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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盛世繁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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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当家的这一代有三兄弟,老大从商,经营孟府及产业,老二从政,在京都做官,老幺从武,在这一带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若想抱得美人归,老幺孟震便是最后一道关卡。
现在,孟震正在接受一个虬髯大汉的挑战,这是十几日来他应对的第四个挑战者。战况对他并不利,虬髯大汉身强力壮,手持大刀出手快准狠。而孟震虽实力略胜一筹,然前几日和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比斗时不慎受了伤,大汉也是顾忌着孟震是孟若淑的三叔,也没有下重手。
但是孟震仍是不敌大汉落败,通往佳人的最后一道门户大开,台下一片哗然,大汉武艺超群是不错,可是与貌若天仙的若淑姑娘也太不登对了,这比武招亲怕是委屈若淑姑娘了呀。话虽如此,也是没有人敢去再挑战。
孟若淑一直躲在小绣楼里看这一切,心急如焚,她才不要嫁给这个叫李济春的粗汉子。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快救救若淑吧!
很显然,即使这三位大神都迷瞪了,也是有人不会打瞌睡的。就在李济春打算过过场地吼喊第三声也是最后一声“哪路英雄好汉来挑战”时,周夜出现了。
看见他,在一旁休息的孟震,惊奇地挑眉。十几日来的走文秀路线的挑战者,莫不是运气轻功飞身上台,更有甚者直接从旁边的茶楼飞落下来,可能还要撒一篮子花瓣才好。但像眼前这少年一般,踏踏实实拾阶上擂台者,委实少之又少。
李济春仔细打量周夜放声笑道:“少年仔,我叫李济春,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是,周夜。承让了!”
看见周夜,孟若淑芳心一动。好俊的公子!端地是个眉目如画,风致雅佳!孟若淑多希望周夜可以战胜李济春!
这边孟震站起来高声问:“小兄弟,可是要件趁手的兵器?”他见周夜两手空空,浑身上下能做武器的仅有一扇,便吩咐家丁拉了兵器架子,示意周夜挑选。周夜向孟震抱拳,道谢,上前捡了一把剑。孟震不动声色,心中升起欣赏之意:这少年如果不是眼光好,便是太走运了,才选中了最好的一柄剑!
贯气于剑,沉吟,反手转了一个花式。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李济春即便没听过这句话,他也不会轻率地认为这个敢来攻擂的少年会是果文绣的草包。于是他用了五分力气大喝一声,一刀试探而出。
剑与刀,在大小和形状上差异很大,无论是外观或是实战中,剑的力量,总是弱于刀的。但是李济春一刀五分力下去,周夜横剑格挡,他竟觉得是另一把大刀在阻挡。细秀的剑,竟然蕴满力量,周夜站得稳扎,看得出这下盘功夫极佳。
“好!”低喝一声,李济春挥刀又砍,周夜确实撤了剑势,左躲右闪,李济春看周夜的移动,暗叫不妙。这比武招亲的胜负是看谁先摘下主楼上的铃铛,看武艺,看轻功,若自己轻功不好,就只能把对手彻底打败才可以了。而现在,周夜的逃避战术意在铃铛!
休想!
李济春几步追上前,大刀挥舞,迫使周夜也出剑相搏,叮叮当当,火星四溅。纠缠一会儿,两人都有了破绽。
啪!同时攻出!
啪嗒!
李济春本就无意闪躲,左臂被割伤,周夜也未料到李济春不闪躲,手腕被狠狠拍了一记,长剑一下子脱手落地,漠然的面容霎时绷得死紧。
脱剑,是一个剑客最大的耻辱……
抬头,他神色复杂地望向李济春,忽然腾身飞起,直取铃铛!
李济春亦拔地腾起,他见周夜手中无剑,若持刀相对,也非侠客所为,于是弃了大刀,自负一身拳脚功夫,欲徒手相搏。几招过下来,李济春心里有底了,毕竟是少年,嫩,拳脚上功夫不扎实。李济春担心自己一拳下去,会不会把他的手臂给打断?
局势僵持,周夜本已跃到主楼的四层,结果被李济春好一阵拳打脚踢,蹬踹回了二楼。他咧嘴一笑,转头便往铃铛飞去,听见周夜奋起直追的爬楼声,索性不去管,使出浑身解数向上。
近了!近了!还有三步就到了!
李济春最后伸手去够,却听一声哧的破空声,他仿佛可以看见一道尖锐的风刃,从身后逼来,干脆利落地割断了缚铃的红绳子!
