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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绿茶 ...

  •   “公子,多谢了!”沈晚棠双手合十,声音细微,神色甚是虔诚,宴卿眼眸沉冷。

      “踏踏踏。”脚步声愈发近了,沈晚棠心头一窒。

      宴卿是她两辈子见过最绿茶的男人,没有之一,今日皇城司兵马神出鬼没,可宴卿却还敢那般招摇威胁她,说明这个男人并不畏惧皇城司。

      那么撞上巡防营......保她不死,应当也不在话下。

      这条镶了金边儿的大腿,她沈晚棠抱定了!

      “友情提示,男主宴卿是流落在外的六皇子哦,东宫太子一直在想办法铲除男主。”心底忽然生成的意识在沈晚棠脑海中快速穿插,她一时无言。

      同一刻--

      “友情提示,宿主是流落在外的六皇子哦,东宫太子一直在想办法铲除宿主。”闻言,宴卿额两侧的青筋鼓动着,心底更是狂澜暴起。

      他对于六皇子这层身份并不在意,但自他九岁开始,每一年都会遇到追杀。

      小时只当是倒霉,直到十五岁那年,他才明白原来追杀他的人马,是宫里的人。

      再后来,他无意得知自己是宫里那位寻了十多年之久的六皇子。

      “后面有条小路,从那走。”宴卿强撑着疲累的身体,声线冷硬。

      幸好方才歇息了近一个时辰,也喝了些药汤,否则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你是说......那个狗洞?!”沈晚棠大惊,草屋后面的确有条小路,但若想踏上这条路,势必要先从前面的狗洞钻出去。

      不等沈晚棠继续追问,男人抬起手臂锁住她,两人一起躲进一处破旧的木柜,门外断断续续的交谈刺入耳中。

      “先搜后面,草屋一会再说!”

      “是,统领。”

      屋内,沈晚棠呼吸收紧,追来的居然是统领!
      这可是太子的人啊。

      无论是她林家表小姐的身份被发现,还是宴卿六皇子的身份败露,对上巡防营统领皆是死路一条。

      若无六皇子这层身份,说不定能逃过一劫,可惜了,太子也许不急着除掉她这个逃跑的林家表小姐,却一定会想办法快些灭了宴卿的口,他们二人叠加,当真是嫌命长了,沈晚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们暂时不搜这里。”沈晚棠轻声道。

      那狗洞只能容下一个小姑娘,宴卿自是钻不了,沈晚棠不会离开这病美人半步,宴卿明显是要她先逃出去,然后自己一人对付官兵。

      草屋不防雨,雨滴浸透草铺,打湿少女的衣襟,凉意入髓,衬得少女音色好似戛玉敲冰一般,每个字都轻轻敲击着宴卿的心房,他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我有办法蒙混过关。”沈晚棠提议,宴卿眼皮一跳。

      *

      “啪!”坐在上首位的公子抬手拨倒茶杯,气息不稳。

      “殿下息怒。”

      “息怒?把那个孽种除掉本宫才不会动怒。”太子声声阴鸷。

      “听说,汴京城有位赊刀人料事如神,就连皇城司指挥使的后宅之事也是了若指掌,殿下不妨从此人入手,若能试探出那宴卿的下落,最好不过。”

      “市井小民以讹传讹罢了,神机妙算?你也信。”太子不以为意。

      “修建运河一事迫在眉睫,偏生这几年天气无常,若那赊刀人真能料准天气,倒是能解决陛下心腹大患,耳闻赊刀人这一门派可与细作比肩,就是名声太过邪性。”

      大梁重水运,可偏偏这几年大梁不是接连暴雨,便是多日闷热,修建运河是项大工程,这样的天气朝廷万万不敢下令修建,倘若能预知天气,修建一事便能即刻定下计划。

      “此人就在汴京城,只要殿下一句话......”

