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没在逃》浒湾浒湾

2、你的毫无保留

　　窗外下着大雨，雨声淅淅沥沥的，没有人去注意窗外的麻雀该飞去哪儿。没有人去关注流浪猫的归处。

　　考试成绩出来之后，许凯旋拿着许愿的英语成绩坐在沙发上，怀中还抱着妈妈，一本正经的商量着要给许愿报日语班。

　　许愿坐在地板上逗着自家被养的肥肥胖胖的狸花猫，丝毫没有去注意父母说了些什么。
　　一切都会听他父母的安排。
　　因为她知道那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分班结束了。开学那天，许愿去日语班报到时遇见了苏佳宜，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佳宜，你怎么来啦，你都87分了，还用报日语吗？”

　　苏家宜勾着唇：“能怎么办啊？父母让报。”
　　就在这时，一个亮眼的黄发男生从门口进来，许愿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是上次给她传错误答案的男生。

　　许愿扯着苏佳宜走上前去，苏佳宜还在下面小声嘀咕：“愿愿，你干嘛，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吗？”

　　许愿才不怕他呢，盯着男生清澈的眸子，问道：“你英语考多少分啊？”

　　面前这个男生并没有回应，直径绕了过去，随意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开着从书包里拿书。

　　许愿见他不回应，便主动拿起他的书翻了起来。
　　高一一班，江浔。

　　确认过名字之后，许愿便放下书冲去公示栏，去找男生的名字。

　　苏佳宜跟在身后：“愿愿，你跑慢点。”

　　……

　　再次回到日语班时，许愿笑个不停。苏佳宜拍了拍她：“他看你呢。”

　　许愿慢慢的坐下，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一句话，递到了江浔的面前，江浔面无表情的盯着上面的内容：我叫许愿，感谢你对我的毫无保留。

　　江浔转手将那张草稿纸团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节课是找班级与日语老师认识的课，由于他们的日语老师因为家里有事没能来，第一节课改成了自习。

　　“报告。”许闲站在门口四处打量着有没有老师。

　　是他？

　　见没有老师，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江浔的旁边。

　　“听说你这次英语考的还没我高。”许闲边放书包边跟江浔说话。

　　“嗯。”江浔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好像变音刚刚结束，声音富有磁性又沉稳。

　　因为日语班是专门为那些偏科的同学开设的，年级总共也就二十多个班，也不好再次分班。
　　黎祈三中还和往年一样实行走班制度。

　　除了外语课需要走动外，其余的学科都还在原班级。

　　许愿扎着高高的双马尾，很认真的坐在座位上翻看着日语书。看了一半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只知道上面的图片很幼稚。
　　“喂，许愿。”

　　听到自己名字之后，她抬起头，她眼睛不大不小刚刚好，睫毛细长，开扇的双眼皮显得眼睛很温柔。

　　许闲朝她丢了一个纸条：“21班就咱俩，下课一起回去。”

　　许愿跟他不是太熟，甚至有些烦，她拿起笔，皱着眉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自己回。

　　她扔纸条时不小心砸到了正倚靠在椅子上睡觉的江浔，这条规规矩矩的落在了他的桌子上。
　　许闲伸手要去拿。

　　江浔坐正了些，将纸条握在手心揉成了一团，投进了垃圾桶。

　　一个眼神看过去，那眼神冰冰冷冷，真的没办法让别人和他对视。许愿也不敢多说话，毕竟是自己先砸到别人的。

　　下课后，许闲拿起书包拍了拍江浔的肩膀：“阿浔，我走了。”

　　江浔眼都没抬。

　　许闲来到许愿的位前，贴心的帮她提着书包。可是许愿根本不领情，扯过书包就要出去：“谢谢你，但是不需要。”

　　许闲每一次看到她那扎的高高的双马尾就想笑，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是这个发型也很少有人扎。

　　江浔轻咳了两声：“今天。”

　　“懂，阿浔，放学等我。”许闲心领神会。

　　……

　　放学后，许闲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色衣服，走到江浔的班级。班级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这次怎么了？”

　　“删照片。”江浔脱掉黑色校服外套，从包里拿了件黑衬衫，当众换了起来。

　　许闲看了眼手表说：“是上次那个被拍了不雅照的姑娘吧，不过对面那群可是女孩子诶。”

　　“都一样。”
　　江浔眼睛里的暴戾流露出来，眸子里漆黑黑的一片。

　　许闲瞬间慌了，扶着江浔的肩膀说道：“阿浔，你发病了，今天你不要去。”

