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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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极说完不用夜白辉进去，然后两个人就站在那里，隔着紫晶球面面相觑了好久。
末了，夜白辉先问仇极：“你与魔尊辛尤……？”
仇极先是讷了一下，然后想到可能是如斯把那些事都告诉夜白辉了。
他这才感应过来，对她说：“如斯都和你说了么……我是辛尤剥离的善念化形而成的。说到底……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可能……什么都不是吧。”
听见他这么说，夜白辉心里有种难言的心痛。她望着仇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你是深渊中开出的花。”
说完，看见仇极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仇极：“阿辉，谢谢你……”
这时，夜白辉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肉麻。但她不后悔那样说，因为那就是她这几天一直想对仇极说的话。
言归正传，夜白辉又问了仇极另一个问题：“仇极。我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如果是我要去斩杀辛尤，你会和我一起。对吗？”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以自己对仇极的了解，他不可能让她孤身前往。
可是……夜白辉一点也不想在她与辛尤同归于尽的时候拉上仇极。
仇极淡淡笑了一下，回答她：“当然。”
当然，这是他自出生以来就必然要完成的使命。
只是……这是他的使命。他不想让夜白辉也跟着自己葬送。
他们又看向彼此，眼里涌动着更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仇极：“辛尤不多时就要冲破封印了……”
夜白辉：“嗯。我们需要怎么做？”
仇极：“三天后的至阳之日，是他力量最弱的时候。到时候我们进入乌蒙山中的封印，会有较大胜算。”
夜白辉无言。她知道，仇极说的较大胜算也不过是和辛尤玉石俱焚。然而，就算这样，她也需要拼尽全力。
待到屠誉和旸谷寻到灵体之后，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魔宫，一路上急赶回了圣湖镇。
因为，若按仇极所说的，三日之后就是击杀辛尤的最好时机。
那他们剩下的时日实在无多了。
第二天傍晚，圣湖镇。
只休息了几小时的夜白辉来到花颜的房间，她今天要将灵体熔炼，然后与花颜融为一体。
几十年的功夫若想在一朝一夕内完成，是极为消耗神力的。
但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花颜算是夜白辉在神界最好的朋友了。花棋也是她视如己出养了几百年的孩子。
所以在自己离开之前，她一定要让花颜和屠誉在成为人之后能够完满。
就算在那时她已经被忘记也无所谓……
被熔炼好的灵体一点点地融合进了花颜的体内，她的神格也渐渐消散。
终于，她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一个在神魔共灭之后也能和家人继续生活的人。
夜白辉小心安放好已经昏睡的花颜，出门对等在门外的屠誉说：“她可能会睡上两天，不打紧的。等花颜醒来，一切就好了。”
屠誉想说声谢谢，但夜白辉对他们又怎是一句谢谢就能了事的。
最后，他说：“我把花棋接来了，他想见你。”
这是花棋从出生以后第一次来到圣湖镇。夜白辉下楼见他时，他正和院子里的一只小花猫玩儿。
他玩得很是投入，但看见夜白辉的那一刻还是一下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的夜白辉。
花棋稚气的声音喊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
关于称呼夜白辉不想去纠正了，她温柔地笑应着：“好孩子，妈妈也想你。”
她蹲下去抱住花棋说：“妈妈还有事，要先走了。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记得想我啊。”
花棋在她怀里乖巧点头：“嗯嗯。我会好好听爸爸的话，也会记得想妈妈。”
“好乖，去吧。去和小猫一起玩吧。”
说完，夜白辉攀上仇极的胳膊，让他带着自己离开了。
还有两日，神主要他们先回梵净虚空天。
“神主命我独自前往。”夜白辉指了下面前的神殿对仇极说：“这是我的神殿，你就先在此休息吧。”
仇极看着眼前庄严的神殿说：“好。”
夜白辉的神殿虽不如梵净虚空天的众神殿看起来恢弘大气，但却处处雅致。
夜白辉：“我不常在这里住，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仇极：“这哪里算将就，临死之前还能和你一起住在你的神殿里。多有意义的一件事儿啊！”
夜白辉苦笑，不再多说，飞身往众神殿去了。
途中，她遇到了刚从梵净虚空天回来的风岳。他们两个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面了，而这次无疑就是最后一面了。
风岳停下：“你去众神殿？”
夜白辉：“是。”
打完招呼风岳就准备走，夜白辉喊住了他：“风岳……”
风岳像是一下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似的回道：“我不存灵。”
