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小人儿》倒山雨

58、卖了换钱？

　　凌初和蒋述这么多天连番的折腾，身体虽然还遭得住，但是身上着实是脏了个彻底。
　　这下子又马不停蹄的直奔灵调局，二人面上不免窘迫。
　　灵调局小路是个细心的，看出他们的窘态，便笑着在他们身旁小声提议：“等到了灵调局，那边有休息室，到了之后，我们会先过去做汇报，你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洗个澡收拾一下。”
　　凌初笑着调侃道：“还挺贴心的嘛～”
　　他自己都要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蒋哥之前还在海里泡过，简直都腌入味儿了。
　　和蒋述对视一眼，凌初差点儿把自己笑的直不起腰，这么看来，还是自己干净一点儿，哈哈哈哈！也难为他们没嫌弃。
　　回灵调局的这一路，车上说笑声不绝于耳，小人儿们围着蒋小人儿说个不停。
　　刚开始，他还对这些所谓的同族不怎么在意，然而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就熟的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蒋小人儿失去了记忆。

　　灵调局这个部门，位置隐蔽到，连本地人都不知道。
　　穿过一座座老旧的废弃居民楼，又经过了一条偏僻的小森林，才抵达。
　　乍看之下，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眼前的这个院子竟然是一个国级部门，外面没有牌子写明，周边没有建筑，活像个废弃的八十年代即将拆迁的建筑。
　　这座灵调局大院，占地大概三万平方米，一座三层楼高的主楼映入眼帘，细看，主楼侧后方还有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
　　只是，现在是夜间，哪怕有几个昏黄的灯光，也照不出全貌来。
　　车子是直接开进了院子里的，停车场只有零星几辆车。
　　蒋述站在灵调局楼下，打量了一圈，凌初这时突然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就这地儿，想破脑袋我都想不出来这竟然就是灵调局。”
　　蒋述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凌初倒是把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等到灵调局的车子熄了火，院内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凌初拿出手机欲打个亮，却发现什么信号都没有了。
　　正疑惑着，贴心的小路再次过来解释，涉及最高机密的时候，院里会切断一切信号，防止机密泄露出去。
　　凌初和蒋述对视一眼，表示理解。
　　到底是深夜，院里又灭了所有光源，真叫一个伸手不见五指了。
　　好在，在场的都不是平凡人，灵调局的人自是不必说，自己工作的地方，闭着眼都能摸清大门。
　　蒋述和凌初的感官如今已经极其敏锐，自然也不费什么力气，天恒一族的人趁此时，有序的下了车，淡定的朝灵调局大楼走。
　　本来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只有——
　　“好黑啊啊啊啊！我怕我怕，蒋述，这里是什么地方！”
　　蒋小人儿的一番叫喊，惊走了方圆几里的乌鸦。
　　也就是这会儿视线不佳，不然，大家就能看到天恒一族的人脸上精彩的表情了。
　　蒋述也很无奈，差点儿忘了，这小东西就是个娇气包！只好连哄带骗的，还预支了一个给他做小蛋糕的空头支票，才把人安抚下来。
　　灵调局的人把天恒一族的人安置在了会客室，找了一个年轻科员过来作陪，随后又安排了人，引领蒋述他们去了休息室，大体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匆忙的去了会议室做汇报。
　　留下作陪的年轻科员名叫徐东，都叫他小徐，身材瘦小，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是那种第一眼看了就很合眼缘的类型。
　　一有远来的客人，就会叫他过来。
　　事先，灵调局的所有人，都已经知晓了这些事，又专门培训过，所以，突然见到这些迷你的小人儿，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惊讶。
　　蒋述和凌初去休息室认了门之后，不禁又折返回来。
　　会客室内，小路打了一圈招呼过后，便随和的向他们发出邀请，想着今天事情可能会谈到很晚，眼下也凌晨了，不如就都委屈在灵调局将就一晚。
　　其实蒋述他们又回来也是想问这个的，他们上去之后，发现休息室还有不少房间，便想着回来问问。
　　哪知，天恒青非常谨慎，直接拒绝道：“不了，我们自有安排。”
　　蒋小人儿却不解，“啥安排？这里的床可软了！我刚才去看过了，就先住着呗~”
　　天恒青一噎，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那好吧，我们留下。”
　　蒋小人儿做出一副颇为欣慰的模样，“就是嘛！这才对嘛！有大软床睡还不干，你们要住黄金床呀。”
　　蒋述被他打败，这个小财迷！
　　“你们饿不饿啊？我有点儿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呀？”蒋小人儿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东一嘴西一嘴的，最后目光落到蒋述的身上，“蒋述蒋述，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给我做嘛！”
　　蒋述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哄道：“不是在家里啊，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先忍忍，我们先回房间洗洗澡，然后再出来说吃的事儿。”
　　“唔……那好吧，身上脏兮兮，先洗澡然后吃饭。”
　　“好好好~”
　　天恒青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天恒吉，想要确认什么似的。
　　天恒吉收到眼神示意，虽不想承认，但没有办法不承认的点点头。
　　没换人，还是他，习惯就好。
　　天恒青：“……”
　　三个多月不见，我们那英明神武，骁勇善战，智谋无双的统帅呢？就……没了？！

