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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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不同以往的表现让康熙大为惊诧，也正因如此，才让他感觉这个儿子是真心悔悟的。
以往常胤禩表现出来的一贯性格，康熙觉得，他见到自己之后，在认错的同时，也一定会出言为自己辩驳。
简单来说，就是他会承认自己错了，但又没有完全错。
在被训斥之前，胤禩对自己声名远播的好人缘从不避讳，倒不如说，在皇帝看来，胤禩还有以自己的人缘为傲的意思。
现在真心实意地承认他那些人缘都是虚的，仿佛胤禩在闭门思过期间大彻大悟了一般。
甭管胤禩的心路历程有多么曲折，康熙对他最后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今日回去之后，便出来继续办差。你在内务府的差事，朕已交给海章去做。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过段日子，朕自有差事指派与你。”
胤禩低眉应是。
皇帝这话一说出来，就代表胤禩解禁了。
明天开始，若有朝会，他就得列席其中，和兄弟们一起听政。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他康熙三十七年受封贝勒，如今过了十年，反倒成了个光头阿哥、闲散宗室，这让他怎么在兄弟里立足？
但康熙今天和胤禩见面只为和好，全然没有恢复他爵位的意思。
正事说完、心结解开，父子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温情回忆了一些美好的从前。
等到话说得差不多，康熙的心结解开许多，胤禩也到了该告退的时候。
偏偏这时候，康熙又想起要嘱咐儿子的话来了：“此事过后，你也该端起皇子的傲气来，不要什么事都抹不开面子。还有，不要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康熙话里有话的样子很难让胤禩不多想。
汗阿玛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不满？说好的来和好呢，怎么又敲打上了！
可皇帝偏偏没想解释的意思，胤禩只好告退，被梁九功带着离开东暖阁。
这段时间胤禩消息闭塞，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便没有开口询问梁九功。
不然的话，梁九功作为总管太监、康熙心腹，总能给他点暗示。
直到回了家，四哥、九弟都专门上门来道贺，顺带为他讲解最近发生了什么，胤禩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错过了那么多事。
三哥胤祉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招，直接将大哥胤禔打得不得翻身。
若是从前，如果出的不是这种形同谋反的大罪，就算只是看在养母惠妃的情分上，他们也要好生慰问胤禔一番。
胤禔揭穿张明德相面事是坑了胤禩和一些人没错，但是他在涉及到太子的事情上一向疯狂，胤禩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考虑到康熙一向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友善相处，胤禩在乾清宫和皇帝见面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地说出原谅胤禔的话的。
大哥是个坑货不假，但事已至此，只能原谅他了。
可是现在知道胤禔已经疯狂到丝毫不顾兄弟之情，明明是自己对谋刺胤礽有想法——看他能作出镇魇咒诅太子之事来，就知道，胤禔这个行动派他是真的敢做——还要在试探康熙态度的同时扔出胤禩做替死鬼，他们对胤禔的好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有一就有二，谁知道若是这回帮了胤禔，胤禔日后会怎么“回报”？
而且胤禔镇魇太子案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会受什么处罚，康熙对态度如何，都没风声传出来。
胤禩才刚刚结束闭门思过的枯燥日子，身上的爵位都还没封回来，他可不想又触了皇父的霉头。
离开乾清宫前，皇帝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胤禛、胤禩、胤禟几人都不再对胤禔的事发表意见，阴私之事，不能轻易置喙。
几个人转头说起胤禛和胤礻我的生日来。
