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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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按理说才是仲春，应是最温暖舒服的时候。
但在偏南的壶城，早已开始了炎热的前兆。
空调开的凉丝丝的广泉大厦里，倒霉实习生陈句止正抱着一沓文件，要从走廊这头的档案室将东西递去调查一部。结果一到转角，好巧不巧正碰上了调查二部的组长程韵。
程韵——一级令官之一，出了名的冷心肠狐妖大美人。
程组长此时端着一杯咖啡，瞥了眼前面这个局促不安的天然卷小青年，思索了一下平淡的打了个招呼：
“一组的？”
“啊，是。”陈句止略显结巴地回答。
“嗯。”程韵点了点头。本想直接走过去，突然想起来今天应该就是一队那个姓司的组长回来的日子，便又提道：
“一会儿你们组长回来了，帮我转告他F区的案子我已经亲自处理好让人放他桌上了。让他记得存档。”
说罢，程韵微微点了点头。将长卷发随手往旁边一撩，踩着高跟鞋转身哒哒哒地就走了。
独留陈句止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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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旁“叮”地一声，司云帆带着一组几个人从电梯里出来，转转手腕刚准备开口。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组新来的实习生正站在电梯门口发呆。
司云帆：？
同组的魔族少宫主姜姜鼻子最灵，走到走廊里一闻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被程组长美貌收割的小男孩。
她笑嘻嘻地上前拿手在陈句止的面前晃了晃，
“大美人再好看也该回神啦小卷毛！”
陈句止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去。
“姜姜姐。”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手里的文件。
“哎哟哟萌动的少男心啊——”沈丛这个嘴上街溜子见人家害羞就准备开始调侃，被司云帆一个抬手打断。
“先回小组，总局那边下了通知，有事宣布。”
司云帆把割花了的制服黑色手套顺手脱掉交给一旁闷闷的陈句止。而后带着一行人朝调查一科那边走去。
碎嘴子沈丛对于错失了这次调侃实习生的机会深感惋惜。他转身陈句止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就抬腿也跟了上去。
拿着领导随手递来的黑色手套还不知道往哪儿放的陈句止也立马匆匆跟上大部队，抱着文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去没忍住问道：“那个，司队，程组长真的要走啊？”
“嗯，总局那边下的调度。”司云帆掏出手机，把通知看了一遍，眉头微微一挑。
“嗨呀人家调去d区当副局长，你担什么心。”沈丛表示天赐的机会一定要嘴贱一下。
他笑嘻嘻的，故意道：“怎么，你想跟人家一起走？”
“不，不是！”陈句止脸又涨红。“她是我大学师姐嘛，之前也见过几面。我好奇而已……”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一旁跟着的几个令官都在偷偷歪头笑，司云帆也小幅度的把脸偏到一边。
陈句止：“……”
他好像被这些前辈们合起伙来逗了。
他郁闷地想。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走进了调查一部。伴随着办公室里几个令官此起彼伏的“哎老大回来了”“小实习生脸怎么那么红”的亲切问候。装模作样的一组令官老大司云帆稍微收敛了一下神色，清了清嗓子，对着调查一部的所有人说到：
“各位，宣布个事。刚刚一小时前张局给我这边发了个通知。我们这个部门，今天要来个新人了。”
“什么新人，又是实习生？”胡忠顶着一头稀疏的毛发，抱着保温杯慢腾腾地从电脑前转过来过来。主打的就是一个中年稳重。
“不是，是个新令官。普通人。年纪蛮轻，要大家多担待。”司云帆回答。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算计了一下。无他，干令官这一行的，凡人实在少的很。
更别提还是个年轻崽子。
“哎不是我说。我们部都多久没进过新令官了。”沈丛在刚刚就已经回到了工位上，此时一听是这事，赶紧来凑热闹。
“还是个二十多岁的人类令官。要不是知道总局那边不会乱搞，我还以为这是把哪个区的区长的亲儿子送过来了呢。”常年眯着眼的九逸接话，他笑眯眯的，看着一旁的陈句止瘆得慌。
