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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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黑白的监控画面，没有人的电梯口，画面里除了不时变幻的电梯楼层数字之外，显得空荡荡的。
警察说：“昨天晚上九点二十七的时候，你出现在了监控里。”
他话音刚落，监控画面中，穿着白衬衫的齐允就出镜了。
只见齐允掠过电梯口，径直走入拐角，很快就脱离了监控的范围。
那里是电梯的背面，也是安全出口的位置。
“我很好奇，这么晚的时间，一个程序员不好好工作，去安全出口干什么？”男人按下定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允。
齐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卡工作的摸鱼bug？
“警官，事情是这样的，”齐允微微一笑，说，“我有一个工作习惯，当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我就喜欢去安静的地方冷静一下。”
“昨天晚上也是同样的情况，又加班又熬夜的，休息一下很正常吧。”齐允眨了眨眼睛，说，“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这个习惯，要是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对于齐允来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他拿着平板，一个人走在过道上，窗外的暴雨遮天蔽日，走道没有空调，空气既潮湿又闷热。
齐允一直走到标记着“安全出口”的门的旁边。然后他靠着墙，一边哼歌，一边用平板玩消消乐。
直到离开。
王兴洲沉默了，这个长时间的沉默让齐允有些紧张，“这个过程中，你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齐允看向王兴洲，说：“警官，听你这么说，我是应该发现什么异常才对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似乎能倒映出男人的面容。
王兴洲没有说话，他再一次按下播放键，屏幕上的画面无声地活动了起来。
九点四十五分，齐允的身影再一次从拐角出现，经过电梯口。
而下一幕——
画面上的拐角处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头探了出来，看了一眼齐允的背影后又缩了回去。
这个人头的下巴处滴滴答答地流下黏糊的液体。
莫名的，一股无法抗拒的恶寒猛地上涌，齐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他看向王兴洲。
王兴洲眼神微动，他一直沉静地注意着齐允的反应，凭借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本能，他可以轻易判断齐允的表现没有作假。
但是还不够，他需要更进一步来确认齐允是否完全清白无罪。
王兴洲冷静地说：“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的这一段时间，你的老板，李肖楠在这个安全出口的楼梯间里遇害了。”
“就是说，他被杀的时候，就跟你仅有一门之隔。”他点了点屏幕上的那个人头，说，“我们现在正在找这个人是谁，你真的确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齐允的汗毛立了起来，那么说的话……
昨天晚上他在安全出口旁边的时候，凶手就藏在防火门的后面，从狭窄又幽深的门缝间窥视着一无所知的齐允，心里兴许衡量着要不要把他也一并灭口。
王兴洲观察着齐允的反应，如果有牵连的话，那么现在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但——
眼前的年轻人满脸写着后怕：“警察同志，好在我昨天嫌那里热，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不然我要是看到了凶手，今天你们会发现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王兴洲被齐允眼里的清澈一击会心了，他办案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如此干脆利落地把自己从案件里摘出来的，一下就愣住了。
不是，虽然你可能真的就是个单纯的目击证人，但是你不应该多少表现出一些慌张，洗脱一下身上的嫌疑吗？
只见，齐允无比认真地说：“警察同志，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为受害人沉冤昭雪，很抱歉我没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么辛苦你们的工作了，再见。”
他站起来鞠了一躬，干脆利落地要走。
[ 一回合K.O！恭喜勇士齐允获得本次无厘头拳击赛的冠军！ ]
看着齐允起身出门，旁边人问道：“王队，就这样让他离开吗，不需要继续问……”
王兴洲挥了挥手，说：“行了，让他走吧。本来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凶手，短短的十五分钟，一个长年在格子间工作的白面书生怎么可能把人弄成那个样子。”
旁人又想起那不堪入目的现场，倒吸一口凉气：“确实，那简直不像‘人’能够弄出来的。”
闻言，王兴洲笑了：“不，我们都看见监控里的是人了，不是还没有排查完吗，继续喊人进来。”
齐允走出了会议室，又有下一个人被带来了。
他侧目去看，是上司穆青。
四目相接时，穆青对他露出了微笑，金丝镜片后的眼睛如月牙一般微眯。
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让齐允莫名觉得不舒服。他坐在工位上，在排查结束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齐允看向会议室。
李肖楠死在了楼梯间里。
谁杀的？尽管李肖楠是个贪婪到能让资本家看了落泪、刻薄到会让法西斯见了惊叹的人渣，但真的要说有谁对他有这么大仇怨，倒也不至于吧。