　　“滚开。”江浔拎着包往外走。

　　江浔之前也是被欺凌的那个，要不是许闲就没有现在的他。自从知道，江浔得病之后。是许闲一步一步的告诉他教他去反击别人。
　　许闲是真心把他当朋友。

　　学校外面，大街小巷都是乱糟糟的。隔壁中学门口染着各式各样头发的人，到处都是，她们聚集成团，蜷缩在角落里抽着烟。

　　江浔挽了挽袖口，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冷冷的说了声：“照片给我。”

　　“什.什么照片？”一化着浓妆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答着。

　　“你说呢。”

　　江浔眼底的深渊快要看不清人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起，许闲赶紧上去拉：“阿浔，是小姑娘，好好说。”

　　那化着浓妆的姑娘，掏出手机，将那些不雅照当着他们的面一一删除。

　　“再说一遍”江浔步步逼近，快要将人逼进角落。一脚踩过她手中的烟：“删干净。”
　　其中一个女生认出来了：“姐，快删了，他就是咱们学校上一届的龙头江浔啊。”

　　那女的慌忙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手机，颤颤巍巍的删完之后：“哥，我删完了。”

　　江浔的理智丝毫没有被拉回来，他的暴戾感已经来袭，继需找个东西出来发泄。许闲将人拽起：“阿浔，走了。”

　　江浔一脚将许闲踹倒在地：“你也拦我。”
　　……

　　二人坐在街头椅子上，许闲帮江浔拿着书包。
　　“疼？”

　　许闲叹了口长气，捂着屁股道：“当初不该怂恿你报复他们。你的病，当年还只是残害自己。”
　　现在都他妈害别人了。

　　江浔渐渐平息怒火，冷冷的应道：“我没有错。”

　　“那你现在跟当年的他们有什么区别吗？”许闲气的将书包摔在椅子上。

　　“没区别么？”

　　江浔青筋再次暴起，他拎起许闲的衣领将人摁倒下椅子上。

　　他最烦别人说他是霸凌者。
　　不，不是烦，是怕。

　　“阿浔，我知道你是为正义而战，可我们也要走对路。”

　　江浔放下他的衣领，提起书包就往家的方向走，他走的很快。许闲和他的家并不是在一个方向，他并没有跟上来。

　　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他也考28分。”许愿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提着书包，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来回重复一句话。

　　他攥紧了手，跟在她的后面想听听她还会说些什么。

　　可是她却没有再说了。
　　一句也没有。

　　……

　　傍晚的夕阳很好看，一种昏暗之美，散落在小巷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吸了几口之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阿浔回来了。”
　　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少数民族妈妈，正在给花浇水。

　　“嗯。”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但是对于母亲的话，他还是句句有回应。

　　“日语班怎么样啊？”

　　“不好。”

　　江浔换了双拖鞋很认真的回复着，妈妈也知道江浔的病，她没再多问。

　　无数个瞬间。
　　她只希望她的儿子正常。

　　一切功利成绩都可以不要。

　　可以回到那年，回头儿子被霸凌的那几年，不和爸爸在外打拼，不要这些富贵繁荣，也要把儿子变回正常的儿子。

　　“阿浔，去写作业吧，吃饭我喊你。”妈妈温柔的给江浔将鞋放在了鞋架上。

　　“好。”

　　江浔一回到卧室，许闲就发来了一个小网站。
　　还有一段语音。

　　江浔点开了语音，许闲的话在耳边回荡。
　　“这些可是我发泄的重要工具，好好观赏。”
　　又继续道：
　　“好好表现。”

　　江浔根本没往那块想，他点开那个网站，众多视频出现在眼前。

　　回了条语音：“你TM就不能晚上给我发。”

　　许闲又继续到：“你晚上用不就得了，废话真多。”

　　他勾起了他的欲望 。
　　他闭了闭眼，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从书包里拿起数学书做起了作业。

　　十几分钟，他根本无心去做那些题 ，写出来的那几道大题全都错了。

　　“许闲，就TM是傻.逼。”他低吼，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条短裤。

　　“妈，今晚不饿。”

　　妈妈回了句：“饭给你放冰箱里了，饿了，记得热一下。”

　　江浔从床上重新打开手机，拉上窗帘，走到门前，将门上了锁。

　　……

　　这一夜，江浔一次也没有出来吃饭，房间里的灯每隔几小时就打开一次。

　　他嘴里咬着烟，朝阳台走去，天灰蒙蒙的，几块成堆的乌云还未褪去，眼看着雨点就要落下，此刻的他也没有之前的烦躁，他将烟掐灭，扔掉。
　　躺在床上，突然间，困意来袭，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