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燎原》李子味的车厘子

26、第 26 章

　　宋行慎周末回到家，面对的还是空空荡荡的屋子。他没把这当家，现在为了离学校近一点，他爸妈直接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然而平时就他一个人住，虽然已经习惯了开门迎接的是扑面而来的冷清，但他已经习惯了。

　　他微信上给宋伟——也就是他爸，发了条信息，直接把联考的成绩条发过去了。他爸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个，好的，继续加油。宋行慎瞄了一眼就丢下了手机，他没开灯，随后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忽然，他站起身，去房间里拿出了小提琴，而此刻，夜晚已至。

　　他手拿起了弓，月光静静地泄在弦上，他注视着手上的小提琴，手指微动，低沉优雅的调子便在指尖流连。在没有遇到陈囿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过得无趣又淡然。陈囿不算很健谈的那种，但也能跟他说些话，在他一个人在家时，也不算苦闷。

　　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邻居家的一个小男孩，与他同岁。但那个男生过得并不好，童年的宋行慎家里也管教严苛，所以他和那个男孩有很多共同话题，互相倾诉的他们就像寒夜里依偎着取暖的两头小困兽。

　　他脑子里不停地闪过一些片段，有些是那个小男孩跟他说笑，有些是他们一同去摘花。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孩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但时间已经过去久远，他也忘了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甚至那张稚嫩的脸随着时间推移也被打磨得模糊了。手中的调子并不属于琴谱里的任何一首歌，是他随性发挥的。就当是写给爱抚过他的月光吧。

　　他拉完这首即兴的调子并没有马上放下手中的琴。随后他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另一首调子又响起，不同于刚才那首的低沉优雅，这一首热烈中又带了一丝悲伤。他不知道这首曲子是为谁拉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但他并不愿看清。

　　回到家的陈囿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然后锁门。如果能选择，他宁愿留校，可是王丽不允许，强硬地要求他回家。邓国东虽然支持学生的想法，但在家长面前也无能为力。陈囿满是烦躁，他不知道王丽这么执着地每周让他回家，然后每周吵是图什么。如果是因为小时候让他缺少了陪伴想补偿也不像，这样每周一吵不像是补偿他的，像是找他要债的。

　　王丽没隔多久又要来敲他的门，说是给他做了最爱吃的鱼。陈囿麻木地抹了一把脸，隔着门说了句，“我最讨厌吃的就是鱼。”门外难得陷入了沉默。陈囿从来都没有看清过王丽，她会对他大吼大叫，但又会记得从外面给他买零食。她会强迫他必须要做到什么，但又会跟他说你开心就好。陈囿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走的每一条路好像都是死路。

　　处在不同地点的陈囿和宋行慎都处在同一个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