而且，李肖楠又是怎么死的？用刀？还是一下推下了楼？
齐允还是觉得没有实感，昨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成为一具尸体呢。
“啊啊啊！！！”
门扉紧闭的会议室里突然发出了骇人至极的吼叫，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视线在一瞬都汇集在会议室。
这吼声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会议室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两个健壮的警察紧紧地扣着中间的一个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齐允定睛看去，被扣押的正是穆青。
但是又不像穆青，他的五官已经因为情绪的极度激动而变得狰狞扭曲，嘴上沾满了鲜血，一口坚硬的牙齿外露，狠狠地上下咬合，有鲜血从嘴边淅淅沥沥地流出。
他的眼珠鲜红，怒道：“我没做错！是那个王八蛋该死！！我只不过是让他闭上那张臭嘴而已！！！”
最后出来的人是王兴洲，他脸色苍白，右手上包着几张通红的纸巾，指缝之间一片鲜红。
整个工作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谁也不敢相信穆青会犯下杀人的罪行。
王兴洲冷硬道：“证据确凿，你狡辩也没有用，带走。”
他的伤以及他的惨白脸色，都让他的话变得十分有说服力。
齐允却看见了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东西。
【穆青（狂热中），人类，献祭优先度50，狂热指数100/100，攻击力90】
【王兴洲，人类，献祭优先度28，狂热指数10、13、17……】
扣着穆青的其中一个人——【周圣奇，人类，献祭优先度34，狂热指数……】
所有人的“狂热指数”数值都在唰唰地增加，就像是坐上了火箭。
所有人，都在逐渐接近狂热？
突兀地，齐允想起自己昨天在搜索“狂热”相关信息的时候看见的一句话—— 情绪是具有传染性的。就像感染病毒一样，人也会被激动的情绪所感染。
那么狂热，也会像瘟疫一般散播开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随着穆青和警察离开，那些状态异常的图鉴页面也消失在了齐允的视线里。
封锁解除，现在所有人都可以离开。
趁着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件事。
齐允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公司。
一回到家，齐允就打开了图鉴，查看起自己的信息。
【齐允，人类，献祭优先度90，狂热指数0/100，攻击力5】
没有变化？
齐允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生出了疑惑，是因为他现在已经远离了作为狂热核心的穆青，所以狂热指数才没有上升吗？
不对。
之前在包子店前近距离接触那个疯子的时候，他的“狂热指数”也是平稳地保持为0，并没有出现上升的迹象。
只是当时的他太过匆忙，只注意到疯子的狂热状态，而忘记去对比其他人的狂热指数的情况。
齐允注视着页面上格外引人注目的“0”，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假设狂热具有传染性，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两次接触到了狂热者，狂热指数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提高的他，拥有着可以隔绝狂热影响的体质。
与狂热截然相反的特征是，冷静……吗？
齐允猛地颤抖了一下。
女人尖锐地尖叫着，滚啊，你这个……冷血的怪物！怪物！！
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齐允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悲切，他轻声地说：“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似乎在跟空气对话，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异常只持续了短短的一刻，齐允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他又一次心底默念，调出了穆青的资料。
图鉴里信息是实时更新的，这就意味着，某个人一旦被录入图鉴里，那么直到死亡为止，信息都会随着状况的变化而出现变动。
【穆青，人类（狂热中），献祭优先度50，狂热指数100/100，攻击力120】
齐允猛吸一口冷气，穆青不仅没有解除狂热状态，反而攻击力还提高了30。
穆青那双凶厉的血红眼睛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第一个出现在眼前，进入“狂热”状态的人挖掉了别人的眼睛。
第二个信息显示“狂热中”的穆青犯下了杀人的罪行。
由此，初步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处于狂热状态的人会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并且攻击力也会有大幅度的增长。
齐允看着浅蓝色的页面，莫名生出了一丝安心感，原本诡异的图鉴现在看来顺眼了不少。
有了这个东西，比起常人他就多了一个能够区分疯子的能力。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股狂热的瘟疫源头从何而来。
就像倾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如果狂热在人群中不断地散播，那么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情况呢？
齐允的视线落到了房间的电视上，被狂热感染的人肯定不可能只有几个，说不定已经有相关的新闻报道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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