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月季》枫鸾

5、念之亦语

　　母亲突然打过来电话，“咳，念念，本来妈妈今天要回来的。突然这边有工作，可能得过几天。”
　　她的声音有一点颤微。
　　“嗯。妈妈你生病了吗？”
　　“没有，刚才不小心呛到了，吃饭了吗？”
　　“还没。妈妈要注意身体，不用担心我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任念语扣着桌子。
　　“念念长大了，妈妈不说了，他们叫我。”
　　任念语今天上面穿得是粉红色吊带，配深咖色牛仔裤，外搭素色系薄衬衫，披散着头发，果冻似渐变浅粉的唇，微波式的刘海散在两边。
　　整理好了自己便出门，就看见余霖清懒散地半依着墙站着，阳光斜洒他的半脸，两颊圆嘟嘟，摆弄手里的玉桂狗玩偶。
　　“这么巧，和念姐做邻居。”摇了摇手中的玩偶，“新邻居的礼物。”任念语皱了下眉头，她并不是很喜欢被人叫姐，好像占人家便宜。
　　他停顿了一下“不喜欢？”
　　任念语是个玩偶控，一看到可爱的玩偶就走不动，况且它真的好可爱，但又不好意思白拿。
　　“咳，吃饭了吗？”
　　“还没，家还没收拾好。”
　　“emmm，我请你吃饭？”
　　“好。”一脸乖乖生的形象，让人忍不住想rua一把。
　　任念语把玩偶放在鞋柜上，便带着“小朋友”一起去吃饭了。
　　“这个小区附近有很多好吃的，你有没有想吃的？”
　　“你想吃什么。”
　　“我，我吃什么都可以。”任念语想了想，“麻辣烫？汪姨家的麻辣烫超好吃！”提到吃，任念语就两眼闪着光。
　　“有多好吃？”余霖清绕有兴味地看着任念语手舞足蹈。
　　“就……就……我也说不清楚。”任念语感觉这人一下子就把天聊死了，也不搭理他了。
　　今天中午还不算太热，太阳好像在捉迷藏，一会阳一会阴的交替，深怕被看到了全面目。
　　“下午有事吗？”
　　“我作业还没写齐……”任念语一脸痛苦地说道“怎么了？ ”
　　“没事就问问。”

　　“小念，你来了，今天吃什么？这是你同学啊？”张姨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
　　“嗯，我挑挑看吧。”
　　“那姨去忙了。”
　　“好。”任念语露出甜甜的笑，拿了夹子和盆。
　　余霖清还从吃过这种东西，有点新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弄，任念语也察觉到了。
　　“这个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嗯。”
　　“这个也不错的。”
　　“好。”
　　……
　　冒着热气的大杂烩，配上霞橙色的汤底，一股菜的醇香，立马勾起人的食欲。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人们步履匆匆，而他们俩在静静品尝一道人间美味，岁月静好。
　　任念语往里面加了很多醋，汤底变成棕黄色，迫不及待就往嘴里塞，两颊鼓鼓的，两侧的刘海随意耷拉着，人间烟火气。
　　趁着她还在吃的功夫，余霖清以拿饮料的借口，把单买了，给任念语拿了瓶维他奶。
　　“说好的我请呢！”任念语有些不悦，余霖清清笑了一下。
　　“哪有女孩请客的道理？”
　　“难道想包养我？”
　　任念语脸颊染上了红晕，“你……”

　　光透过玻璃，轻抚着任念语熟睡的脸庞，闹钟声响个不停，任念语艰难地按掉了闹钟，头发凌乱地散披着，大概在床上了三四分钟，才揉了揉惺忪的眼，极不情愿地起床刷牙。
　　一阵声响从厨房里传来，任念语来不及穿拖鞋，就飞奔过去，从后面抱住妈妈。“妈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快去穿鞋，地上寒。”妈妈摸了摸任念语的头，“像个疯子一样。”
　　“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任念语一边回房间穿上拖鞋，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换上蓝白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带着绿色碎花的大肠发圈，抿了一下干涩的唇。
　　餐桌上摆放着白米粥，点缀着点点绿色，小巧的包子，澄黄的鸡蛋羹，一瓶纯牛奶，旁边放着一个水果拼盘，色彩搭极其和谐。
　　“把这些带到学校，等饿了时候吃哈。”妈妈顿了一下，缓了下劲。
　　任念语美滋滋地尝着粥，露出满足的表情。

　　“妈妈，我走了啊！”
　　“慢点！”
　　正好碰上了余霖清出门，余霖清向他挥手，任念语都没抬眼看一下，“我的好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下次在也不乱开玩笑了。”
　　一脸无辜地搓手，期待又乖巧，“看你表现喽。”
　　他们出了单元楼，正好碰上了陈之亦，“早，任念语同学。余霖清?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昨天。”
　　“怎么不来找我玩？”
　　“没空。”余霖清手插口袋，跟着任念语，任念语礼貌地和陈之亦打招呼，便低头去学校。

　　早读开始，铃已经响了好几分钟了，同学们还是迟迟不肯站起来。
　　“你们读书还要我看着，是吗？”
　　班主任进来就是一声怒吼，英语老师也进来了，开始一位位查作业，“不好，我还没写！”旁边的同学小声嘀咕。
　　“没事，等会查完我的，我的借你。”
　　班主任还在讲台晃悠，任念语读的头昏脑胀，但是班主任在她又不好偷懒，硬着头皮，任文字眼前飘。
　　旁边余霖清一手拿着书，一手插在口袋里，用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深情”地朗读着。
　　其他的同学有的东倒西歪地嘴里念经般读书，有的靠在墙边仰头晃脑地读书，还有的极有激情的大声朗读，基本就是吼。
　　“哐当”一声，全班都安静了，任念语放下书，循声看去班主任那些作业猛闪前排的两个人，他们的眼镜都掉在地上了，头低的极低。
　　“我最讨厌的就是虚假了，英语老师辛苦地查作业，你们俩在地上用脚传来传去，当我瞎吗！”
　　“我在这的时候你们都这样，我不在还不知道你们干出什么！”
　　他扶了扶眼镜，扫视了一下全班人，“我们这个层次还抄作业，我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你们还以为是为了我读书啊。”
　　“好了读书吧，你们俩给我出来。”
　　说着连打带踹给他们轰出了教室，英语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任念语和余霖清同学面前，“咳，下课来趟办公室。”
　　任念语有些意外，开始猜测老师叫他俩的目的，嘴里念念有词，可是心早已不知飞到哪去。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下课铃终于响了，她和余霖清一起到了英语老师办公室，“来这里，我找你俩有点事。”
　　“这是英语演讲比赛的报名表，这是个县级比赛，证书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老师希望你俩报名，毕竟我们班口语最后的就是你俩了。”
　　“这是个双人比赛，你俩这段时间要好好练习一下，把表填了。”
　　任念语看着手中的报名表，又看了看余霖清，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任念语有点不想参加，因为她害怕上舞台，她害怕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她害怕把一切搞砸了。
　　“老师……”
　　“屠老师，那个副校找你。”
　　“哦好，任念语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好吗？”
　　任念语点了点头，手里紧攥着报名表。
　　星星有时候也害怕发光，等到人们都悄悄睡着了，才敢一闪一闪眨巴着眼睛，闪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