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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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夜总是热闹的，在犯罪巷这一类地区尤甚。
随着几声人体倒地的闷响，一抹黑影不着痕迹地掠过厂房之间的空隙，停留在不起眼的昏暗位置。
破旧的车间之内，胡子拉碴、眼下青黑的男人正怒斥着面前的手下：“你们总共有20人，连拖住蝙蝠侠半小时都做不到！真难相信你们是我花费高达50美元时薪聘请来的打手，你们让我花出去的金钱蒙羞！”
手下们低着头，被训斥得唯唯诺诺，半句话也不敢反驳。
男人冷笑一声，看样子已经不打算多说什么，他的手摸向腰侧，那里有一把半旧的柯.尔特。然而，就在他打算和浪费了自己金钱和时间的废物手下讲讲真理之前，一丝不妙的第六感忽而击中了他——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车间最高处的窗口——但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你们回来的时候，确定没有被人跟踪？”男人的目光开始谨慎地扫视周围，手中那把真理的也不再指着废物们的脑袋。
手下立刻想要回答：“我们……”
“他们确实没发现有人跟踪，这很正常，”鬼魅般的声音在男人耳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轻柔的气流，“好久不见，鲁伯特·菲利斯，背主的好狗。”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手下们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整个车间之中还站着的只剩下了男人和那个催命般的声音的主人。
鲁伯特·菲利斯浑身僵硬，冷汗从他的额角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他甚至没有勇气回过头去，只是颤动嘴唇，嗫嚅着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词汇来：“我、我很抱歉……”
冰冷的刀锋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他身后那个声音压根就不关心他到底想要控诉什么，继续一板一眼地传话道：“拉斯·奥·古托我代他向你和你的家人问好。”
似乎是“家人”二字触碰到了菲利斯脆弱的神经，他猛地激动起来，手臂也开始挣扎着挥来挥去：“我的家人与此无关！请放过他们，我能帮您做任何事！我可以帮助您追回那些流失的……”
最后的那个词他没能说出口。
戴着黑色兜帽的刺客松开手臂，任由靠着自己的男人扑通一声滑落到地上。他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的手绢，轻轻擦去了刀刃上沾染的血迹。
“她们已经在等你前去团聚了。”他随手将手绢丢到菲利斯仍在冒血的伤口处，垂着眼安静地看着它迅速被染红，态度平和得就像只是在说第二天吃什么一样。
车间的灯闪了闪，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彻底熄灭。室内陷入一片昏暗，皎洁的月光却趁此机会从高高的窗口照射进来。
一抹月光从特殊的角度洒在刺客的正面，短暂地照亮了他的眉眼，但很快就被习惯隐匿的刺客躲开。
菲利斯的双眼圆睁着，血沫填满了他的口腔。喉咙被割断后他没能立刻咽气，如同最后的求生意志爆发一般，他的胳膊前伸，手指紧紧扣住地面。
“是……你……喀、喀、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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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的那件凶杀案，死者名叫鲁伯特·菲利斯，32岁。是东区新成立的暴徒帮里的一个小头目。”
哥谭警局的局长詹姆斯·戈登站在天台上，面对着黑黢黢的城市，这么说。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有联系。”
“相关档案已经被封存了，上面勒令我们不准追查，”戈登局长似乎知道对方指的是哪桩案子，他耸了耸肩，“哥谭嘛，一向如此。”
“我需要更详细的资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个声音不客气地要求。
戈登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天台上起风了，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护住打火机的火苗使其不被吹灭。
“跟一个连脸都不露的紧身衣怪人透露这些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他喷出一口烟雾，戏谑道，“有时候我都在怀疑疯狂的到底是这个世界还是你我。”
“紧身衣怪人”道：“也许都是。”
戈登笑了一声，他好像并不意外对方会接话，“档案在我办公桌后的柜子里，最底层从左数第二个抽屉，压在最下面的那个文件袋。”
“谢了。”那声音说。
“要听你一声谢谢可不容易，”戈登转过身打算再说些什么，但天台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曾经来过的痕迹。他再次喷出一口烟雾，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疯了……不过倒也不差这一次。”
在他的身旁，一盏绘着蝙蝠的大灯正对着哥谭市的天空。
自从十年前自称蝙蝠侠的蒙面义警开始在夜晚行侠仗义之后，这座罪恶之城的夜晚显得有秩序了许多。不少心怀鬼胎的恶徒都开始收敛爪牙，低调行事。但与之相对的，是超级反派数量的激增——似乎是这座城市为了呼应超级英雄的出现，而特意为英雄准备的套餐。
哥谭近来十分平静——对比平常而言。
那位总在黑影之间穿梭的蝙蝠侠将好几个罪犯重新关入了阿卡姆精神病院，没有了最具威胁性的几个神经病作乱，连哥谭警局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
然而无论是戈登还是蝙蝠侠，都没有对这平静的表象放松警惕。事实上，与罪恶对抗久了的人，都会对罪恶具有一种独特的嗅觉。这样的嗅觉能够警醒他们，在哥谭现在的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鲁伯特·菲利斯，一个最近才展露头角的□□小头目，一具横躺在旧工厂里的尸体。他也许死于帮派内讧，也许死于敌对帮派的打击报复。