从九月废太子以来，京城可谓风声鹤唳，皇子们也没心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庆祝自己的生辰给皇父添堵。
即便在家中小办，皇子们也都放弃了。
胤礻我的生辰在十月十一，那时候离张明德案事发也才没过多久，好几个皇子倒了霉，胤礻我自然没办什么宴会请亲近的兄弟来府上一聚。
倒是今天，康熙召见了胤禩，明显是要翻过前头的事。
胤禩几人说起来，都说若是后头皇父心情好转，他们不如在十月三十胤禛的生辰那天，一起去四贝勒府小庆一番。
当然，情况依旧不妙的话，那就兄弟们直接给胤禛送礼物，不拘价值大小，总是一番心意。
胤禛是康熙十七年生的，到今年正好三十岁。
虽然他们还是年轻人，素来并不讲究过生日，但今年好歹是胤禛三十岁的大生日，别人可以不上心，关系亲近的兄弟却得上心。
十四是胤禛的同母弟，他准备什么，胤禩不管，但是他自己，是准备好好送份礼物的。
别看他现在和九弟、十四弟等人关系好，但年少在宫中的时候，他可是和四哥最为亲近的。
正巧，到晚上回府之前，他们又收到一个消息。
皇帝今天除了召见胤禩，还召见了胤礽，一天集齐他前头说过的两大逆子，自打耳光打得相当响亮。
不过谁都知道，康熙纵然废黜了胤礽的太子之位，依旧对爱子割舍不下。胤禩同样如此，虽然不如太子得宠，但在皇帝年长的皇子中，是被作为幼子宠爱的。
康熙三十七年首批皇子封爵的时候，胤禩就以十七岁的年纪——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就比他小了两岁，可至今未曾获封——受封贝勒，一跃成为封爵皇子中最年少之人。
要不是胤禩前景光明，张明德也不会说出他有当皇帝的可能来。毕竟就算是信口开河，也得找个合适的对象忽悠不是？
今天对康熙来说是个好日子，皇帝通过内侍传出的诏书充分表达了他内心的喜悦。
胤禩听完以后什么感觉，弘旺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肉麻得不轻。
“朕适召废皇太子，亦既见之矣。自此以后，不复再提往事，废皇太子现今安养咸安宫中。朕念之复可召见，胸中亦不更有郁结矣。”
总而言之一句话，今天终于见到了宝贝儿子，还把旧事都揭过了，以后想见面就能见面，康熙很开心。
作为同样在今天和康熙见面的差一级爱子，胤禩对没对皇父的话发表什么意见。
与其把注意力放在早就知晓的皇父对废太子的偏爱上，还不如多花时间想想给四哥送什么礼物呢。
这些年里，他们兄弟往来，胤禩送给过胤禛不少礼物。
三十而立，三十岁生日的礼物，他希望还是更有意义一点。
“唉，早知道，前段时间署理内务府的时候，我就好好留意了。”
和阿玛共度温馨家庭日常的弘旺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亲爱的阿玛，虽然内务府的油水丰厚，但你也用不着这么丢人现眼，直接以皇子之尊下手捞钱吧？
这都是你阿玛的钱啊！有一堆硕鼠已经很可悲了，连亲儿子都不靠谱。
你爹让你署理内务府是为了让你帮他管家，不是让你搬空他的家。
胤禩丝毫不知道弘旺的吐槽，他还在和郭络罗氏商量胤禛生辰礼的事：“福晋，你说我能给四哥送什么呢？”
郭络罗氏主持中馈，人情往来见识得不必胤禩少，脱口而出便是几样：
“这第一，寓意吉祥的礼物得有。咱家库房里的如意玉杯、长寿玉瓶、万寿碗、万年松根笔筒、万年青笔洗等，都可以挑出来，毕竟是贺寿，这些吉祥图案的瓷器最好。
第二嘛，日常实用的也得有，明日我再命人查看一下库房，选时新的好料子与各色皮袄出来，直接送还是制成衣裳送给四爷，全听爷的吩咐。
至于其他的，就得爷自己想了。”
郭络罗氏说的礼物，属于常规的寿礼，挑不出错，也不甚出彩。
胤禩对胤禛的经济状况还是很了解的，自家四哥不显山不露水，但在阿哥中也算得上豪富。
康熙四十一年的时候，太子派人勒索前来贸易的英吉利商人，四哥胤禛也打起了一样的主意。
远在千里之外的商机都能发现，胤禛的赚钱能力可不容小觑。
在二哥和四哥里坚定站队胤禛的胤禩，对此事的后续很有想法。
很难说废太子被废前，那一段众所周知的暴戾恶行里，除了挞辱宗室、大臣，还有将四贝勒这个亲弟弟一脚踹晕，乃至于胤禛晕厥落阶的“壮举”，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在里头。
且先不论那些，总之，赚钱能力，胤禛是有的，胤禩左思右想，总觉得礼物不出彩。
质量不够，那就只能数量来凑了。
马匹、玉饰、时新贡缎，胤禩将准备送给胤禛的礼物一一盘点。
玉饰的品质要最好的，马匹也要选自己拥有的马匹里最强壮的，听着胤禩的絮叨，扮嫩的弘旺：……
你们俩日后好像水火不容的，现在居然是这么个画风？知道你们关系好，不知道你们关系好成这样啊。
阿玛，别太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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