      “不妥,宫里本就厌恶赊刀人,况且,本宫最不缺的就是幕僚,区区赊刀人料准的不过是一些小事。”太子面露不屑。

      “宫里几位王爷最厌恶赊刀人的随性,但陛下从未说过赊刀人身份不雅,最多是觉得离经叛道,再者,大梁十七年宫里乾坤殿走水一事,起初便是出自赊刀人之口,没过几日乾坤殿那位娘娘便葬身火海,这赊刀人......万万不可小觑啊。”

      “难道,殿下就不怕宴卿捷足先登?”
      闻声,太子眉目冷厉。

      少时--

      “三日内,本宫要见到这个人。”太子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个赊刀人是故弄玄虚,还是有真本事!

      “若是弄虚作假,休怪本宫容不下这贱民!”

      *

      也不知外面官兵是不是搜累了,这会儿静得很。
      经了近两个时辰的洗礼,草屋已然摇摇欲坠,沈晚棠拨弄着蓑衣,动作颇急,望着男人那张黑如浓墨的俊容,沈晚棠心存歉意。

      巡防营追到此地,他们根本抓不住逃跑的机会,所以......只能富贵险中求了。

      眼下,沈晚棠身着男人之前的蓑衣,至于宴卿,则是一身沾了泥水的素衣,沈晚棠无比庆幸当时她是穿了件宽大的素服,不然宴卿还真穿不进去。

      被一个病美人逼视,一样战栗不安,沈晚棠捏紧手中的木簪便要插进男人发髻,宴卿眼神阴沉。

      “很衬你。”沈晚棠实在憋不出好话。
      话毕,男人眸色意味深长,沈晚棠觉得他可能想掐死自己。

      顺着男人隽永的视线看去,沈晚棠稍显尴尬,她由不得并拢双腿。

      “乱看什么,登徒子。”沈晚棠羞恼。

      听罢,宴卿只觉心脏隐隐作痛,这姑娘还知不知羞?
      她居然、居然......

      互换衣装是为混淆视线,做戏自然要逼真,沈晚棠选择做戏做全套,她在那个位置塞了一团草进去,足够以假乱真,宴卿耳根泛红,整个人犹如被缠紧的缰绳,坚硬又压抑。

      木簪刚刚插入男人发间,地面一震,顷刻间天旋地动,原来是屋顶塌了。

      官兵闻声奔来,赶到时只听见一阵鬼哭狼嚎。

      “娘子,你怎能这般命苦,啊,娘子啊......”沈晚棠会点口技,用粗糙的男声交流不成问题,官兵倒是没怀疑,反而被吓了一跳,沈晚棠哭得太难听。

      被她强行按在地上的宴卿太阳穴轻轻鼓动,薄唇紧抿,宛若受了酷刑,眼尾那颗刺眼的红痣被沈晚棠用泥巴糊住,宴卿发誓,待到事毕,他定要宰了这个女人!

      嚎了许久,沈晚棠终于等来那位统领。

      “统领,并无不妥,林家那表姑娘不太可能藏在此处,只是......这人与他那娘子着实可怜。”许是沈晚棠哭戏不错,官兵心有不忍。

      “继续搜,本官就不信,把这片山翻过来还能找不到人!”显然,统领无动于衷。

      “林家表姑娘音讯全无,找了这些日子连个信儿都没有,而且这片山区的工匠为殿下出了不少力,若是真没找到林家表姑娘,还将山里闹得天翻地覆,这些工匠怕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还望统领恕属下大不敬之罪,修建运河一事还未提上日程,可殿下已让汴京城周边的工匠先动工,近日暴雨不断,染上风寒的工匠少说也有百十人了,若此事被捅出去,陛下定要追责。”官兵不忍。

      “属下耳闻,工匠的家眷们买不到药,都已经求神拜佛了,事情闹大,恐对殿下不利。”官兵字句泣血。

      东宫太子人面兽心,伪善偏激,没有半分怜爱百姓之心,不过是装得好,才没传出暴戾名声,若非太子做了“好榜样”,现如今大梁的农户、商户以及一直被排斥在阶层之外的赊刀人,地位不至于这样低下。

