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管夷蚺

5、第 5 章

　　高三的日子漫长而煎熬，随处可见面容憔悴的学生们。
　　徐迟也面容憔悴，可能仔细观察的话到看得出，别人是面如土色，而他是面如死灰。
　　战士一般的学生每天在高压下无精打采，却异常忙碌，颇有一派精神失常的风采。而看起来像是即将成为烈士的徐迟更是个中翘楚，每日茶饭不思，到了学校就是埋头苦学，坐在座位里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看不见东西，听不到说话，就连坚持“学习学不死人”的老师都认为他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徐迟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吴忧那个疯女人一直盯着自己，话也不说，就一直盯着自己。他到宁可她哭着闹着，打自己一顿也好，要求自己给她道歉也好，就是捅自己一刀也比这样强上百倍。可是她他妈话也不说一句！就一直盯着自己！
　　在学校一直盯着，连放学也跟踪自己，换了几条路，绕了几次远，可是不行，还是牢牢跟着。
　　多少次他回头，不论是乞求道歉，还是怒骂怒喊，可是她一下子就溜走，藏起来，连人影也看不到找不见，可是当他一开始走路，那道目光就又如影随形！
　　他要崩溃了，他就要崩溃了！
　　他甚至觉得她不像人，一回头就看到她漆黑一片的眼，哪有人的眼睛是没有眼白的？那深深的黑色附在自己背上，刻在自己脑里，一闭上眼就全是黑色，全是黑色！
　　他要疯了。她肯定不是人，哪有人夏天不流汗，阴森森地冒冷气；
　　她要是人，此前怎么会没有见过她，都在一个学校里，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要是人，怎么会不敢说话，肯定是说了话就要漏阳气现原形！
　　她要是人，怎么会能进到自己梦里，引着自己去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她不是人，一定是鬼在跟着自己，看不见也摸不着，在暗中一直盯着自己！
　　她在夺取着自己的生命力，等自己死了，就该是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是谁，他们还每天和她说话，说的越多死的越快，他们全被她给骗了！
　　徐迟一阵阵的发抖，他越来越冷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慢慢地停止了，他感觉自己的血管要空了。之前在梦里喝了多少，现在便要还她多少。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是要活不成了。他不想死，他和她注定只能活一个。
　　他不想死，徐迟猛地回头，又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突然眼前一黑。
　　他晕倒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站在路灯下，飞蛾劈里啪啦地撞向路灯。他一低头，发现自己满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