神界众神，除去陨落的和没有神兽无法存灵的，大多数都在这几百年里选择了存灵，成为凡人。而有两只神兽的风岳却一直都不肯存灵。
风岳：“我身为神族，最好的结局就是神陨……”
除夜白辉外的另一位主神，风岳。他选择神殒，带着陪伴他千年的两只神兽。
众神殿内，神主如斯立在殿中，望着空荡荡的众神神位——那里曾伫立过神界最勇武的神，最智慧的神，最悲悯的神……
可现在只剩下莲花底座，那里的神早已陨落。
“神主……”
“朕等之已久矣！”
如斯转过身，缓缓走到夜白辉面前。
“夜白辉，我神族最后一位主神。”
“在此。”
如斯手掌覆上夜白辉的头顶。
“今日，朕将神主之位连同神族尽数神力一同传于汝。”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汇进夜白辉的体内。这是衰落神族能够同魔尊辛尤对抗的全部力量。
这力量现在归她所有，责任也归她所有。
夜白辉半跪在如斯面前，听见他喃喃出声道：“明商说的对，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的后裔能做到。……我并非实体，无法消灭辛尤。你和仇极不一样，仇极是辛尤最怕的，你是最能痛击辛尤的。”
如斯所言她都明了。她是神族和上古龙族结合而成的，是不靠信念而生的实体。而辛尤也是魔化了的实体，实体与实体才能在同一维度一决高下。因此，相比于如斯，她的确是更适合去斩杀辛尤的神族。
夜白辉抬头看向如斯。这具已经存在了数千万年的神体在一点点地耀出它最后的光辉，它源于世间，最终也回归了世间……
看着身周的最后神光散尽，夜白辉慢慢起身。
众神殿里的灯一盏盏地熄了，她缓缓步出这座至高神殿。
在她踏出殿门的那一刻，神殿连同返京虚空天上的一切都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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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乌蒙山。
这是一场没有人知晓的战争，来者只有夜白辉和仇极两人。
但在他们的背后是无数人的献祭与牺牲，那些人为他们争得了这个能与辛尤一战的机会。
他们两人站在山上的阵口，傍晚的山风吹得衣服咧咧地响，长发丝缕纷飞。
俩人对望了彼此一眼，仇极上前一步。
“阿辉，时辰到了……”
“嗯”
夜白辉走到空地正中，耀目的神力在她的掌中涌出。她一掌灌进阵中，封印被打开了一处裂口。
她拉着仇极相携而入。
镇压辛尤的阵中是由神力造就的一片特殊之地，这是专为辛尤打造的囚笼。
“嗬嗬……你们来了……”
未见辛尤，先闻其声。
“来……来，再近一点……”
夜白辉正欲分辨声音的方向。
刹那间，后方冲出一个黑影。他的两只手，一只抓向仇极的脖子，另一只抓向了她的。
她立即反应，飞身打开了那只冲向仇极的魔爪。
“阿辉！”
另一只魔爪转了个弯，狠狠抓向了她的后颈，然后猛地向后拽。
接着，夜白辉看见了魔尊辛尤现在的模样。
他面上有两道疤痕，五官和眸色与仇极八九分地相似，神态确实全然不同。
“你是来取本尊性命的？哼！”
在他进一步用力之前，夜白辉先肘击脱身，迅速和他拉开距离。
辛尤看向一旁的仇极冷声说：“你也来了。就你们两个？如此看来，神族当真是灭绝了。”
仇极听后反嘲：“不急，等会儿魔族也能灭绝。”
辛尤：“是吗？那就让本尊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迅速出手，直直击向了夜白辉。
仇极见状准备从后面锁住辛尤，没想到被辛尤料到后闪躲了过去。
辛尤边与夜白辉过招边对仇极说：“别费力了，你一举一动，我清清楚楚。”
又打了几个回合，常年不战的夜白辉已经有些见绌。
辛尤看出了她的吃力，在一掌打上她胸口的同时不怀好意地说：“到此为止吧。了结完你，本尊该出去了。这天下就快是我魔族的了。”
“你做梦！”
夜白辉一手祭出羽刃，另一手施印与三足乌旸谷神力结合。
“主人，这是旸谷最后一次帮你了……”
上古神兽的力量与夜白辉本身的神力融为一体，神之精元的神力也在她的神体里碎裂迸发。
最后一击。夜白辉抬起剑，用尽所有神力重重刺进了辛尤的魔心。
污浊腥黏的黑色液体顺着剑刃流出。辛尤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他抬手握住刺进胸口的剑刃，缓慢转头看向仇极。
在与仇极对视的瞬间灰飞烟灭……
最后的神魔之力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飞速消散……
羽刃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生命力以一种能感知到的速度迅速流逝。
夜白辉和仇极拥住彼此。
“阿辉，你做到了……这是最好的结局……”
此时的夜白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点了下头然后又拼命摇头：“不。这还不是我想要的……”
在这样的最后时刻，仇极尽力安抚着他怀中的人。
夜白辉撑开仇极，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对方的额头说：“仇极，我后悔了……我不要你和我一起，我想要你活着。”
我想要你活着出去。
这天地间最后一只三足金乌的灵体就献祭给你。
旸谷献灵后留下的生的机会被夜白辉不容拒绝地注入了仇极的体内。
“阿辉！你住手！”
她笑着摇头说：“我意已决……我此生最不悔的就是和你在一起……记住这句话，然后……把我忘了吧。”
说完，她用尽最后的神力将仇极推出了法阵，推入了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