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燎原》李子味的车厘子

10、第 10 章

　　最近这个月，陈囿感觉自己要忙成陀螺了。一是准备五一汇演，二是期中考试又临近了要是考差了又得吵，一想到这，陈囿心中闪过一丝厌烦，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他抬手抹了把脸，又低头看起了书。下午的自习老师批准了可以去练习，又要少复习一些时间，那这些时间他就只能另外找时间补上。

　　上课的时候，陈囿实在是困，于是就自觉地站到后边了，没搁一会儿，陈囿的余光看到旁边又多了个人影。陈囿小弧度地偏了偏头，想看看是谁，一瞄过去就看到宋行慎朝他笑着。陈囿:……？宋行慎下巴朝讲台点了点，示意陈囿专心听课，陈囿翻了个白眼。

　　一节课，除了听课之外还得跟旁边这人来点眼神互动，真刺激啊，有种在警察面前贩毒的感觉。

　　一下课，陈囿就走过去，抬手捏拳轻轻撞了下宋行慎肩膀，“干什么啊，我困我才站后边，你又没什么事，来后边干嘛？”宋行慎还是咧嘴一笑，“陪你呗，怕你太孤单，一个人站后面多尴尬啊，两个人就好很多了嘛。”陈囿难得一时说不出话，只是觉得心里像是被一片羽毛扫过，泛起了一点涟漪。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只是这么小的事而已，他不知道居然会有人想这么多。他轻声开口道:“谢了啊。”宋行慎:“这有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啊。”

　　陈囿也笑了，“行，好朋友。那好朋友我先回座位睡会，你自个儿玩会儿吧，待会儿要去排练的时候叫我。”宋行慎没说话，比了个OK的手势，陈囿便回自己的座位了。

　　课间十来分钟，陈囿并没有完全睡着，就只是眼睛闭着趴着歇会。等到宋行慎来叫他的时候，陈囿还有些不愿意起，虽说没睡着，趴着也总比去排练舒服。但想到汇演的时间马上也快到了，他又站起来。“走。”陈囿朝宋行慎说道。陈囿说完，刚准备抬脚走，差点摔下去，宋行慎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怎么了？”宋行慎有些担心。“没什么没什么，站起来猛了，一下子头有点晕。”陈囿摆摆手道。宋行慎又把他虚扶着，两人一同往外走。

　　“你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啊，我看你最近状态都不太好。”宋行慎又跟了一句。陈囿有些无奈，“好好好，我真的没什么事，咱俩走快点，不然待会儿来不及了。”宋行慎这才收回手，跟着陈囿往练习室赶去。

　　到地方之后，活动老师安排了房间，每一个节目都可以找教室排练，因为空房间有很多。但是所有的节目都要先到老师这里过一遍，节目是已经排好了的，只需要等着叫号就好了。陈囿和宋行慎坐在台下，他俩的节目排在略后，所以还不急准备。

　　陈囿看着五花八门的节目，由衷感叹了一句，“大家都好厉害啊。”宋行慎转过头，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自己也在表演的行列吗？”随后又压低声音，“我是说，你也很厉害的。”陈囿也学他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谢谢。”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宋行慎觉得耳朵有点痒，转头一看，陈囿已经坐正了。宋行慎也坐好了安心看表演，陈囿悄悄瞄了一眼宋行慎，发现他耳朵尖都红透了，忽觉有些好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些弧度。

　　看表演看着看着入了神，陈囿感觉还没过多久就轮到了自己，陈囿上了台，四周暗红的灯光为陈囿添了些神秘，由于算是彩排，所以都是按着流程走，其他的灯也全关了，就只剩台上的灯，音乐开始响起，陈囿脸上没有了以往常带着笑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宋行慎那一瞬间忽然觉得陈囿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有着自己的精神世界，在跳舞的那一刻，万物沉寂，唯有他在中央绽放。

　　音乐进行到高潮的时候，陈囿动作与音乐完全契合，“I’m unstoppable.”那一瞬间，宋行慎看到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陈囿。他有些楞。场内一时安静，直到陈囿谢完礼，才慢慢回过神来。陈囿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时，还微微喘着气。宋行慎抬手顺了顺他的背，“歇会儿歇会儿，深呼吸。你跳舞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宋行慎难得有些词穷，陈囿有些失笑，“谢谢，真的谢谢。”

　　宋行慎的节目比陈囿还要靠后一点，但他要去提前拿乐器和调音，在陈囿坐下来没多久，宋行慎就得去准备了。陈囿拍拍他的手，“你快去，别紧张，彩排而已。”宋行慎朝他点了点头，便去拿乐器了。

　　等到陈囿看到宋行慎的时候，宋行慎也收敛了平时玩笑的神色。宋行慎没笑的时候，其实和陈囿有点像，都带了些冷淡，不像是很好说话的那种。宋行慎的眼尾还微微往下垂，但看起来又有些沉稳。白色灯光打在宋行慎身上，宋行慎垂眸看向手中的小提琴。音调一响，陈囿就知道了他拉的是哪一首曲子——《野蜂飞舞》，宋行慎站的很直，没有驼背，也没有畏畏缩缩的。一看就是家教好，教育环境也很好的孩子。拉弓的动作干脆利落但也不急躁不慌张，像是一位绅士。

　　一首曲子的时间并不很长，宋行慎谢幕时，抬眼望向观众席，一眼便看见了陈囿，后者正看着他为他鼓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双双漾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