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萝卜卷子

4、世骨

　　自上次与程双意见面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两人虽然手机上有联系，但并不多。韩冬也并没有让程双意请吃饭，虽然对方有提过，但被韩冬以腾不出空婉拒。

　　韩冬目前无法接受小自己一岁的对象，一直以来她的要求都是：年龄大自己1-3岁之间。其余不考虑。

　　程双意本身对韩冬的印象就不深刻，三个月不见，直接把人忘了。

　　一切似乎都回归正轨。

　　直到现在，公告栏上展示着学校自主推出的比赛。有比做函数题的、有比写作文的、有比网文新颖度的、唱歌跳舞应有尽有。本身韩冬没什么兴趣，可她看到了程双意。程双意并没有参与播音类的比赛，而是选择参加一项《太空歌手》比赛项目。

　　这个比赛没有几个人报，因为难度太高。作词作曲演唱甚至和声全部由一个人负责，学校只提供表演场地和表演设备。与其报这个，大多数人更倾向于报作词创新比赛，或者唱歌比赛。不会有人想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比赛。可程双意报了。

　　韩冬直盯那个名字，想着也许是同名同姓吧。

　　尽管她非常想忘记程双意，表演那天她还是来了。被歹人秦某拽过来的，秦某特别想看这种堪比飞升的表演……

　　轮到程双意时，大家已经兴致全无，有些人已经失望到离场。现在在场都是听过程双意名号，或者认识程双意的人。

　　有人想看她从神坛跌落被众人厌弃，有人想看这颗星辰大放异彩引人雀跃。

　　当程双意绾上花苞头，穿着柳绿色单肩礼服走上场时，部分人被惊到停止呼吸，部分人站起来大声欢呼。韩冬更是惊得眼睛都不眨，甚至都没看见她手上的麦克风。

　　主持人都愣住了，不过由于专业素养，回神比大多数人快得多：“接下来由大一女生程双意为我们带来原创歌曲《世骨》。来吧，用掌声表示一下我们的热情，然后用心聆听。”

　　鼓掌声甚至引来一些看其它比赛的人，观众越来越多，期待值也越来越高。程双意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时她很庆幸，还好这几个月来接的主持人项目够多，否则还真可能镇不住场。

　　前奏响起，程双意才从紧张中抓到一丝安全感。这是她熬过三个大夜，修修改改缝缝补补后的结果。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她很满意。

　　她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前三排，其中一个黑发披肩的女生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有些眼熟，她在想什么呢？应该是好奇站在舞台上的我，最后会唱成什么鬼样子吧。程双意想着，耳朵仔细聆听旋律，盯着那个女生，笑着开口：“叹明月
　　叹今朝
　　叹灾祸实难减消
　　叹青天
　　叹旧谣
　　叹悲情难化羽毛
　　闻铃音
　　问春草
　　仅存兽鸟河山好
　　冷凄凄
　　思悠悠
　　明日何方？
　　自见其章。”最后两句戏腔衔接流畅，台下又是一片掌声。越来越多的手机被举在空中，越来越多的相机被拿出来，越来越多的掌声和呼喊。程双意只觉得成就感十足。间奏过后，这次的气息比刚刚更稳：“探明月
　　探今朝
　　探古画流转至前朝
　　探青天
　　探旧谣
　　探老叟将枣赠垂髫
　　跪财签
　　拜佛庙
　　终成大梦空一场
　　冷凄凄
　　思悠悠
　　人世倒未如此糟
　　不过是
　　秋裹火枫
　　冬瞒尸饱。”最后四句的戏腔依然衔接流畅，数遍的排练成果是让她难以忽视的自豪与骄傲。

　　韩冬笑看着她，伸手鼓掌。内心：什么小一岁小两岁，我傻X吗？

　　秦华惺激动过头，一手拍向韩冬：“本来就有很多人喜欢她，这回估计能揽下半个学校，甚至能放入招生简介。别说别人，我都要爱上她了。”笑着看向韩冬，发现她正扭头瞪着自己，瞬间想起什么，收回笑容。向韩冬解释，“不是啊，我是说友情。说欣赏哈。不是你理解的那意思，没事儿，继续继续。”

　　“走吧。”韩冬看一眼已经转幕后的程双意，拉上秦华惺走出现场。

　　秦华惺从第一排到离开比赛区域，全程懵逼。关上赛区玻璃门时才用手拍向韩冬的后脑勺，手劲没收住，差点给她拍死。韩冬疼得咬牙瞪她，“你干什么？”

　　秦华惺“啧啧”两下：“你不是说比你小的你不喜欢吗？走这么快干嘛？怕赶不上换完衣服的人家吃饭啊？”

　　韩冬叹口气又拉上她，“知道还不快点？她们幕后那个门去吃饭比较快，我们得绕大半圈呢，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了吗？”

　　“又喜欢了呗。再说，你刚刚不也差点喜欢了？谁不喜欢啊？我一不瞎，二不傻。我甚至还有她联系方式，天时地利人和被我占尽，我还不开窍我疯了啊？”

　　说话归说话，步子迈得倒是越来越大，后来甚至直接开跑。看她那架势，像极了死都要跟程双意再吃顿饭，让程双意想起来自己。

　　她边跑边拍自己的头，“我以前真傻缺，加她三个月还不知道促进关系。她估计都把我忘了。”

　　秦华惺倒是一点不放过她：“你本来就是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