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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那个组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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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
这幅毫无求生意志、死气沉沉的模样可完全不像是会深夜袭击警校的人啊。
松田阵平当然分辨的出来眼前人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的,正因如此,他才会惊讶。
少年是真的,毫无求生欲。
觉醒者精神多少都有点不正常,松田阵平拿不住他的想法,他重新审视了面前的少年,掰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灌了吐真剂。
少年温驯地任他作为,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像是一尊人偶,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松田阵平:“为什么要来袭击警校?”
少年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这是命令。”
命令。
很糟糕的一个词。
松田阵平继续追问:“也就是,你背后还有其他人?还是一整个组织。”
少年用那双无神无光的眼眸看着他,慢吞吞道:“一整个组织,先生。”
“我不知道组织的名称。”少年道,“我称呼他们为黑衣组织。”
听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松田阵平暗道一声麻烦,他有些烦躁地摩挲着枪柄: “那么,你为什么会和这个组织扯上关系。”
“我是被卖过去的。”少年平静道,“先生你知道的,科技发展的很快,想让一个c级觉醒者乖乖听话并非不可能。”
这点松田阵平当然清楚,但这也同时说明,少年背后的那个组织并非小打小闹,而是多多少少有点底子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规模,但这种反人类且知晓部分世界内幕的组织,无论规模都挺麻烦的。
按理来说,审问到这个也差不多了,松田阵平并非擅长于这个的,剩下的就应该移交给相关人士了。
在审问结束之前,松田阵平瞥了少年过分年轻的脸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B45-692、不,雾……”少年卡顿了一下,猛地咳嗽几声,他捂住嘴,仍然能听见从指缝溜出来的、压抑着的痛苦咳嗽声。
他艰难地呼吸着,道,“……雾隐、咳。”
“雾隐……雪枝。”
连名字都被剥夺了吗?
松田阵平看不过去,暗骂一声那个不干人事的组织,没有收起枪,却看似粗暴地开了个罐子,将一点金色的液体渡入少年口中。
那是白棠筝先前给他的血。
“……谢谢。”感受到身体久违的舒适,少年抬头,无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这是个好名字,先生。”少年道,他牵引着唇角僵硬的肌肉,像是想在露出一个笑。
松田阵平打断他:“笑不来就不要笑了。”
“想学也没必要急。”他理所当然道,“心浮气躁可是大忌——不出意外的话,你还有时间,至少够你学会笑。”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少年除了两次警校的事件外没有其他案底就不会被判死刑。
袭击警校这件事听着就像一个投名状。
“……”少年缓缓道,“我知道了,先生。”
就在松田阵平准备带他回部门时,少年忽然又出声了。
“先生。”少年道,“如果我学不会笑呢?”
“那也无所谓吧。”松田阵平眼前的空间扭曲了一瞬,只是空间在转换的象征,“特别部门不缺异类。”
少年,不,雾隐雪枝慢慢地点头,道:“我知道了,先生。”
“啊呀。”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
几乎是一落地,还未适应转换带来的眩晕感,松田阵平就先听见了阿莱西娅的声音。
棕发绿曈的意大利人顶着满身血好奇地打量他们,右臂整条消失无踪,创口是牙齿咬出的痕迹。
她很热情地抬起血淋淋的左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是松田啊,这是你带回来的新人吗?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呢。”
“算是吧。”松田阵平,没有否认,“如果他活得过劳改期的话。”
“劳改期?”瓦莱西娅眨眨眼,‘唔’了一声,柔声道,“他做了什么?”
她是天生的柔软心肠,共情能力过分得强了,情感充沛到泛滥的程度,看着那孩子无神的眼眸,瓦莱西娅冥冥之中觉得这孩子绝不像是能自主做出什么穷凶极恶的事的人。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被强迫犯罪了,犯罪未遂。”
瓦莱西娅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她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揉了揉雾隐雪枝的白发,怜惜道:“真是辛苦你了呢。”
她柔声道:“别害怕,被强迫犯罪,还是未遂,部门会根据情况从轻处罚或者免刑。”
似是察觉到善意,雾隐雪枝顿了许久,还是缓慢地点点头。
瓦莱西娅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她安抚性地揉了揉雾隐雪枝的头:“好孩子。”
像是想起什么,瓦莱西娅从小外套的口袋中取了一小把星星形状的糖果,轻轻地放在了雾隐雪枝的掌心。
这些糖果,她同样分给了松田阵平一把:“先前尝试做的,棠筝说味道甜滋滋的,她很喜欢,我想你们或许也会喜欢。”
松田阵平捏着那些糖果,无奈道:“别拿这种哄小孩的态度对待同事啊,你自己明明也才二十岁吧?”
瓦莱西娅笑而不语,她养的藤蔓从背后探出尖尖,用分枝将身上长的鲜艳花朵摘下,放入松田阵平胸前的口袋。
“希望花朵能为你带来好心情。”瓦莱西娅如是道。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眼胸前鹅黄色的小花,还是没有选择把它摘下来:“谢了。”
“你也有哦。”瓦莱西娅对着雾隐雪枝露出一下笑容,示意身后的藤蔓。
藤蔓立即会意,薅去身上五颜六色的鲜花和柔软的枝条编了一个大小刚刚好的花环。
瓦莱西娅为雾隐雪枝带上这个花环,轻声道:“欢迎来到特别部门。”
雾隐雪枝侧头看了眼松田阵平,见他点了下头,才转过头来,道了声谢,收下了这份礼物。
将雾隐雪枝移交给专业人士,松田阵平没有立刻回去。
来都来了,就顺带去看望一下那个唯一幸存下来的小姑娘吧。
——如果她还没睡的话。
不过这个情况,松田阵平根据经验,也觉得对方至少今晚是肯定难以入眠的。
门被轻轻地推开,坐在床上的小姑娘睁着鹅黄色的眼眸,似有所觉地往门外看去。
她及肩的黑发微微往内卷,圆圆的脸颊上圆框眼睛下杏眼水汪汪的,看起来很乖。
“你好。”确实很乖的小姑娘向门外不知名的客人问好。
于此同时,坐在床前,手上还拿着水果刀和苹果的,头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马上要睡过去的少年猛地惊醒,本能地抄起水果刀往后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