李济春对铃铛本是志在必得,所以用力极猛,根本来不及回手去挡住铃铛下落的势头。
起落间,周夜已经卷着铃铛,稳稳站在地上。
李济春跳回到地上,一张大脸忽青忽白,最后颇为豪气地大笑出声:“小兄弟好身手!李某输得甘愿!”他大步流星地走下台,经过周夜身边时,诚恳地赞了一句,“过几年你身板长结实了,就接得住别人的拳头了!”
“谢前辈指点。”嘴上这么说,周夜心中是有点不以为意的。他才不喜欢要和别人挨这么近的近身格斗,一把剑就够了。
此时,周夜已全然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李济春下台后,他张望一下也想离开。不料,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周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老爷……周夜低头看看手里的铃铛,恍然大悟:这是比武招亲的场子,自个儿上来不是赚银子,而是赚老婆的!
他想解释,又硬生生憋回去。看这人管家模样,虽是管事的,但也毕竟不是主事的,跟他解释了,还得跟当家的再解释,烦呐。
大概是孟家对周夜很满意,当周夜被领去孟府时,下人们就开始拆比武台子了。
“啊?就这么结束了?”沈唯臻好不惊讶,一想到周夜要娶亲了,竟是无端的气闷郁结。
一直作壁上观的雁虹,优雅地喝尽最后一口冷透的茶,说:“放心,周夜不会娶孟小姐的。”
“怎么说,他已经娶亲了吗?。”沈唯臻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孟府大户人家,大小姐绝不可沦为妾室。
雁虹拂袖离去:“周夜没有成亲,但他绝不会娶孟姑娘。”
“为什么?他打赢李济春了不是吗?”很好,又有一个人忘记周夜是去干什么的。
“你——!”一向风度优雅的雁虹也动了怒,回首剜他一眼:“第一次!我真是没见过有男人像你这般聒噪的!”
“哦。”傻乎乎一笑,又问,“现在去哪?”
“唉。”叹气,雁虹认命了,“去找周夜,否则他就真要娶亲了!”
孟若淑对周夜可说是一见倾心,双眼含情脉脉,秋波款款,惊出周夜一身冷汗,略一思索,他恭恭敬敬行礼,一副茫然神色:“不知孟前辈叫晚辈登门有何指教?”
孟震略有疑惑周夜的反应,孟家二老爷孟坤则站起身道:“周公子年纪轻轻却身手手了得,不如就快些定下日子,与小女拜堂成亲。小兄弟家住何处?我孟府也好封了嫁妆过去。”
“成亲?”周夜讶异万分,“晚辈并未听说!晚辈的钱袋被偷去,听闻贵府摆下比武擂台,想也有些本事,便想来赢些银两做行路盘缠,并不知这是比武招亲的台子!”
气氛一下变泥浆了,此般儿戏,岂非是折辱了孟府的脸面?
孟震粗声粗气地问道:“小兄弟是否看不上淑儿?”
周夜又是一礼:“非也!听闻孟姑娘天姿国色,真真大家闺秀!”
孟坤又想说什么,不料横空飞出一妙龄女子的莺嗓:“得罪了,孟大人,周夜已经娶亲,若是再娶令千金做小,才是折辱了贵府!”
抬眼望,雁虹领着沈唯臻,浅笑盈盈站在门槛外。
周夜,在刹那间,凌乱了。
“你到底有没有成亲?”
临进房前,沈唯臻还是顽强地问了一句,周夜蓦地回瞪一眼:“你烦死了!说几遍了没有!”啪!关门。陈昭摸摸鼻子,傻笑。
雁虹到底是把事情解决了。孟坤的脸上一直神色不善,孟震则一脸凝重,后来,雁虹请求屏退旁人,她有话同两位大人单独说。她说完了,孟坤依旧神色不善,却人吩咐管家支了百两银票做赏金,而孟震则眉开眼笑,拍了一下周夜的肩说了句后生可畏。
然后雁虹说乏了,三人就回了客栈。
沈唯臻很是好奇,雁虹究竟说了什么?然而周夜的警告放在那儿,他也没傻到直接去问,可是问周夜有没有澄清,也是被赏了一记恼怒的眼神,什么都不说。
一路上不怕死地问了好几遍,终于问出了两声没有。
周夜忍无可忍,折扇一挥就打了沈唯臻的穴道,顿时沈唯臻半身又酸又麻,险些掉下泪来,本猜想沈唯臻可以安分点,不料进房前他又问了一遍。
周夜怒斥一句,啪的把门关上,他抬手触了触温热的脸颊,脑海中又浮现出某张欠揍的脸,一时间面容有些扭曲。
这边厢,沈唯臻也在思考。
上回二师兄成亲他都没这么热络,这次倒是对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上了心。
男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