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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约定取消静王之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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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岁,林知繁开始忙着为家中筹备年货,往年在家都是母亲亲自操持,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嫁为人妇,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亲自操办起来。
她列了一份详尽的清单,包括各种寓意吉祥的年货,以及平日里喜爱吃的食物。梅韵和墨砚两人带小厮去市集采买,她则继续埋在书案前,提笔给家里写信。
林知繁先是一一问候了家中的长辈,简单地将自己在蜀地的境况告知,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家人的深深思念与牵挂。她描述了蜀地的风土人情,以及自己在这里的生活点滴,让家人能够感受到她的生活状态与心情。
随后,林知繁又单独写了一封信给弟弟林小郎。在信中,她不仅询问了弟弟的近况,还特意跟他分享了自己在蜀地的所见所闻,以及这里的一些有趣的风俗习惯。
忙活一早上,林知繁终于把寄给家里的信写完了。她将笔轻轻搁置在一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揉了揉因长时间书写而酸痛的手腕。
她侧过脸去,冷不防一张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炙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他挽过她鬓边的碎发,喉结滚动了下,深沉的蕴着潮涌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给岳母写信证我清白?”
林知繁愣了瞬才想起来,她低头浅浅一笑,这人怎么记性这般好。
她抬眉看他,微微歪着头,眨了眨眼,故作不知:“何时有过这回事?”
她漂亮的杏眼似西湖澄净的水色,唇上的胭脂若天边绮丽的晚霞,整个人娇柔又灵动。看得宋槐安心神一荡,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林知繁不满地挣开他的手,瞪他道:“做甚的动手动脚,我好不容易抹的胭脂,别给吃没了!”
林知繁心道,果然这男子一旦开了荤,纵是昔日温文尔雅、守礼知节的郎君,亦难逃俗世情长,变得这般孟浪。
他闻言轻笑,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与宠溺,缓缓收回了手,道:“如此你可有忆起几分来?”
林知繁轻哼一声,“分明是你心猿意马,寻个由头来亲近我!”
他不置可否,眸中笑意愈深。
她登时计上心来,起身抱住他,纤细嫩白的手指慢慢缠上他的脖子,胸前的柔软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他,惹得他呼吸逐渐加重。
“我怎会忍心叫三郎清白受污。”
外头日光倾洒在窗沿上,明明是冬日却无冷意,倒将人烧得燥热。
宋槐安的手扶着她的腰身,轻轻地捏了捏,随即一把将她抱在桌上,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充满了蛊惑,“妧妧莫急,今晚为夫定叫你满意。”
“可是我月事来了。”她嘴角含笑地看着他,宛若狡黠的灵狐,俏皮可爱。
他捏着她的腰不由使了几分力道,叫她浑身一痒,忍不住往后一躲,又被他紧紧揽在怀里。
宋槐安微微一笑,心想她往日夜里比之此刻更要缠人许多,而他皆一一隐忍度过,未曾有丝毫懈怠。如今这番小打小闹,于他而言,不过是猫挠痒痒罢了,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宋槐安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认真道:“蜀地局势动荡,我不愿你太早有身孕,以免承受诸多不必要的风险与辛劳。待日后安定了,我们再孕育孩子,可好?”
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她其实也不想太早有孩子,她还没有做好要为人母的准备,也害怕面临生育过程中的痛苦。一如她阿姐那般康健之人,都要九死一生才诞下孩儿,她这副孱弱身子,又该如何承受那般的煎熬与折磨呢?
可是一想到这世上若有一个小生命,是她和他共同孕育的,她的心中便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期待。
她忽然一个激灵,从美好的幻想中惊醒过来。她一开始嫁给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之间有过明确的约定,两年后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怎么如今,倒先考虑起孕育孩子的事情来了?
林知繁试探地问:“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我俩的约定……”
宋槐安挑眉:“什么约定?”
