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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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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他郎律日向來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接受挑戰了。尤其是在所遇上的是個與自己實力旗鼓相當的對手時。
笑起來原就微斜的唇角扯得更斜張了,將握著對方手掌的指節一個更用力的緊握,郎律日只直直望入連丰堂的眼中說道:「幸會,今後也請你多多指教了,『上屆』學生會長。」
「幸會。」不多言,也沒有多餘的挑釁行舉,連丰堂只是回給他一個看來既不失禮,但卻也不怎麼真誠\的淺\淡微笑。而且立即的,他就放開了與郎律日相握的手。
但沒想到的是,在他放開手後,郎律日卻仍是緊握著他的手沒放開。
跟他那囂狂氣質顯得不太相襯,郎律日有雙在他偶爾不注意時會乍顯出精銳神色的狹長鷹眸——而這雙眸在此刻正煥發出某種很異樣的神采。
這個傢伙……好像很危險。
在一瞬間劈入腦海的心念,讓連丰堂也管不上動作是否會顯得過於慌亂、狼狽,下意識的連丰堂便猛然使力將手掌從郎律日手中抽了出來。
Got you!一時間仿如如是道的狹銳眼眸乍然瞇起,下一秒,更讓人莫名其妙的,是郎律日突兀爆出喉間的大笑。
所有的人——包含連丰堂,都難以理解郎律日究竟是因何而笑。
可在連丰堂的情緒裡卻湧現出一股連他自己都抓不出頭緒的微惱,冷冷的,隱在鏡片後的那雙黑眸只一逕瞪著那個讓人礙眼的傢伙。
這是兩個人的第一次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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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還是不考慮同我說說你和你那可愛弟弟兩人之間的關係如何嗎。」
壓根不知放棄為何物,從兩人初次見面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的連丰堂耳邊仍是聽到郎律日同樣的問句。
可愛?
郎律日所用的形容詞讓連丰堂不禁抬頭瞟了他一眼。
可愛嗎?宇堂確實是個異常適合這般形容詞的男孩子,無論是小的時候或是現在……不過,為什麼郎律日會這樣說,難道他見過宇堂?
看著眼前這傢伙那副無賴樣的嘴臉,又想到宇堂那張總是掛著燦爛無邪笑容、毫無心機的娃娃臉蛋,眉間又微打了下褶,一想到若讓郎律日這似乎天生總愛跟他作對的傢伙知道了他對宇堂的感覺的話,不知他會怎生整人……
眸光一閃,連丰堂只對郎律日道:「如果我說我跟我異母弟弟連宇堂兩個人之間確實相處得很不好的話,你又想怎麼樣?」
「這樣子啊……」斜挑起一眉,大掌摩撫著下頷,郎律日好似在沈思著,最後,好似是做下了什麼決定般的他喃喃地沈吟道:「嗯哼…這樣子的話,那我以後可就有得忙了。」
忙!?「你想做什麼?」聞言,連丰堂的眉間又打起了皺褶。
最近他發現到,平常情緒總沒有太多波動的自己,只要一跟郎律日相處,總會無端地心情混亂轉折不已,就像現在。而跟郎律日在一起時,自己皺眉頭的次數,可能要比他過去有過皺眉頭經驗的總數要來得多。
不管郎律日這傢伙心裡究竟又在打些什麼主意,但連丰堂只直覺的認為此際在郎律日腦袋裡打轉著的主意,絕對不會是他喜歡的。
「做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忙著想整人的主意了。」笑得賊\賊\的瞅著連丰堂一瞬變得不太自然的臉色,他又往下說道:「既然是個讓親愛的會長大人您那麼看不順眼的傢伙,那身為學生會副會長,又是你最為信賴的學生會成員的小的我,自然該分憂解勞的去替你教訓連宇堂一下囉!您說是嗎,會長大人?」
一時間,連宇堂只覺要回答他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是,而且……他什麼時候成了他最信賴的學生會成員的?
「你少無聊了。身為學生會副會長該做的事可多得很,但絕不包括這種蠢事。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會憑藉著學生會長身份公報私仇的人。你看錯人了。」最後,連丰堂只以著公事公辦的語氣做出對郎律日無聊提議的回答。
語畢,板起一張臉的,他瞬地將自己的被包握住的手從郎律日的大掌中抽出來,人也跟著背轉過身的往印表機走去──
由於已經得到他想知道的事的答案,這回並沒再多加阻攔的,郎律日只由得連丰堂去做他要做的事了。
嘰\嘰\嘎嘎的煩人噪音以著自有規律的聲音,在突然寂靜起來的偌大學生會室喳響著。是印表機機剛開啟時噴頭的測試軌移聲。
看來運\作似乎正常,也沒有顯示該換墨匣了。想著,連丰堂又動手按下清理噴頭的按鍵……
「裝作很討厭的樣子……,其實你心裡是很喜歡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連宇堂的吧。」環著胸,很篤定的,郎律日對著連丰堂的背影這麼說道。並滿意的看著那道背影在他話出口之際的一僵。
看來他確實沒看錯哪!連丰堂那欲蓋彌彰的眼神。
發覺近來的自己好像越來越能從連丰那張看來似乎毫無表情變化的臉上看出些他絲微心緒的牽動來,郎律日不禁微感到得意起來。
背影不會掩藏心事,在此際,連丰堂只感到有些懊惱的覺得──究竟是為什麼呢?郎律日那個傢伙……為什麼他總是能那麼狂妄而又自信的認為他所認定的一切都是必然而正確的?
那麼該死的狂妄;惱人的囂張;莫名其妙的自信……
但最該死的是,不管是他所曾說出口的自大宣示或是他對自已心念的妄自揣測……最後的結果,郎律日偏偏總是勝利的一方。
他討厭更嫉妒著這樣的郎律日。討厭這種彷彿總能輕而易舉一伸手就能得到別人努力很久才得到的成果的人!
他們絕對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跟他不一樣的。從小,無論他想要什麼;想得到些什麼,總需要伸長手才能搆著他所想要的東西的邊緣,更要用盡心力的去追求,才得的到自己想要。
沒有別的才能。他所有的只有執拗的努力及堅持的毅力。不如旁人所認定的是個天才型的人。為了得到他所想,他所付出的心力是別人所沒看到的。
但跟他不同的,郎律日,他從來沒有需要努力追求才得的到的東西,因為全世界的人所想望的一切,從他被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已被滿滿堆到他眼前了。
所以他能夠這麼狂妄、這麼囂張。因為他根本就是個對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不屑一顧的人。
而像他這樣的人,就在隨他高興的某一天裡,以著粗野而迫人的氣勢闖進了他的人生裡,更隨即以著毫不在乎的輕忽姿態……就那麼樣隨手戲耍的將他窮盡努力才得來的一切給輕鬆奪去。
然而,若把學生會推選的事當成某種競爭看待,在這種事上輸了一著,他也只當自己是已盡全力卻仍舊輸掉一場比賽罷了。
雖然遺憾卻也不會過份的在意。畢竟,學生會長這個位置只在最初曾讓他真正在意過,而那只為了證明他有勝任的能力。
之後的,也不過成了例行公事般的存在。
但,他最不能忍受的,卻是郎律日在從他手中搶下這個位置後,卻對這個位置棄之如敝屣的態度。
還有,還有的是……曾被他所見到過的,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