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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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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和顾亭到达菲斯特酒店时，切莉在包厢门口招呼他们进来坐。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已经在包厢内坐定，见顾亭进来，象征性地起身让了让。他就是朗氏掌权者，也就是切莉的外公——阿尔瓦·朗。
四个人都入座，就开始上菜。陆遥不太懂F国人吃饭的流程，只能看着顾亭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F国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套规则，等下道菜的间隙，顾亭就准备开始提合作的事。阿尔瓦开门见山道：“不瞒你们说，这次合作，于我甚是鸡肋。”
顾亭心里有数，放下酒杯，两手撑在桌沿：“条件？”
他知道自家生意对朗氏助力不大，但搭上朗氏这条线，可以开拓自家产品的欧洲市场。
面上看来虽是他有求于人，但也不能把姿态放得太低，让人随意加码。
阿尔瓦没有直说条件，只道：“我子辈和孙辈各有一人在你那个学院，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学生。”
“这两个都很倔。”
他当着切莉的面这样说，切莉在一边有些脸色讪讪。
顾亭没做回复，继续等着他往下说。
阿尔瓦接着说道：“有爱好可以，但家族事业总得有人继承。”
顾亭直起上身，微微前倾。
阿尔瓦停了停，最终说道：“你只要帮我把莱亚劝回来接手家族公司，咱们的合作就成了。”
顾亭没有犹豫，右手关节敲了下桌子，道：“成交。”
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顾亭和阿尔瓦天南地北地聊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题，宾主尽欢。
一顿饭吃了将近四个小时，陆遥觉得屁股都坐痛了。
饭局终于结束，陆遥和顾亭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了。
回到房间，陆遥问道：“哥哥，莱亚老师的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顾亭分析道：“这事不难，朗先生需要一个继承人，莱亚老师想继续做音乐，把这两个要求结合一下，很快就可以解决。今晚已经和朗先生聊过，一会儿我问问莱亚老师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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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差原因，F国已是黑夜，但音乐学院那边还是下午。
顾亭直接拨通了莱亚的电话。
莱亚接通了电话：“喂？院长，什么事。”
顾亭道：“莱亚老师，我现在在F国。”
莱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您是来劝我回去的吗。”
顾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今天朗先生跟我说的是‘有爱好可以，但家族事业总得有人继承’，他并没有把情况说得那么绝对。”
莱亚在一边苦笑了声：“院长，您不了解我父亲。他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一心一意，绝不分神的人。他不仅自己这样，也要求所有人都如此。
“其实他若是真的强制我去做，我也会做的，但他从不在行动上强迫别人，只会通过一些旁敲侧击来暗示自己的不满。你懂，但又不完全懂，于是不知道何时就犯了错，他不指出你的错处，但又抬高期盼，盼着你能改正——那才是最难受的。
“我没办法违反他的规则，我只能远离他的规则。”
顾亭听得皱眉。
莱亚又继续说道：“所以您不要再劝了，如果只能二选一，我绝不可能回去。”
顾亭又道：“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有商量的余地的，是吗？”
莱亚没有否认。
顾亭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问题的本质无非就是两个人的规则冲突，只要枝杈相交而不相撞，那就可以解决。
该怎么把这两个规则叉开呢……
顾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手上的项目和资源，大体上形成了一个想法。
他拿起笔，在纸上大致勾写出一个框架，权衡利益各方的关系，在下面写出几个方案。最后重重地用笔圈起一个词。
顾亭重新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听到莱亚在另一边没有离开，顾亭直接道：“我这次来F国，其中一个项目是在这开一家琴行作为缓冲。你可以以个人身份与我合资，等回家之后，再以家族名义接管那部分股份。这样，你可以继续进行在琴行的工作，也不算分心做其他事。”
琴行不算大项目，也不会牵涉到其他合作方的利益。为了整个合作可以达成，割让他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也没什么不可以。
莱亚听了这个提议，一愣，确实，这倒是一个办法。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方式，但都被她否决了，平白无故开一家与家族业务关系不那么大的小公司，于家族无益，目的性也太强，但如果是与人合资，而对方又是合作伙伴，互惠互利，确实能说得过去。
莱亚自己并非厌恶家族的事业，她只是厌恶意味不明的管控与期待。
她低头对电话里说道：“院长，让我再考虑一下。”
顾亭答到：“好，有事随时联系。”
说完，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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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亭一个人坐在桌旁，笔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纸面。
好像在思考什么，但也像只是单纯发呆。
点亮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再不睡，明天去玩就要扫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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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早上醒来，揉揉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发现一条未读消息，她顺手点开。
顾亭：遥遥，醒了就出发。
陆遥一下就清醒了，快速穿好衣服，去了顾亭房间。
看顾亭已经穿戴好了等她，陆遥一脸懵：“昨天不是还有事没处理完吗？”
顾亭道：“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先去玩。”
他知道陆遥昨天就已经跟康拉德联系过了，一周后直接从这边去E国，他真不想浪费一丁点和她相处的时间。
陆遥没问太多，转头就回房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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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两个人就跟着导航到处转。顾亭会些F国语，但基本不用他开口，陆遥比比划划也能跟人交流起来。顾亭对此有点奇怪：“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性格啊。”
陆遥回复道：“可能是被柳念念影响的吧。”
顾亭想到那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心下了然。朋友之间相处久了确实会变像。
陆遥开玩笑道：“哥哥什么时候也被我影响一下，多笑笑啊！”
顾亭听了这话，倒真的弯起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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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逛了整整六天，期间，顾亭接到了莱亚打来的电话，表示愿意试一试。
于是等莱亚回到F国，二人就把合资开办琴行的文件交接好，签好字。
在第七天中午，再次去见了阿尔瓦，把这次合作彻底敲定下来。
剩下的落地部分，就由下一级项目负责人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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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坐在海边沙滩上看日落。
余晖洒在海面，金光闪闪。
卷着白色泡沫的浪花冲上来，又退下去。
海鸟叫了几声，渐渐也没了声息。
一切都在变得安静……
顾亭重心不稳，左手撑得有些吃力。陆遥坐近了些，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遥遥。”顾亭轻轻唤了一声。
陆遥一转头，正好撞进他的目光中。
那双眼里，有些她看不透的东西。
对视片刻，陆遥忽然觉得有一些奇怪的感受从心里泛起。
她心跳加速，快速眨了眨眼，把目光转向别处。
相对无言。
明天上午，陆遥就要出发去E国，顾亭本想同去，但学院那边有事需要他签字处理。好在E国离F国并不远，还有康拉德陪同，顾亭倒不是很担心。只是相处的时间又短了些。
夕阳彻底坠落海平面以下，天色慢慢暗下来，暗下来……
海风吹在脸上，依旧带着夏末的湿热。
顾亭单手理了理前额的头发，把长发拢了起来。
陆遥把脸埋在膝盖里，小声说道：“哥哥，有空的时候多来看看我吧。”
顾亭靠得她更近了些，回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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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陆遥没怎么睡，她把准备退学的事情发给群里的好友，看着她们一直讨论了大半宿。最后实在有些撑不住，才睡了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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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和康拉德一起，登上了去E国的船。
顾亭送走他们，也赶去机场，回去处理学院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