对比那些在阿卡姆之中有常驻床位的罪犯们来说，他着实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就连死亡也不会溅起多少水花。
GCPD处理过的类似案件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帮派之间的关系向来复杂，牵扯进帮派斗争的人死亡率也确实一直都居高不下。
不少大型帮派在政府中都有着自己可靠的话事人，一些与他们相关的案件也经常出现证物失踪或是证据不足的情况。要是碰上一个爱算糊涂账的负责人，八成也会十分上道地让它们成为悬案。
这样的情况在戈登担任局长之后改善了不少，但如果某些职位特殊的人为此施压，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前提下他们还是不得不在明面上做出让步。
菲利斯的案子本来也该像那些特例一样就此沉寂下去，但他上了蝙蝠侠的关注名单，这就让情况变得与以往不同。
三个月前，在哥谭的地下黑市中开始流通一种名叫“基因优化剂”的药物。售卖它的人宣称它能够优化使用者的基因，从而使使用者拥有“超人般的力量”。
哥谭人并不全都是傻子，他们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就去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药剂。但总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人迫切地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哪怕代价是让他们赌上自己的生命。不幸的是，在哥谭，这样的人也不少。
企鹅人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当然，他并不需要在自己身上实验。只要他透露出那么一点儿意思，自然就会有现成的实验品被送到他的实验室里去。
“基因优化剂”的作用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哥谭出现了第一个通过注射它而变异成功的人类。那是一个小帮派的成员，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能够摆脱仇家的骚扰，他主动成为了企鹅人的实验对象。
基因优化剂使他拥有了非凡的力量，能够随意改变自己手的形状——变成钥匙、刀、棒球棍……这使得他一跃成为了企鹅人身边的红人。
第一个成功者出现以后，这药剂开始变得炙手可热。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第一个人那样的运气。这三个月之中，适应药剂成功变异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人因为剧烈的排异反应而丧失性命，也有一部分变异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
但即便是失败者居多，只要有一个成功例子在前，就不会缺乏勇于尝试的赌徒。
蝙蝠侠和他的家族成员们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才处理完那些几乎遍布大街小巷的变异者。
但这并不是结束，蝙蝠侠在一个深夜造访了冰山会所，从企鹅人的嘴里撬出了他的交易对象——暴徒帮。
这个在哥谭扎根不满一年的新势力扩张速度很快。他们先是吞并了几个据点周围的小帮派，紧接着又从红帽帮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成为了东区数得上名号的中型帮派。
然后，他们又凭借着几条特别的走私渠道入了东区几位大人物的眼，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和企鹅人、黑面具以及双面人等势力搭上了线。
蒸蒸日上的暴徒帮对于一部分无业游民来说显然是个好去处。在东区的几家地下酒吧里，只要愿意给掮客多供奉几根好烟，他们自然愿意对你多介绍几句暴徒帮里的“大佬”们。
在他们的介绍中，鲁伯特·菲利斯这个名字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这个在三个月前才投诚暴徒帮，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混到小头目位置上的人最为可疑。
他手下管理着一家工厂，这家旧工厂位于东区公园街——大名鼎鼎的犯罪巷附近，曾经属于一家医药公司，负责生产一些医疗用品。医药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在半年前申请了破产清算，这家工厂被人低价收购，几经辗转落到了暴徒帮手里。
菲利斯接手它的时间大约在三个月前，药剂在市场上开始流通的时间也是在三个月前，时间上非常接近。蝙蝠侠顺着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果然发现了端倪。
他判断菲利斯就是这批药剂的负责人，而他名下的这家工厂就是药剂的生产地。
尸体被发现的那个夜晚，他原本打算和菲利斯好好“谈谈”，好从对方那里问出暴徒帮的药品来源。
一个单纯白手起家的暴力犯罪团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拥有这么高的科研水平。要么是他们绑架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要么就是他们搭上了一条能够给他们提供配方和样本的上线。或者另一种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表面伪装的那样“草根”。
然而当晚他只在工厂的某个车间中找到了对方和他那一群手下的尸体。
在他抵达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了，工厂内剩余的药剂不翼而飞，关于药剂的资料也被全部带走。
一张被血浸透的手帕盖在尸体脖子上，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迟来一步。
工厂之中没有监控摄像头，神谕在第一时间翻看了一遍附近街区在两小时以内的所有监控录像，十分遗憾地告诉他在这些画面之中暂时找不到凶手的身影。
“如果凶手不是个幽灵，那么他一定是个素养极高的刺客，B。”神谕那时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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