      这片山区的工匠皆被太子用诱人条件勾走,美名其曰赶图纸,实则是要提前动工修建,结果工匠们听话动工,太子却迟迟不肯兑现承诺,甚至连工匠治病的药钱都未及时发放,简直是不将底层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满朝文武皆知这修建运河是东宫太子提出来的,偏生天象怪异连日暴雨,陛下体恤百姓不肯点头,若一直耽搁,打的自是东宫脸面,这才有了诸多祸事。

      官兵的声音并不大,沈晚棠最终只听清楚运河与工匠两个词,其他的话过于模糊。

      工匠?
      方才那位求药的大娘家中老父正是工匠。

      难不成以为她也是工匠?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统领语中尽显轻蔑,这话沈晚棠倒听得清晰。

      “把人丢到后山。”统领眼底满含戾气,举止烦躁,话刚落,官兵便跑来欲抬走沈晚棠与宴卿。

      见状,沈晚棠大惊,万万不可让这些官兵碰到他们!

      “官爷,这草屋就是我和娘子的避难所,您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马吧。”沈晚棠的破锣嗓子简直比鸭叫还刺耳,官兵与那统领都站得远了些。

      自诩演技一流的沈晚棠第一次觉得眼泪不太够用,她哭到干呕,却也只换来一两个官兵的同情。

      “咳咳。”男人从沈晚棠怀中起身,凝着眼前的兵马。

      “不知......拙夫说错了什么话?”宴卿说到拙夫二字时刻意咬了一下,沈晚棠心虚不已,虽是病美人,但身为男人的尊严还在,沈晚棠祈祷逃出生天之后宴卿能高抬贵手。

      不过,宴卿的女声当真滴水不漏,沈晚棠暗中佩服。

      这年头,绿茶都内卷成王者辅助了??

      转睫间,沈晚棠心中升起潜意识。

      “友情提示,男主接到的第一张愿望清单已完成,奖励为—群众支持、延长寿命一刻钟,请查收。”

      同时—

      “恭喜宿主,第一张愿望清单已完成,请宿主查收奖励,奖励为—群众支持、延长寿命一刻钟。”系统提示,宴卿浅浅眯眸。

      “官爷!这位小娘子向来老实,断不会闯下塌天大祸啊!”沈晚棠帮过的那位大娘狂奔而来,身后还有一行壮汉,山区人丁稀少,这应该是所有人了。

      一时间,面黄肌瘦的百姓们诚心乞求,那统领与官兵骑虎难下,山区的工匠本就是为太子办事,若今日之事没能妥善解决,太子在外的良善之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统领心如火焚。

      “这是哪的话,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大娘这话着实伤人心。”言罢,统领拂袖擦泪,甚是伤感,沈晚棠大惊。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戏说来就来么!

      敢情,全员绿茶,就她一个直女??

      “大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好,官爷有怒气还请冲我来,不要怪罪各位。”说罢,宴卿垂头轻咳,沈晚棠顺势环住男人的肩,除去有点宽、有点厚,她还真挺想给这绿茶男主一个家的。

      毕竟,绿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声音散去,一片岑寂,众人看向统领的眼神多有不满,亦包括官兵,宴卿戏足,沈晚棠也不拖后腿,两人组合简直是八二年的龙井---

      老绿茶了。

      “拜托了。”宴卿声色虚弱,沈晚棠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火上浇油,够狠。

      那统领脸已然黑成碳火,他还能说什么。

      不愿再自讨没趣的统领准备收兵离开,宴卿与沈晚棠暗自对视一眼,心弦放松。

      前方,统领似乎在与官兵密语,沈晚棠扫过一眼,万分心惊。

      官兵的口型分明是在说—

      六、皇、子!

      汴京城唯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宫中六皇子。

      这些年,关于六皇子不见踪迹前就体弱多病的传言比比皆是,但哪怕想破了头,也料不到传闻中的六皇子正在这偏僻山区装绿茶。

      宴卿:“......”

      雨雾浓稠,阴风猎猎,宴卿撑了太久,男人靠着沈晚棠的肩,意识渐渐模糊。

      “咳咳。”宴卿没忍住,咳出声音,沈晚棠心尖一揪,意图捂住男人的嘴。

      怎知,走远的统领正回头望着他们,目光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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