都没挨到野猪，能有什么事？只不过一下子脱力了而已，二牛太紧张了。

　　她摇摇头，对二牛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去看看怎么处理那只野猪吧。”

　　二牛这才去看了看已经死了的猎物，吐了口气道：“个头小，是只没成年的野猪。呼……还好不是成年野猪，不然咱们今天真是危险。”

　　他对沈月道：“这野猪交给我吧，小月你在前头走，猎物我来处理。”

　　沈月有点担心，看看二牛清俊的脸，又看看他瘦削的腰，“你没问题吧？”

　　二牛拍了拍胸脯：“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有力气的！”

　　他粗粗处理了一下野猪，原地找了些材料，把野猪绑起来往村里拖。

　　一路辛苦万分，从终于拖到了村子外围。村里的村民看见了，眼睛瞪得老大。

　　“我的天！”

　　“这野猪……这野猪是二牛你打到的？！”

　　“乖乖，二牛真厉害啊！”

　　打来的山鸡和野鸽子被装在筐里背在沈月背上，上面还遮盖着捡来的干柴。所以人们的视线无疑都落到了最大、最不能遮掩的野猪身上。

　　两兄妹出村的时候，村民们并不觉得他们能有什么收获。

　　大人都弄不到吃的，半大小子和不出门的姑娘能干什么？

　　最多弄点柴，撞大运了可能可以挖到点吃的。

　　可现在事实明显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甚至有村民怀疑，野猪是不是自己撞树上撞死的，让二牛捡了漏。

　　众人看二牛和沈月的眼神……充满了艳羡！

　　也有一些人，从艳羡扭曲成了嫉妒和贪婪。

　　一个和二牛差不多大的少年叼着根麦秆走过来，身后跟着一群流里流气的家伙。他踹了踹二牛拖着的野猪，吐掉嘴里的麦秆，舔了舔嘴唇。“收获满满啊，不给兄弟分分？”

　　沈月不知道这人来历背景，安静看着二牛的反应。

　　还是少年的二牛根本遮掩不了脸上的不情愿，但还是强笑道：“那，那你拿个后腿走吧。”

　　少年闷笑了一声，忽然抬起一脚踹了二牛：“一条后腿？你打发叫花子呢！”

　　二牛气红了眼睛：“一条后腿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少年嗤道：“后腿是你的，其他部位是我的！”

　　“你！”二牛胸膛剧烈起伏，就想要扑上前去和少年拼命。

　　沈月搀扶住他，轻声在他耳边问：“这人什么来头？”

　　被打断的二牛把气忍了一忍，“是里正的私生子！”

　　沈月再问：“里正有亲生儿子吗？人品如何？和他关系怎样？”

　　“有。”二牛点了点头，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问这个，单纯的脑袋里只装满了打架、打架以及打架，没有一丝迂回弯绕。“人品比他好多了，他们关系不好。”

　　少年又想踹二牛，“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爷的坏话！”

　　这回他没有踹到，沈月把二牛拉开了。

　　沈月道：“在商量怎么处理野猪。”

　　少年哦了一声，看着沈月纤细的腰，下意识以为这是秉性柔弱的女孩来劝二牛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那你们商量的怎么样？”

　　“既然你不想分后腿。”沈月松开了二牛，手指摸上了弓，“那我们就把野猪拖回家去，一块也不分了。”

　　少年勃然大怒，“你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月拉满的弓对准了他，尖锐的箭尖没有寒光，只有暗红的血迹。

　　沈月问：“知道为什么箭尖是红的吗？”

　　少年不语，脸色难看。

　　他身边跟着的那群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们也没有一个吭声的。

　　沈月道：“箭矢也是要钱的，想省些钱，就只好把杀完野猪的箭拿回来继续用。这支箭洞穿过野猪的脑袋，你猜他能洞穿你的什么部位？”

　　“你敢！”少年色厉内荏。

　　“本来是不敢的。”沈月平静道，“谁也不想平白无事地给自己找事，但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谁都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冬天难捱，轻易就会没命。好容易捞到一口食，你费几口唾沫就想分。看在你长辈的份上，我哥忍着给了。结果……你嫌不够？”

