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无限流]》青泥远渚

3、报应

　　云生和那个奇怪的玩家决定分开收集线索。令云生意外的是，自己的外婆似乎在这里的地位很高。村里的人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神婆，连带着李云生这个外孙也无人不知。
　　“嗨，李云生，你在这里呢，神婆在找你。”一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到点吃饭了，这都快中午了，怎么还在外面晃。”
　　那个年轻人极其自来熟的上前来跨着云生的脖子：“快走吧，我今天送去了一只兔子给神婆，大概就是炖了兔肉，便宜你了。”
　　云生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就打算这么跟着回去蹭饭，不过也好，就当是带路了。
　　“回来啦，小余，真是麻烦你了，都怪我这腿脚不方便，不能出去找云生啊。”
　　如破风箱般苍老的声音响起，云生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坐在院子里的老太太，白发里混着灰色，像一块融不开了的色块，纠缠在一起。她皮肉干枯形容枯槁，皱纹与色斑突兀的浮现在面皮上。
　　“没事儿呢，婆婆，我还要感谢您收留我吃饭呢。”
　　她呵呵的笑了两声，混浊的眼珠却盯住了云生，“怎么不说话？云生？”
　　“哈哈哈…”云生尬笑了两声，便转移了话题，“外婆你今天做的菜好香啊，我可远就闻到了。”
　　外婆依旧慈祥的笑：“是小余送来的兔子，好了，快洗洗手来吃饭了。”
　　饭桌就搭在院子里的一个棚子下面，遮住了过于刺眼的阳光。
　　云生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很饿了。内心微微挣扎了一下会不会吃到奇怪的东西，最终还是没能抵抗自己的本能，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色泽光亮香气扑鼻的肉片。
　　“真好吃。婆婆，饭在哪里，我再来一碗。”
　　云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小余已经空了的饭碗又盛满了饭。
　　“哈哈哈哈小余，喜欢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看着小余和外婆一来一回聊的热火朝天，云生心里没忍住吐槽这个NPC，真是太没眼力见了。
　　小余夹了一片肉放在云生碗里：“欸，肚皮的肉口感最好，快尝尝，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了。”
　　云生嘴角抽搐：“谢谢你了。”
　　小余：“婆婆，今天唐家的女儿今天出事了，前两天你们家也……哎，最近怪事儿真多，不知道这种异常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外婆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哎，云贤是个好孩子……就要结束了，很快的，就要结束了……错的人和事总要纠正过来……”
　　小余：“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外婆：“小余啊，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万物皆为因果，一个人的命数是恒定的，走多了命运之外的路，总会被反噬的。”
　　“村子里有很多人——甚至包括我，都走了错路，现在只是在慢慢纠正罢了。”
　　“吱呀，吱呀”
　　一阵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响起。向院子外望去，隔着栅栏，云生隐隐约约看见了两个人，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一个推着她的女孩。
　　叩门声响起。
　　“神婆，在家吗？我来......”
　　那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云生看见小余上前拉开了门，随后惊讶的声音响起。
　　“唐韵？”
　　什么？？唐韵？？她不是死了吗？？云生有些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外婆。她居然一点都不惊讶吗？
　　“啊，余歌，你也在呢。神婆应该在家吧，我和母亲找她有一些事情。”唐韵绕开余歌，极其自觉的走了进来。
　　唐韵看起来神色自然，表情温柔，和那个神色癫狂的疯子完全判若两人。
　　神婆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旁边，自顾的吃了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开口道：“人真是老了，今天这个肉这么嫩，我还是有点嚼不动啊。”
　　唐韵走过来，正好接上了话，甜甜的笑道：“神婆，你可不老呢，身强体壮，我们村子没你可不行。”
　　云生看着她的笑，感觉不到一点开心，只觉得鬼气森然，目光再转向她推着的轮椅，这是……唐韵的母亲？明明只过了几个小时，她却像是老了几十岁，原本的青丝夹杂了白发，眼珠浑浊，泛着青白色。
　　唐韵的眼睛忽地死死盯住了云生，道：“神婆啊，我和母亲来找你有点事情，恐怕不便外人在场。”
　　外婆微微一笑，褶皱在她脸上炸开：“云生，你和小余先回去吧，今天外婆要招待客人了，改天再来外婆家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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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生不甘心就这样错过重要线索，在外婆的院子后院饶了一圈，溜进了屋子里。躲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三个人。
　　唐韵跪在了神婆脚边，双手交叠做抚胸状，双手上抬，一脸虔诚：“尊敬的神婆，我请您赐福。”
　　唐韵母亲虽坐在轮椅上，双手却也做出了祈愿的动作。
　　神婆轻轻叹了口气：“徐月啊，何必这么执着，你忘我说过的话吗，何必也把自己搞成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坐在轮椅上的徐月眼珠往神婆的方向转了转，左手摸了摸右手手腕的镯子，轻咳了几声，声音虚弱：“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好姐姐，你再帮我一次吧。”
　　徐月挣扎着把轮椅挪到了神婆旁边，颤抖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的眼睛几乎瞎了，腿也废了，只剩这一条命了，我……”
　　神婆：“我要你的命干什么，这些年我已经承担了太多因果，我担不起你这一条命。”
　　神婆的话几乎是带上怒气：“徐月你现在真是厉害的很，瞧瞧！没有我你也把唐韵弄活过来了，不听我的劝，还来找我干什么！”
　　徐月几乎是嘶吼：“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她的魂没了，我要一个壳子干什么，我要我的女儿！”
　　神婆：“她的魂已经被抹杀了。”
　　徐月愣了一下，似乎没有理解她的话：“被……抹杀了？被……”
　　徐月颤抖的手指了指天：“它吗？”
　　神婆叹了口气：“是它，她来的时机不好，没有时间给她留一个缓冲。她违规了。”
　　徐月的泪止不住的留，摸索着抚上唐韵的脸：“那你说，我还能去哪找她呢。”
　　定定的看了眼这个曾经和自己极为要好的女孩，神婆脸上的褶子又炸开了，表情不知是哭是笑，道：“徐月，你且记住，万事皆有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