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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新春 ...

  •   一行人如约到达了名叫“迎客松”的客栈。

      刚刚进入信北州城区的时候众人下车来休息,伸伸胳膊腿什么的,眼看夕阳西下,几个人研究着到了目的地之后的住处。

      老家是信北州小县城的孟岚枫之外剩下的人基本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但孟岚枫毕竟从小就在小县城生长,他们的目的地是相比之下稍微繁华一点的城里,他这个本地人也失去了作用。

      所以只好拦了个本地人来问问,那本地人热情极了,连忙介绍了四五家自己知道的有名的客栈,大小都有,一一给他们写下了地址,还兴致勃勃地说了好几个信北州值得去的地方。

      一行人道了谢之后想请这本地人到路边吃个饭,这老乡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这还有事儿要办呢,这不过年嘛,我走走亲戚。我可跟你们说,大过年的来信北玩儿有不少有意思的,但是我们这菜品种一到这时候就稀少,就算是特产鱼什么的也是咸的比较多。新鲜的现在可很难吃到。”

      “八月吧,那时候来,肯定好吃。”

      送走了这位老乡,大家看着老乡给的地址统一了一下意见,便决定了去这家“迎客松”客栈。

      按那位本地老乡的话说就是“便宜,据说陈设不错,就是位置稍微有些偏,诸位若是不介意这个我更推荐这家些。”

      “嗷嗷还有热水。”

      和楼,新张家班。今夜就是新年夜,张家班众人忙前忙后了一大天,把暂时放在客栈里的那些东西安排在了这儿。

      前几日还破了不少费去置了新的行头。

      眼看到了夜里,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做着准备,准备迎接新春。内厅有间小屋,屋里没什么人来往,张笑愚便拉着陈迎秋一起守夜。

      虽然陈迎秋一直倔着不愿意挂张家班,其实已经听了张笑愚得话签了文令府指定的契约,还把上次在映希班挂的名撤了。

      俩人还没正式成婚,但户籍这玩意儿朝廷颁布新规矩之后就上了,全已经班默认姐夫。

      “我不进,我还没报仇呢我……有花生米么……嗯。”

      俩人对坐在桌子边儿。一个小圆桌,对着两有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盘子,盘子里黑黢黢地放着一盘子的瓜子毛嗑。相比较瓜子陈迎秋更喜欢嚼花生米。

      “没有,这两天过年花生瓜子贵,”张笑愚磕着毛嗑,顺着窗户往外看了一下,“迎迎你小子还挺倔。报什么仇报仇,你要是想报仇都能一刀砍陈映川身上,至于在那大眼瞪小眼。”

      张笑愚也能看出来陈迎秋已经火灭得差不多了,现在跟陈映川算是陌生人状态,以前每次想到陈映川会有的火全没了,顶多寻思起这事儿的时候用看热闹的心态在心里骂两句。

      “也对。但是现在官府管制,不让带刀上街,不然可以试试。”

      “贫吧你。”

      信北州,在“迎客松”客栈门口集合了的各位往门里走去。

      这浩浩荡荡来的一大堆人给客栈坐台的老板娘弄一愣。这地方确实偏得不得了,能一下子接这么多人对老板娘来说也是挺少见的事儿。

      房钱确实不贵,宫家的两口子住一起剩下的人女子一间男子一间,便也差不多了。

      其实根本没商量好去哪儿玩儿,不过各位更偏向于赞同自由溜达。宫绾儿和孟岚枫打算在城里和县里转转,没有目的地,只是想观察观察信北州风土人情什么的,也好长长见识。

      且先说和楼张家班这边。

      正磕着瓜子守着岁东扯西扯张笑愚和陈迎秋俩人聊到了去年信历新年的时候,王谦和送了陈迎秋一大套书,总共三本,每本都特别的厚。

      直至今日,陈迎秋依然对王谦和送了他三本垃圾而表示强烈谴责。

      “哎是吗,我能听听到底有多难看嘛。”

      张笑愚不太识字,平时对于陈迎秋的书啊本啊也不是太关心。不过除了这些,其他的东西或者事物二人基本没什么秘密,全部共享。

      但是这夫妇俩其实都是文盲,陈迎秋识字还是因为当时王谦和为了给他寻个好营生实在没别的办法然后教他的。

      没办法,这年头没学问的不好找工作。

      所以有的东西就算一知半解但好歹能看懂一些浅点儿的书。

      “难看到我都不想再说一遍。无非就是那种什么,啊英雄救美,啊暴躁王爷和谁家小姐啦这类东西。”

      “那大王爷名门贵族天天对那和他被迫成婚还没爱得大小姐甩脸子,大小姐还能爱上这脸上就差写着“我很倒霉”的大王爷的话本子。一点儿破事儿能扯一本书。”

      陈迎秋回忆着那话本子的内容。

      “还有有误会从来不解释那种是吧!我知道我知道,大小姐永远被各种欺负刁难,王爷不出面大小姐从来解决不了。王爷天天还各种伤害小姐,伤害之后发现“啊!我竟然爱上她”然后内心纠结,再扯一本书,被伤害的大小姐还能原谅那王爷这不扯淡呢么,”

      听了陈迎秋的叙述,张笑愚睁大眼睛使劲点头,“还有要是虐那王爷就是那王妃死伤,反过来虐大小姐的时候就是王爷不爱王妃爱了别人,这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程度的虐。”

      “是吧,这种别说看了,从别人那听故事我都听了不少,”陈迎秋也赞同地跟着使劲点头,抬手往柜子那边指了指“那一套话本,五毒俱全。”

