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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花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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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的冰窖,一只只冰蚕悬挂在窖顶上,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蓝光,犹如点点星尘。
裴扶光从暗格里取出蚕丝被,递给王笙。
“多谢……棠昕!你给我下来!”王笙拎小鸡似的把温棠昕拎下来。
“我不!我就只想要一只。”温棠昕朝着裴扶光挥舞着手臂:“扶光姐姐,救我!”
“这,醉河君……”
“养什么养,上次死的那玩意儿是空气?!”
“那次是意外。”
“上上次呢?”
“也……”
“上上上次呢?”王笙再次无情打断她的话。
“师父~”
“事不过三,不行就是不行。”
“那我行不?我一次都没养过。”王笙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小柚,眼皮突然莫名跳了跳
“你也不行,滚!”
留宿下来的王笙打好水准备淋浴,却发现某条蛇不知何时挂在自己身上: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把你拿去炖汤喝!”
不听,缠得更紧了,死活拽不下来。
行,硬的不行是吧?你给我等着!
王笙又假模假样地拽了几下,长叹一口气:“我要宽衣淋浴,你先下来,让我宽衣一下,行不行?”
千鹤磨磨蹭蹭很久,最后还是极不情愿的下地。刚下地,瞬间腾空而起,在一声“走你”中,被王笙以完美的抛物线扔出窗外。
“拜拜了您嘞。”
切,硬的不行,那就智取。
泡进热水里,王笙一身疲惫都在融化,视线开始模糊不清,缺氧令整个大脑都晕乎乎的。半梦半醒之间,他对上了一双略带危险性的眼眸,望着熟悉的人影,王笙忍不住骂了句:
“不是,老不死,你有病啊?特么玩什么裸奔?!”
刚骂完,大脑一阵晕眩,又陷入了黑暗中。周身温度一点点下降,刚刚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王笙吓得一激灵:“握草,老不死诈尸!!”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晚风和挂在自己身上的千鹤,王笙熟练的擒拿住它的七寸,千鹤更是死死缠在他身上,大有一幅“今天你就是把我炖汤喝了,我都不下去”的架势。
“我告你,你今晚有种就给我睡死了!”
一番闹腾下来,王笙败下阵来,他愤愤地穿上浴袍。稍微冷静一点,王笙才察觉到嘴唇上微微的刺痛,结合刚才的画面,不禁老脸一红。
不是,不是啊,老不死他真的,回来了?
当年南栀死的前一天,与他同门师兄弟们下山降妖。王笙看着收拾好行囊准备出门的南栀,心里没由来的不安烦躁起来。最近几个月,那几位师叔,不,甚至是师叔门下的外门弟子都对南栀态度怪异。现在还下山,说不是方便埋尸,那都是假的。
看着跟个傻狍子似的南某人正打算出门,王笙脑子一抽扯住他的衣袖,脱口而出:
“师父。”
话一出口,王笙立马后悔了。
他!在!干!嘛!啊!
他当南栀的徒弟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喊过他师父!他现在在叫什么啊!!
王笙看着地板上的缝,以前觉得碍眼,现在只觉得缝太小,根本不够他钻的!
南栀听了,一脸贱兮兮:“哟,小花生,今天怎么喊我师父了?小花生是喜欢上我了?,我也喜欢小花生。”
“滚!”
最后南栀成功达成“每日被小花生踢出家门的成就”。
翌日,王笙看着窗外肆虐的狂风,他没等到南栀,倒是等到了脖子上的刀刃和王笙没等到南栀,倒是等到了脖子上的刀刃和南栀的死讯。他的好师叔站在他的面前说他:是魔族,是他害死了南栀。
虽然前半句是真的,但他是无辜的也是真的。
王笙向每个人解释栀的死讯。他的好师叔站在他的面前说他:是魔族,是他害死了南栀。
这不明晃晃的污蔑吗?
虽然前半句是真的。
王笙向每个人解释,他们听到了,但又没有。
解释淹没在一声声的“降魔正道”“扶匡正义”中。
很快,他渐渐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世界只剩下窗外依旧肆虐的狂风,像是一种嘲笑吧。
拙劣的演技,拙劣的演员,拙劣的旁观者。
喜剧吧?烂透了的喜剧。
白天鹅的世界里,乌鸦是邪恶的,也必须是。
百年岁月匆匆而过,王笙早忘了他是怎么逃得,他只记得那天南栀在门外喊得那句:“小花生,等师父回来了,记得给师父开门啊!”
小花生。
王笙嘴角抽了抽,之前上山想隐瞒自己魔族的身份,才谎报年龄。结果就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辈的玩意儿喊小花生,现在想想都烦。
仔细一想,好像那老不死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叫他小花生,也挺突然的,估计是那家伙那天脑子一抽吧?之后王笙也就“老不死的”叫他。
等一下,家里那坟……
算了,早建晚建都得建,管他呢!
后半夜,王笙总觉得自己的被子在往外跑,他骂了一句,勉强睁开眼。只见一个人影背着月光,阴沉沉的站在自己床边,手里还有攥着自己的被子。
“握草!”
王笙吓得一激灵,顺手将窝在一旁的千鹤甩向人影。
鹤的懵逼:?!!
“我靠!”
听清楚来人的声音,王笙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王小柚!你特么的深更半夜,有病啊你!!”
“谁让你不关门的?”王小柚拎开千鹤,坐在王笙的床边上:“哎呀,哥……”
“不可能,想都别想养!”
“……那裴扶光的身世呢?”王小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充满了不容置喙:“这个,不,能,不,回,答,我。”
王笙静静的看着她,叹了口气,给她顺毛:“又犯病了?我说。裴扶光她是个要被献祭的蛊。”
“献祭蛊王?那可真是大手笔啊~”王小柚盯着王笙,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信不信由你。”王笙双手一摊,旋即他又指向门口:“现在可以滚了吗?”
“哥,我信你。”王小柚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她走到门口,幽幽地来了一句:“如果是假的,哥最好能包得住。”
王笙目送她离开。
差点啊。
差点就忘了,那丫头片子也是个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