“两年之后,好聚好散,绝不纠缠。”
他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那张契约早在你拿给我的那一晚,就烧成灰了。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和离约定,只有一张百年好合的婚书。”
林知繁顿住:“你——”
宋槐安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温热的气息扑在她敏感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令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他阖上眼,小声地,几不可察的带着一丝祈求的声音说:“你那张也不作数。”
林知繁心头一软,原来他自始自终都未曾想过要与她做戏,竟是全心全意地向着她而来。
他何时对她心生情愫,其实宋槐安也说不清楚。
或始于初见之时,她鼻尖冻得通红,却反劝他添衣保暖;又或缘起于她赠予糕点之际,他本不喜甜腻之物,却莫名伸手接过;再者,或许是她疾步而来,轻声呼唤“三郎”,那一刻,她已悄然入驻他心;亦或当她坦言不信旁人,却对他毫无保留地信赖……
晚上用食后,林知繁给滚滚换了一件以淡红色绸缎为底,绣着精致小蓝花的小背心,既保暖又不失可爱。穿戴完毕,林知繁将滚滚抱在怀里,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滚滚身着新衣,更显活泼灵动,仿佛一位小巧玲珑的精灵。
滚滚乖巧地趴在林知繁的怀里,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半眯着,十分享受,便是旁边有宋槐安在,它亦无动于衷,看得林知繁心情大好。
宋槐安静静坐在一旁,看见她明亮得意的圆眼瞥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这时,梅韵轻轻推开门扉,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酒
“娘子,郎君,这是张娘子刚温好的黄柑酒,说是用新鲜果子酿制的,口感醇厚且不易醉人,冬日里饮用还能驱驱寒。”梅韵将酒碗轻轻放在桌上,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林知繁拿起酒杯放在唇间轻抿了口,柑酒的醇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带着丝丝甘甜与果香,让人倍感舒畅。
她眼睛一亮,将酒杯递过去,“确实好喝,你试试。”
林知繁递酒杯到一半,忽然想起这是自己方才饮过的,正要收回手时,滚滚已经被那诱人的柑酒香味所吸引,攀上了她的手臂,小鼻子凑近酒杯,似乎也想品尝一番。
“你可不兴喝!”林知繁见状,连忙将酒杯移开,一旁的宋槐安却顺势按住她的手,将她杯中的黄柑酒一饮而尽。
林知繁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宋槐安:“这是我方才用过的酒杯——”
他这般洁癖的人,用她的酒杯不太适合吧。
“无妨。”宋槐安轻轻一笑,将滚滚抱过来,温柔地安抚着它的小脑袋。
烛光悠悠地晃动着,投射出柔和而温暖的光影,两人相邻而坐,林知繁一边饮着酒,一边与他分享闺中趣事。
结果才酒过三杯,她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一抹浅浅的绯红,话语间带着几分微醺的娇媚。
宋槐安讶然,他未曾料到,她竟会如此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便显露出醉态。他起身将滚滚放在旁边的软塌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回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来,先喝些水,解解酒意。”宋槐安轻声说道,将水杯递到林知繁的唇边。
林知繁凑近闻了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撇开脸不肯喝,“没味道。”
“那去床上歇息吧。”他放下水杯,继续哄道。
林知繁不回答,迷离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她从怀里拿出一枚刻有“阮”字的玉,那玉质地缜密,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抬起玉,歪着脑袋仔细端详了下。突然,她猛地一挥手,将玉重重地往地上一扔。
那玉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玉竟然只是磕了一块,并没有碎掉。
“怎么了?”宋槐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关切地问。
平日里瞧着温和软糯的小女娘,没想到酒后脾气这般大。
林知繁抬眼看向他,眼中没了方才扔玉时的决绝,反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玉是静王的,晦气得很,丢了也罢。”
宋槐安心中不禁一惊,那玉的事情,林老爷自是详细地告诉他了,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排斥,亦没想到她日日将它挂在身旁,防备至斯。
林知繁扔了那块玉仿佛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乖巧温顺地靠在他的肩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
宋槐安将林知繁抱到卧房安顿好,即刻出门将梅韵唤来。
他举起手中磕碎了一小块的玉,问道:“静王殿下除了给娘子这块玉,可还有其他东西?”
梅韵心一提,担心宋槐安误会,忙解释道:“还有大婚那日托知府大人送来的一份厚礼,没拆过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娘子已经吩咐单独用个箱箧锁起来,好待日后还给静王殿下。娘子同静王殿下没什么关系,娘子还多次因他利用陷入险境,还望郎君莫要误会。”
宋槐安闻言,神色稍霁,目光从那块带瑕的玉上移开,笑了笑:“你不必紧张,我自是相信娘子,只是此事关乎重大,不得不问个清楚。那箱箧此刻在何处?”
梅韵连忙回禀:“就在娘子卧房的内室,紧贴着墙角的大柜子里,上了锁,钥匙娘子贴身收着,旁人轻易动不得。”
宋槐安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若说送玉是为了还恩,那么这又添厚礼是何用意,难道仅仅是为了弥补过往的利用之失?还是另有图谋?
再或者……
宋槐安心中闪过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静王是否存了另一份私心?
他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神色复杂。
将梅韵遣退后,宋槐安回到房里,脚步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床上那人的甜梦。
他站在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林知繁身上。她脸颊粉扑扑的,像是初绽的桃花,侧脸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睡得香甜惬意,呼吸清浅而均匀。
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缓缓在她身旁躺下,随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睡梦中的林知繁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束缚,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禁锢住了一般。她不满地皱了皱眉,试图转身挣脱这份束缚。
宋槐安立马将她放开,待她放松下来后,才重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揽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