      看陈迎秋滑稽地跟着自己点头,张笑愚突然觉得很可爱然后笑出了声,“这种配置的两口子过日子肯定是互虐。我觉得应该没人会向往这样的”

      “迎迎,那你说我是不是那种自己什么事儿都不能独立解决的,非要人帮我的人。”

      张笑愚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说到“英雄救美”的时候她不受控制地想了想自己做过的事情。

      帮林幼安的时候是自己请的丁二许帮的忙,给皇上上书的时候是自己请林幼安帮的忙,就是这班子的班主的位置都不是自己争取来的,准备跑路的师兄选的她。

      “而且就像我师兄说的,我就是破车好揽债,明明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事儿也愿意往自己身上揽,之后还不能自己独立解决。”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张笑愚声音开始变得支支吾吾的。

      “哎呦我的祖宗,不是说独立就是谁都不能帮忙啊,”陈迎秋听了这有点儿丧气的话赶忙把靠在椅子背上的身体直起来,“想完成一个自己不容易完成的事儿全靠自己可不太行。”

      “况且你的目的是劝慰林姑娘是你自己完成的嘛。林姑娘是安慧堂的人,给皇上上书起码不会被皇上忽视掉。还有我们笑笑为了和楼和班子的事儿忙成什么样了。你师兄一点儿没插手他那算不负责任。张凤竹不心疼我们笑笑我还心疼呢。”

      原本专心听陈迎秋分析的张笑愚突然听到这句“我们笑笑”怪得浑身一激灵,“咦好肉麻。”

      东边,皇城里的烟花升空,炸开在张灯结彩的京中。

      张笑愚再次望向了窗外。

      “也对,现实里做事儿不能像话本子里那样非好即坏,现实大多数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很多人都说烟花是“沉寂数日之为一刻,消散过后与人记起”,而感叹它的短暂夺目。但是张笑愚始终不这么认为。她认为烟花代表的是“人生百态,不管是绽放前的沉浮,绽放后的尘埃还是光鲜亮丽的一刻,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不必偏爱,不必悲哀。”

      京中郊的一间小屋。此地极偏,虽说还算是京中的地盘,到没有京中的新年气息那么重,也听不到皇城里放的鞭炮的声音。

      王白坐在案前,像往常一样提着笔刷刷点点,写些不知名的故事。前些日子说那个结构框架都不是很完美的《锦》第二次在有茶说了之后,安慧堂的学子林幼安姐姐给出了长篇大论的分析。

      其中有一点便是“这个故事其实隐隐地在反抗皇权”,回去之后王白思考了很久。

      林幼安还说,张笑愚给皇上上书请求取消北山改姓的制度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皇权和父权的屈服。但除了这么做,在信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白确实有在里面加了一些这样有关的元素,不过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她当时在北山和信边界是的所见所闻。

      当时她在那生活时遇到有一位夫人,王白就被四处行商的王谦和托付给了这位夫人,那位夫人和她讲了很多次有关宫里的故事。

      她说,信国有一种官职,叫做“诰命夫人”这些夫人的职位都是根据丈夫的职位得来的。在信国这些人主要的用处就是和宫里的娘娘做朋友。

      “那如果我就是不喜欢某一个娘娘,不想和她做朋友呢?那如果我做了官,我的丈夫是不是也算诰命夫人呢。”

      九岁的王白托着腮帮子不解地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哦孩子,况且我们从北山国分出,那北山国从无女子做官,我想回答也没有凭证啊。”

      老姨笑眯眯地摸着王白的头发,“等我们小白长大之后见识多了,就能知道了,到时候像老姨告诉小白一样告诉老姨好不好?”

      “好!我长大一定要做官!那老姨知道宫里娘娘的故事吗,我听说宫里娘娘喜欢为了皇上互相陷害,这是真的吗?”

      “小白又从哪儿看的话本子啊?”老姨依旧保持着微笑和讲故事时慢条斯理的语气,打趣了一下接着说道,“宫里的娘娘其实很少有争皇上圣宠的哦。我猜没有多少人会喜欢现在那位已经是老头子的皇上哦。”

      说着还把手往嘴边一竖,“可别让旁人听去了,否则要掉脑袋的!”

      “她们无非就是为了帮衬家里,被送去的倒霉工具罢了,更何况在信国宫里的娘娘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家里。平常百姓家不觉得皇帝的恐怖,那有权有钱的家会觉得。”

      “寻常百姓家女儿嫁人还有个回门省亲。娘娘们虽锦衣玉食,但成年到辈子回不了家。成天提心吊胆不说,还必须要修身养性,得会针织女红琴棋书画,若是没这本事便会少不少圣宠……”

      如今王白快到十八岁了,也再没见到过这位让王白称她“老姨”的人在她十岁出头离开那回到家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

      老姨就提到过关于很多“皇权”和“父权”的事儿。

      “鹤临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王白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虽然是名震一方的捕头,但是不在官职编制内,参加宫宴也没有一个合理的头衔。原本年轻的时候豪情壮志称霸一方,后来能说出“我去不合规矩”这种话。”

      还有就是沈从临。沈从临的形象就是当时九岁的王白向老姨发出的那个疑问。

      沈从临是武将,是上过阵后又带了兵的武将,不照样还是有大臣敢随随便便向皇上提出“可纳为妃”。

      而李然泽文,其实就是上一任皇上有用了就拉过来用,没用的时候理都不愿意理的弃子废儿。

      胡思乱想到这些,王白突然有点儿大脑混乱不太清醒,直打哈欠,刚放下笔准备起身发现困得实在不行便趴桌子上睡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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