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臣服》杯酒倾枝

5、肆·掌权

　　“傻子才不掌权，而我不是傻子。”
　　*

　　九世纪中叶。

　　他去找过利兹。
　　那人浅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身前，伦敦站在后面看着那人一副只要世界不毁灭所有事情就跟我无关的模样感觉额头直突突。
　　“利兹。”
　　“伦敦？”利兹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拿起杯子给他到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很久没看到你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伦敦狐疑的看着对面的人，他不相信这片土地上迄今为止最为繁华的城市会没有听说这件事情，而且...他是打小生活在不列颠身边的，一些消息他比所有人都要灵通。
　　“先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吧，你怎么想的？”
　　利兹听说是这件事情，眼眸沉了沉，半天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如果他不想掌权的话就不用了，其他地区国家都已经掌权了，这里已经出现了很多王国，他也确实可以退休了。”
　　“但是他们两个掌权的话这片土地会一团糟。”
　　“嗯，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他掌权，一些事情他可以做到，他是一个很好的统领者，也是一个很好的阴谋家。”
　　“well，所有人都是一个很好的阴谋家，不过先生的年岁大了一些罢了，如果英格兰和苏格兰长大的话也会是这个样子。”
　　伦敦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记得在英格兰手下，我是首都吧？”他轻飘飘的看着那人一眼，“所以现在，你应该听我的话。”
　　利兹抬眼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手上却直接掐上他的脖颈，“你还没那个资格命令我，伦敦。”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丝丝的阴戾，半天他又慢条斯理的收回手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伦敦自讨没趣，他把杯中的水喝光，站起身走出门外，他站在门框旁边，手指敲打了一下，“well，明天先生会正式宣布让那两个人掌权，之后，他会消逝。”
　　利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紧握的手指有些泛白——他怎么还动手了？

　　作为不列颠曾经最繁华的城市，他并没有这么想要强大的野心，所以他到无谓到底是谁来掌权，是谁来成为他的先生。
　　可他是不列颠看着长大的，看着不列颠消逝这种事情...他估计不会同意。
　　他斟酌了一会，站起身走出门外。

　　不列颠把羽毛笔放下的时候看到那几个人还站在自己门外，他伸手把手下的羊皮纸放回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还不够，单单伦敦、苏格兰、英格兰要求他掌权还不够，他要听到利兹亲口说，他要让那个疯子彻彻底底的听他旨意而行。
　　他拿自己的命来赌博，他赌这个陪他从公元前走到现在的人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为他所用。

　　开始下雨了，不列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今天利兹似乎注定不回来了，他半躺在床上，手指轻揉了揉太阳穴。
　　门被轻声敲了一下，他站起身朝着窗外看去，来人一身黑衣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他是被逼的的感觉。
　　淡金色的长发上沾了些许雨滴，顺着较长的发丝滑落到衣服上，他挑眉站在房间里喝完杯中的酒才慢慢悠悠的打开门。
　　“不是说我不掌权了吗？你们还不走？”
　　他侧过身让几个人走进屋里，房间里比外头温暖了许多，他关上门看着站在屋内休息的人，转身去里面找了几个杯子给他们倒上水。
　　“我做不到，”英格兰实话实说，“法兰克王国过于强大，而且我们出现的时间比他不知道晚了多少，所以先生，我觉得你掌权比较好。”
　　一旁的苏格兰点点头，他认可这种想法，而且他现在并不想和苏格兰斗，两个人一旦掌权必定血雨腥风——即使不列颠没掌权他们也会是这个样子。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可以遏制住他们的人，至少是可以统领全局的人，他和英格兰早晚有一个要沦落，他不希望那个人在自己上面耀武扬威。

