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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六章 舞若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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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缘山庄,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似乎它非常的有名。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告诉我它的方位,我不禁怀疑秦殇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浅缘山庄位于浅缘山山底,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山庄,秦阳便是它的主人。
我趴在屋顶上,关注着庄内的动向。
我以为如此大的一个山庄,必是戒备森严,没想到除了守门的几个侍卫,显少有会武之人。
远处有人走来,我压低了身子。
一个穿着赤红衣袍的少年和一个白衣的青年。
不禁感到头痛,我这是碰到什么了。
一个商煊玥,一个秦殇,个个都喜欢白衣,这会儿又来一个穿白衣的人。
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赤衣人应该就是秦阳了。
两个身影渐行渐远,走着走着,白衣人转过身,向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那一丝恐惧压下。
脚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落地。
庭院里,寒风瑟瑟,莫名地一阵心悸。
黑色的夜路,像是一个无底洞,引着我坠落……
轻轻地拉出手中的丝线,一圈一圈绕在指尖,线是天蚕丝做的,比钢丝更强韧,比宝剑还锋利。
透明的丝线被月光点上晶莹的光芒。
房里的灯熄了。
等了一会儿,才悠悠地回想起以前老头说的关于夜袭的事情。
好像是吹箫……
吹箫?早知道就听了,可是和老头呆了八年,他说的真话没几句,谁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似乎还有迷药一说。
咬牙在心底偷偷骂了老头一句,恨他老没个正经。
猛下定一个决心,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线射进房内,就怕自己后悔。
不过我还是后悔了,线刚射出手,便被人震了回来。
一道白影闪出,似一个幽灵,在我没有看清前,便已来到我的面前。
手中的线顺势散开,像一张天网遍布整个天际。
眼前的人真的是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如穿隙而过的游鱼,在线间自由穿梭,视之如无物。飞扬起的白衣,似一阵微风,抓不住。
丝线一震,原本绷紧的线,不知被他用什么手法给化开了。丝线落在脚边,团成一团。
白色的身影轻轻一转,丝线顺势被荡起,顺着风势,飘向我这一边。
伸手去挡,原本听话的丝线,此刻却变得不羁起来,紧紧地缠住我的手腕。随手一拉,一道细细的血丝印了上去。
有点疼,右手是动不得了,箍住手腕的丝线像是木偶线,控制着我的一举一动。
白衣人嘴边一直挂着微笑,将一切视作一场儿戏,飘忽的身影像是在与我玩乐。
我皱眉,眼前的情况容不得我拖延,右手绕了几绕,丝线变短,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
左手的玉箫顺势击出,直逼他的颈部。
秋夜的晚风吹乱飞扬的长发,吹散额前的刘海。
眼前的那张笑颜让我明白刚才心悸的原因。
商煊玥?
我痴痴地看着那张脸,怎么也不敢相信。
那真的是商煊玥,一样的脸,一样的……
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真的是他吗?
可为什么他眼里的笑意却让我觉得陌生?
你是谁?
秦阳房里的灯亮了,昏黄的灯光,在冰冷的秋夜带来了一丝温暖…………
秦阳从房里走了出来,红色的衣袍将他的脸衬得惨白。
又是一张相似的脸,和秦殇相似的脸。
再一次地感到头痛,我到底是惹上什么事情了。
喜欢穿白衣的人,相貌相似的人……
愤恨将右手抽回,天蚕丝紧紧地勒进皮肤,勒进肌肉里,勒出一道道血痕,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染红了手,染红了白衣……
我的白衣是为了怀念一个人,怀念一个我想了八年的人……
而今我却觉得身上的白衣好扎眼,它似乎是对我的一种嘲笑。
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下来,我握紧了拳,指甲刺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白衣人转过头,对着秦阳笑。秦阳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回声?”
我没有想到,我的名字会是出自秦阳之口。
白衣人的身形怔了怔,我看到一张惊讶的表情,带着几分质疑。
我点头,笑着点头。
有些事我突然不想再想了。
“回声?”
这次是白衣人。
有点想要放声大笑,我一个没有闯过江湖之人,竟能让这些人认识我。
可是我笑不出来。
“你是回声?”
白衣人向前走了一步。
我向后退了几步,遥遥地望着他,丝线扯动伤口,血滴已是一滩。
一块玉佩出现在他的手中,碧绿的玉不带一点杂色,隐隐地看出上面刻着一朵花。
摸出腰际的玉佩,碧绿无杂色,一朵月下香绽放在上面。
“舞若幽。”
“我的名字。”
他走近,在我的右手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
随后他就说:“你要找的人,找不到。”
这是他说的三句话,在我清醒时看到他说的三句话,和商煊玥几乎无异的语句还有相似的动作。
商煊玥,舞若幽,这两个有着一张脸的人,说了同样的话,作了同样的事。
那样的话那样的动作,迷住我的眼,迷住我的神,也迷住我的心。
第一次我发现原来是我吹不起冷风,一点点微凉的风也能将我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