　　沈月学着少年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往年收成好的时候就算了，如今这年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饿死了，我还怕什么？怕谁？”

　　少年脸色难看至极，“说的这么潇洒，那你倒是动手……”

　　“嗖！”

　　箭矢划过了少年的脸颊，割开一道口子，往下淌着温热的血。

　　沈月在心里啊了一声。

　　她本来是瞄中少年肩膀的，可惜准头差了些。一直拉着满弓，身体的负荷还是有些大的。

　　这样想着，又一箭被拉满。

　　少年终于不敢再待在这里，气哼哼落下句走着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沈月看向二牛：“我们走。”

　　周围人群自发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之前除了少年也有人贪婪嫉妒地看着他们。但现在，那些表露在外的嫉妒消失不见了，人们看着她弓箭的目光隐隐流露出一丝畏惧。

　　二牛吭哧吭哧地拖着野猪，在沈月的庇护下回到了家。接着又找东西，准备料理了野猪。

　　沈月拦住他道：“哥你辛苦一天了，这野猪你一个人能处理的过来吗？有没有要好的伙伴，一起叫过来收拾，到时留点猪肉给人家做辛苦费。你也轻松，人家也有个进益。”

　　二牛一听也是，拔腿出去找几个玩得好的伙伴。有些人高高兴兴来了，有些顾忌他们今天和里正的私生子产生了冲突，没有敢来。

　　沈月看着他们说笑着把野猪宰好，让二牛取了一只猪后腿来，简单地用绳子捆了一下。等到福伯回来后，将今天发生的事和福伯说了，请他把猪后腿送给里正家里正经的妻子儿女。

　　福伯当即走了一趟里正家，找到了里正的正经老婆孩子。从一个村的情分说到拐了十八个弯的亲戚情分，从对里正的敬佩说到对里正的支持。

　　好听的话不要钱地里外里刷了一遍，猪后腿送着，最后才对里正的儿子道：“你父亲挣下家业和名望，一百一千个不容易。你是他正经的儿子，多提醒提醒你爹，别为了外头不成器的东西把事做绝了，和乡里乡亲的闹得鱼死网破。”

　　里正的亲儿子看私生子一向不顺眼，连连说福伯说的对，和和气气地把人送出门。

　　等出门的里正回来，边推门边发着火嘟嘟囔囔骂二牛和沈月时，里正明媒正娶的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问：“这么晚回来，哪儿去了？”

　　里正含糊其辞道：“楚二牛把村里人弄伤了，我去看看。楚二牛越长大越不像话了，得让他吃吃教训才行。”

　　里正妻子冷笑一声，左右看看，抄起大扫帚就给了里正一下子。

　　“我去你的村里人！”

　　边说边打。

　　“打量我不知道你那野种闹出来的好事呢！”

　　“人二牛家有什么不好？我看人家好的很，有了猎物还不忘来分我们母子一口。你外头养的小野种瞎了心把人家往绝路上逼，你还跟着那贱种胡闹！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敢听小贱种的话找人家楚福一家的麻烦，老娘跟你没完！！！”

　　扫帚一丢，进厨房继续收拾野猪肉去了。

　　同一时间，沈月坐在厨房里一个小板凳上，安安静静等福伯做菜。

　　今儿杀的野猪没有长成，个头不大，但也绝对不是一顿吃的完的。福伯留了绝大部分准备腌制和风干，一小部分分好送给今天来帮忙干活杀猪的人。最后留下一顿饭的量，准备给自家人好好做一顿。

　　他用的是肥瘦均匀，纹理清晰的猪五花，拿各色调料卤了，锅子咕嘟咕嘟地炖着，那股香好像开闸洪水一样疯狂往外泄。

　　二牛的口水快流了三千丈，每日与干饼为伍的胃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和柔软的五花肉共处。

　　这香味迷的人五迷三道的，沈月甚至从围墙上看到隔壁流着口水往他们院里看的小孩。

　　小孩一边看，一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