　　“从来没有这个先例。”不列颠轻嗤一声喝完杯中的水，指尖死死的按在手心，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我们可以开创先例，先生。”伦敦看着不列颠，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不列颠的心情，也可以感觉到他还是愿意掌权的，所以
　　——他到底在等什么？
　　“先生，我们本就是远离那片辽阔的大陆上的一个地区，没人管得了我们是否违背了历来的规矩。”苏格兰一双淡蓝色的眼睛看着不列颠，他并不觉得他们需要遵守那些规矩。
　　“利兹，你说呢？”
　　“我觉得，你掌权。”
　　“为什么？”
　　“你比我更加清楚，你比谁都更加想要掌权，先生。”
　　“何以见得？”不列颠早就想到利兹会这么说，但他没想到是会在这些人面前，他伸手拍了拍利兹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你当初在人民的手下走出去，去见罗马的时候，你记得你说的什么吗？”利兹伸手转着手上的杯子，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不列颠。
　　“你说，你要打造一个盛世，要打造一个和罗马一般的帝国，谁也不能阻拦。”
　　“所以，你一定不会放弃掌权的，你会不惜一切代价，而我，将是你手中的利刃，”他顿了顿，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不列颠，“对吗？”
　　“你说得不对。”不列颠手中的刀子抵在他的脖颈处，另一只手从他的脸庞划过，“我说，我打造一个比罗马还要庞大的帝国。”

　　那是不列颠身上鲜有的压迫，伦敦抬头时隐隐看到那双眸子里泛起的欲望，那双在平常时如湖水般平静的眸子似乎结了冰，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寒意。
　　是了，这才是不列颠，那个疯到敢去剜了罗马眼睛当做宝石的人。他不怕报应，不怕因果，只知道要沉沦享受现世。
　　不过现在还没有机会，他们需要摸清楚欧陆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不列颠现在没有展现出丝毫的野心。
　　“well，你们不会反悔吧？”不列颠随意的把刀子扔在桌子上，手指将杯子在手中打了个转，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当然不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你所说的事情。”英格兰并不排斥他这种野心，相反他很希望不列颠的扩张，他希望见到欧陆人口中的东方人，与他们所向往的丝绸。

　　就此结束，不列颠淡然的看着一群人离开，伸手拉了拉利兹的手示意他留下来。
　　气氛一时趁机，不列颠看着对面的人，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掌权的话会很有意思的，”利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你太小了。”

　　他今天一定要杀了利兹，上帝也拦不住。
　　不列颠暴躁的拿起刀子，伸手是被利兹挡回，那人伸手愣是把他手里的刀子夺过去扔在地上，低下身把他抱起来。
　　“先生，带我走进一个盛世吧，I will submit to you.”
　　“我会的。”不列颠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颈里慢慢的蹭着，利兹伸手摁在他的头上，感觉着那个孩子模样的人在他的脖颈处轻咬着。

　　“Leeds will always be mine, right?”
　　“Yes, I will always be yours.”

　　鲜血在白衣上沾染，不列颠慢慢舔舐着他脖颈上的咬痕，拿起东西给他擦了擦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你看上伦敦了？”
　　“没有。”
　　“不争不抢，整天平平淡淡的度日，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不列颠附在他的耳边，伸手在他的掌心画了一个圈，“你甘愿在伦敦手下做事，这证明了一切。”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位置有点累，我坐不稳而已。”
　　“那最好。”不列颠缓慢的站起来打开门，雨已经停了很久了，门前还带有一点坑洼的水，他看了一眼利兹，送客的意味很明显。
　　“先生，希望明天也可以见到你。”

　　不列颠冷冷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等到那个身影化为虚有才关上门。
　　他的理由未免太过于勉强了，从公元前五世纪就出现的人会担心自己坐不稳自己的位子，这多么可笑啊。
　　他嬉笑的把玩着手上的刀子，计划完美结束，下一个就是开始新的探索了，不过暂时是不可以的。

　　七国时代还没有结束，英格兰还没有统一，维京人对他们的威胁还没有结束，他们需要一场战争结束这场乱局。
　　很快这些就会被结束了。

　　公元十一世纪初。
　　他们杀死了这个地区所有的丹麦人，不列颠站在高台之上，手中的长刃还在朝下滴落着鲜血。
　　伦敦面色不善的看着这群曾想要控制他的人，拿出手帕来慢慢擦拭着刀锋。
　　血液将大地染成红色，接连带着不远处的河流前也是一片血红。他低下头吸吮着手上的伤口，眼底是藐视。
　　英格兰统一，不过战争还没有因此结束。

　　不列颠永远都站在前线，直到政权稳固，直到他所在的地方无人妄图侵蚀。
　　自始至终，他一直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