“亲不亲儿子的不是重点，令官又不看这个。”胡忠低头喝了一口红枣茶才接着说道。
“这么一说，上一次在令官这个行业看到年轻面孔，还是司队来报道的时候。哎，也是五年前了呀。”
“是啊。”姜姜笑起来，她是纯正魔族血统。一笑起来就会带动眼下那颗红痣，显得她这张甜妹颜有种奇异的妩媚。
“不过司队是天生仙骨，几百年可能才出一个。严格上也不能算个凡人。”她说。
“哎，我打听到了。新来的这个小哥还是个名牌大学大学生。不知道怎么的，大学毕业一年突然简历就递到令官这边来了，总局那边考察了半年大概觉得是个人才，直接就调给了我们。”沈丛在总部那边有些人脉，这两三分钟里面在微信上面点来点去，没一会儿就把人家查了个七七八八。
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司云帆突然想到总局那边传来的盛衍简历。
照片上的青年长相白净，剑眉星目，配上略微打理过的头发，很是标致。
看起来脑子就很不错的样子。
“好了，一会儿人就来了。知道个差不多就得了。沈丛你把刚刚那个案子的报告写一下，今天下午传到总部那边存档。”司云帆摆摆手转身晃进办公室，顺带回头让陈句止把那沓文件给他拿进来。
沈丛：……
OK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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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衍听见耳边有轻轻的风声，他意识朦胧，隐隐约约耳边又听到那个人说话。
“今日不是你们人间的祭月节吗，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酒？”记忆里，那个朦胧的身影身着长袍，微微俯身看着他柔声道。
盛衍含着酒意眨了眨眼，对那个人慢吞吞回答道：“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那人好像停了一下，然后才问。
他身上沾上了些许桂花酒酿的味道，声音混在风里有些模糊。
“等你……赏月？”
盛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亮的看向他，一眼见底，不避不讳。
月影摇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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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衍从回忆里醒过来的时候，车子正停在七五大道。司机的嘴里哼着听不出是什么调的曲子，见他睁眼，很热情惊喜地说：
“哎！你醒的还挺巧，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广泉大厦了。”
“……”
“是挺巧。”盛衍平静了一下，笑着回答。
昨夜里他乱七八糟的往事梦了一晚上。今天早上五点钟又被自家的猫主子一巴掌呼醒。上车后就开始困得睡觉，到现在头还有点晕。
“果然上班就是作孽。”
盛衍在心里浅浅吐了个槽。下车与司机道别后就进了广泉大厦。
在电梯里看着上面一层一层跳动的楼数，他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结束后在地府看到的尸山血海都没有现在这个上班倒计时让他感到寒心。
凭借着手机上总部发来的地址，盛衍走到那个写着调查一科的办公室门口。一推门刚准备得体的自我介绍，就被未来同事的千奇百怪的上班状态惊艳到说不出话。
从抱着保温杯打字飞速的老大爷到穿着名贵西装戴着名表写文案的精致白领，再看到一旁那个正在用化妆镜看自己红色魔角的甜颜小姑娘，和他旁边那个戴眼镜看着他的眯眯眼，与角落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卷毛大男孩。
这……
盛衍越发怀疑那个胡子留的半尺长的土地公跟他推荐的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不过，非正经工作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知所云的工作才适合他开摆嘛！
乐滋滋的前盛大阁主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余光一偏就看到了一旁端着茶杯的直属领导。
还正是他从官网上查来的那个。
刚巧出办公室摸鱼的司云帆：……
才来上第一天班就在沾沾自喜的盛衍：……
“领导好。”盛衍迅速挂上标志性笑容亲切地说道，在心里为在酷哥面前丢脸的自己点了个蜡。
没意思，结束吧这辈子。他安详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