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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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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慎在私下的同学群里发了几条信息,平时陈囿为人本就很好,与班上同学也相处融洽。陈囿的这些谣言传出来的时候,同学们都有些忿忿不平。
没多久同学们就收到了宋行慎发的信息,“请各位帮陈囿澄清下吧,一人在校群里说几句也行。我请大家吃东西。”张诺紧跟着就发了言,“同学之间说这些干什么。”
没过多久,宋行慎就看到校群里顶着各种各样昵称的同学们,“这照片一看就是假的吧,p图的人不能认真点吗?”“就是啊,脸跟脖子都是两个颜色。”其他对陈囿印象颇好的人也帮了一两句腔,“我觉得他不至于是那样的人吧……再说了人家怎么样关我们啥事?”局势慢慢被扭转,宋行慎稍松了口气,转头就去超市买了一袋子零食来教室发。
陈囿回到教室已经有一会儿了,他看到宋行慎,抬了抬下巴,就算打了招呼了。宋行慎回到座位坐了下来,把零食递给了张诺,温声开口,“把这些给大家发一发吧,平时经常坐你位置挺不好意思的,待会儿你多拿两包。”张诺笑着摇摇头,“都是同学,你说这些。”
陈囿看向宋行慎,“你怎么都不问我一下是不是真的,万一我就是这样的人呢?”宋行慎看到舆论方向被扭转心情颇好,闻声抬头看向陈囿,“这一看就是刻意的传谣啊,赵维明才表白多久啊,就传出这种事,我脑子又不是浆水糊的。再说了,是真的又怎么样,让他变成假的不就行了。”陈囿垂眸一笑,“那真这么做的话算不算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啊?”宋行慎满不在乎地开口,“也可以说是蛇鼠一窝鸡鸣狗盗。”陈囿跟宋行慎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晚上广播的时候,年级主任通报完日常事项,顿了一下,“同学们要有甄别是非的能力,不要听风就是雨,不信谣不传谣。”虽没有明指是谁,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同学掐了掐手心,没人注意到。
邓国东在班级上也再三强调不要乱传谣,否则到时候就是警察局来处理这些事情了。
事情虽然压下来些,但还是持续发酵着。平时大家没手机,也只能私下讨论着,宋行慎怕陈囿出什么事,便干什么都和陈囿一起。陈囿有些无奈,“真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说两句而已,我也不会掉两块肉。”见宋行慎对此确实执着,陈囿也没再说什么。
在学校也就待了两天,五一假也就来了。陈囿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家里气压有些低,连陈安都没搞事了。他压低声音问陈安怎么了,陈安抬起下巴点了点陈母禁闭的卧室门,以同样低的声音回道,“哥你出息了啊,这两天把妈气得饭都没吃下去几口。”陈囿一惊,那个事情已经传到妈那去了?
低语间,陈母打开了房间门,陈囿听见开门声,习惯性地一抖。没人注意这细小的动作,陈母沉着脸,一言不发,上去就是给了陈囿一巴掌!陈安大惊,连忙回了卧室,生怕殃及池鱼,陈囿猝不及防地被打的一偏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路烧到心里,又凝结成哽在心间的难过。
连同学都信他,他妈都不信。
陈母咬着牙开口,“丢人现眼的东西,要不是我同事孩子跟你一个学校的,你这件事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啊?啊?!”陈囿看向她,淡淡开口,“那你也太高估我了,放假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去过?我就算想乱搞也没这实力啊。”陈母一时语塞,怒火冲上头,口无遮拦,“谁知道你怎么出去的?照片都传出来了,狡辩什么?!你怎么这么贱啊?恶不恶心?你是同性恋?看到个男的就凑上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陈囿看着她狰狞的脸,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还是没有大吼大闹,一直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那我去死好了。”
宋行慎跟他分开之后就一直跟他打着电话,于是这句话也被宋行慎听到了,原本宋行慎听到陈母的骂声便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听到陈囿的话,心里更是一惊。
“陈囿你在哪,先别跟你妈吵了,实在不行这几天到我这来住。”宋行慎有些着急。陈囿并没有回答他,陈囿摘下蓝牙耳机,塞进裤子里。宋行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寄养”,“挨打”等字眼。宋行慎心里的疑惑和着急交织着,恨不得马上冲到陈囿家里,把陈囿扛着就跑。
陈囿脸上被陈母甩了一巴掌,此刻已经开始红肿,“你连问都没问真相是什么,所有人都愿意信我,唯独你不愿意。”陈囿又笑了,只不过这次笑的苍凉。一颗眼泪猝不及防地滚下,又被毫不在意地擦去。“你说,我之前经历的这些都是好事,可以磨炼我的心性,寄养挨打吃不饱饭是好事,校园暴力是好事,成绩差了一言不合被你赶出去也是好事。既然都是好事,你怎么不让陈安去啊?”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恨意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陈囿说着,忽然感觉心脏闷闷地抽疼,脑袋也晕得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他呼吸陡然开始急促,而后咬着牙,“你放心王丽,我死也死外边,不会把你家给弄脏了。”王丽——也就是陈母早已羞恼,闻言直接气笑了,“行啊,那你死外边永远别回来了。”她显然没有发现陈囿的异常。
陈囿摇摇晃晃地朝外面走去。到公交站,他准备坐车去找宋行慎的,结果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随后过了几秒,他才挣扎着爬起来,靠着站牌蹲下。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陈囿没再管,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刚刚陈囿与陈母开始争吵的时候,宋行慎便已经打车来找陈囿了。
当宋行慎赶到公交站的时候,刚好就看见陈囿缩成一团,靠在公交站牌。宋行慎大步流星地上前。“陈囿?”陈囿抬头便看到宋行慎正朝他伸手,想拉他起来。“宋行慎?”陈囿说着就想把手放在他手上,好借力站起来。结果才站起来,腿一软,便倒在了宋行慎怀里。
陈囿强撑着站好,“我没事,走。宋行慎,带我走。去哪儿都行。”宋行慎一言不发,仔细一看,眼底也有些发红。
宋行慎站着没动,扶着陈囿歇了一会儿,慢慢地给陈囿顺着背。“深呼吸,别激动。”宋行慎低声安抚着,许是这声音起了些作用,陈囿胸口不再大弧度起伏。
“我们走吧。”这是陈囿催促的第二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宋行慎垂眸,“嗯,我们走。”随后,宋行慎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却还是虚扶着陈囿,宋行慎抬手拦了辆车,“去我家?”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陈述句。陈囿有气无力道“行,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宋行慎闻言,心里猛然一跳,砸的他突然不知道该想什么。
到了宋行慎家,陈囿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刚刚他半靠在宋行慎身上,汗水估计也不小心蹭上去了。“要不你把衣服给我洗吧。”陈囿有些尴尬地开口。他看见宋行慎的肩头有块深色的痕迹,“嗯?有洗衣机,没事。你好好休息就好。”宋行慎的语气听起来可以说是轻柔了。陈囿只是有些尴尬,也不是很想很想洗衣服,闻言就没有再强行要求。
两个人沉默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压得人心情都更压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