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心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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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季新和黄锐的事到了第二天就沸沸扬扬的了，班级里不少人都还在讨论着，就连隔壁班也有风声，不停地有人过来询问。
事情来得太突然，除了苏愠等几个目击者，其他人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苏愠从书立中抽出语文书放在桌角，今天是语文早读，早读完就要去操场军训了。外边的天蒙蒙的，完全看不出昨天同时间还有太阳高悬。海风徐徐吹向陆地，教室外的树木沙沙作响。
“苏愠，苏愠！”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你仔细跟我说说那个黄锐到底说了什么啊，我昨天一出来就只看见洪季新红得像要滴血的眼睛。”
苏愠转头看去，是黄耀锋在叫他，还有在一旁目光灼灼的林志彭。
苏愠正要开口，黑板上方的广播就传出来一阵短暂的旋律。苏愠朝窗外看了一眼又转头跟黄耀锋说：“等下下课再跟你说。”
回身之际看见一个女生从自己身边走过。苏愠对她有点印象，之前点名的时候张曦悦叫错过她的名字，她叫梁茜，是才选的语文课代表。
“大家拿出语文书，翻到第二页。”
“《沁园春·长沙》，预备起！”
梁茜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特点，明明是很普通的话听她讲出来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苏愠配合地翻开语文书跟着朗读，身边的同桌张益衡才刚刚到位置，还在整理书包。
“语文书呢？别人都开始读了，你怎么还在磨。”张曦悦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苏愠一转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班主任站在了张益衡的背后，正一脸冷色的看着同桌匆忙拿语文书的动作。
等到张益衡把书翻开，张曦悦已经走到讲台和梁茜小声讲着什么。
苏愠没有多在意。原本会因为燥热转动的风扇没有通电，现在门窗大开，强劲的风穿堂而过，带起几张白纸，散落在地。
“停！不用读了，早读结束了！”梁茜的声音在众人读完翻书换页的时候突然响起。
苏愠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只读了十五分钟，目光收回不经意扫过前排的同学。谭望清正把语文书收进书包。他忽而揉了揉眼睛，用力闭上又睁开，一阵风吹来，苏愠想大概是风太大了吹酸了他的眼睛。
“大家把窗户关小一点，可以看得出来，风很大。”张曦悦站在讲台上：“应该有同学知道有台风要来了，所以我现在通知一下事情。”
原本不在意的同学在听到通知两个字后顿时坐直了身子。苏愠也不例外，他脑海中回想起来几年前的一次超大台风把城市吹得一团乱的时候他放了一周的假。他心里是这么期望的，他想放假。
“老师是不是要放假了？！”后门边传来声音。
张曦悦看了一眼刚刚问话的苏闻涛：“就你聪明。”
话音刚落，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正在加热油锅，霎时间教室里人声鼎沸。
“老师，真的吗？”
“老师，台风来了放几天啊？”
“真的吗？太好了，军训累死了。”
……
各种各样的询问和意外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像是三岁孩童拨弄着杂乱的乐章，格外聒噪。
张曦悦大声呵斥道：“吵什么吵，再吵等其他同学走了，你们留下来慢慢吵！”
这个威胁很有效，如果是动画，应该有一只乌鸦从定格的画面中飞过。原本跟着起哄的同学都闭上了嘴，苏愠默默把桌上的文具塞进书包。
“一点小事，就吵得没完没了，像什么话？”张曦悦此刻一点也不愉悦。教室沉默了几秒，张曦悦轻轻咳了两声：“根据教育局早上发布的通知，我们等下十点的时候准时放学。回到家之后，不要乱跑，在家里好好休息。”
“目前的通知是放假两天，军训一共五天，我们已经度过两天了。如果没有意外两天之后我们还要回来学校。”
“具体的返校时间等学校安排好，年段通知下来，我会发在班级群里，不要一回家就疯玩，记得看消息。”
张曦悦讲完这段话，转头看了一眼走廊又别过来，拿起早就在讲台桌上的教师笔记本。苏愠猜张曦悦要开始讲一些关于安全的教育了，便低下头开始收拾东西。
张曦悦在上面讲得苦口婆心，同学接二连三的在底下收拾东西，几乎没有人在听。等苏愠整理好书包抬头看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多，张曦悦的“口头教育”也开始收尾了。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在底下搞小动作，就这么等不及要回家？”张曦悦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吐槽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始在班级里扫视：“你们看看身边的同学，看人家谭望清和他同桌就坐得很端正，一看就有在认真听老师讲话。”
随着张曦悦的说话声，苏愠好像是顺着其他人的目光看向谭望清。确实坐得很端正。背很直，两只手贴这平方在桌上，怎么看都是一副好学生模样。
苏愠突然也坐直了身子，帮身边的张益衡吓了一跳。
“大哥，你干嘛？”
“没有，就是背突然有点酸，我撑直一下。”苏愠说着又软了下来。
时间真的很快，短短二十几分钟里，张曦悦就看在谭望清和他的同桌坐得笔直的情况下，叫他们分别担任了还有空缺的地理，历史课代表。
苏愠也记下来谭望清同桌的名字——林施茵。
窗外的风不知道轮过了几回，只是一声放学，满人的教室就一扫而空。苏愠急忙回到宿舍，所有人像是在赛跑一样，着急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回家里去。
苏愠背着书包，手上提着还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匆匆出了校门。他在人群中眺望，终于在不远处的桅杆那看到了吴齐翔的身影。
苏愠跟着吴齐翔上了车，车开在回家的路上，窗外没有阳光照射，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或许是风太大，把苏愠头顶的乌云吹散了一点，苏愠竟然感觉到有一丝丝暖意在身体里游走。
苏愠从来没有想过回家时他会这样。他又一次怔怔地看着窗外，燕子飞得很低很低，他忽然又想起一些事。天上四周的乌云好像变浓了，苏愠想着。
乌云浓了，噩梦一样不断把光亮吞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心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