　　休息室整体装修比较简约，老干部风，十分的纯朴，面积不大，也就三十几平米，不过五脏俱全，隔出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
　　蒋述和蒋小人儿一间，凌初和天恒吉一间。
　　浴室外，有给提前备好了衣物，样式嘛，其实就是灵调局的统一工作服，墨绿色的中长款外套，里面白衬衫，黑裤子的搭配。
　　他们来的匆忙，只找了差不多码数的，勉强凑合一下。
　　现在旁边没有外人，蒋述盯着蒋小人儿看了半晌，直到蒋小人儿不满的揪了一把蒋述脖子上的肉，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开始道歉，“不好意思啊蒋小人儿。”
　　“哼！我刚刚说什么了？”
　　“额……”
　　蒋述被问住了，刚刚只顾着看他了，知道他小嘴巴一直在动，具体说了什么，他还真没听进去，不禁有些汗颜。
　　摸了摸蒋小人儿的小脑袋，把他的袖子往上提了提，确认胳膊上是真的没有伤口之后，作势又要去脱他的小衣服。
　　这下子，蒋小人儿不淡定了，直接双手护胸，“蒋述你干什么！”
　　蒋述也很莫名，“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啊？”
　　蒋小人儿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口子老早就好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蒋述舒了一口气，这才完全放心的带他一起去了浴室。
　　一边走还在一边唠叨：“你的这身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不过一时间，我也找不到给你做衣服的工具，待会儿我先给你用剪子裁一个……”

　　蒋述往浴缸里放水的时候，蒋小人儿却踌躇起来。
　　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
　　蒋述偶尔回身看一看坐在马桶盖上的蒋小人儿，每次回头看他，他都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这是又有心事了？
　　“蒋小人儿。”蒋述开口叫他，蒋小人儿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一个抬头，二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蒋小人儿先别扭的移开了视线，垂着眼小心翼翼的问：“蒋述，你之前为什么会离开我呀？”
　　“如果可以选择，我死也不会离开你，放你一个人落进魔窟，但当时……”
　　还不等他解释，蒋小人儿就已经雀跃的蹦了起来，“所以你不是故意不要我的！也没有把我卖掉！”
　　蒋述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想，只想着赶紧安他的心，“我自然不会！”
　　“耶！太好啦！我就说嘛！大坏蛋就是大坏蛋，还想骗我，幸亏我机智没上他们的当。”
　　蒋述眉头一皱，忙问：“什么上当？卖掉又是怎么回事？”
　　蒋小人儿欢呼雀跃之后，便把之前金永泰怎么诓骗他，还有冯博士怎么虐待他的事说了个干净。
　　虽然叙述的逻辑上有不少瑕疵，词汇也很匮乏，表达上还欠缺了一些，但一套流水账下来，蒋述也知晓了大概。
　　稍微构想一些，蒋小人儿离开他之后的遭遇，心脏就揪紧着的疼，眼底的猩红就要将他吞没了似的。
　　“……那个大坏蛋说我被卖了十万块，我还想呢，要是蒋述将来贷款还不上了，把我卖了，你债就还清了哎！那我也算出一份力了呢！”
　　蒋述一听，立马严肃起来，板着脸训他：“不许胡说！这些才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怎么还有上赶着要把自己卖了换钱的，什么脑回路？还是脑子又坏掉了？
　　这么想着，他已经开始检查起将小人儿的后脑勺起来。
　　天恒吉说，他们飞船降落的时候，蒋小人儿为了保护族人，不惜以身犯险，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导致记忆缺失。
　　之前脑子坏了是撞的，那现在还这么说，就是脑子自己瓦特掉了！
　　“还有！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够用区区十万块，就敢从我身边把你带走，就是一百万一千万几亿都不行！”
　　蒋小人儿直接呆傻住了，眼前冒的全是金星，一时间好像出了幻觉一样，眼见着金山银山一般多的钱，朝自己砸来，脸上控制不住的泛着笑意。
　　蒋述在他眼前用手挥了挥，这小东西傻了？
　　下一秒，就见蒋小人儿流着哈喇子，眨巴着星星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嘿嘿嘿，好多好多钱，好多蛋糕，好多肉肉，哇！”
　　蒋述眼睛翻了翻，这小家伙还是个财迷？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个特质呢！
　　狠了很心，用力戳了他一下，“别想了，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拿你换钱的那一天的，死了这条心吧。”
　　蒋小人儿不满的噘嘴，“切！”
　　背后开始小声嘟囔，“不就是你长的高嘛！我问过了！我也能变成你那么高的，到时候我也要赚好多好多的钱，想吃什么就都买回来！”
　　“我缺了你吃了？”蒋述咬着后槽牙，气的肝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