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砂忍用智慧建家园》华雅拉

4、第四章

　　“姐姐，你在说甚么？”

　　“蝎，你也察觉到了啊！奶奶，你告诉我，爸妈真的会回来吗？”

　　从昙觉醒记忆的前几天起，奶奶就有点不对头，小昙就是发现了这点才会不顾身体的学习，导致当天晚上昙的觉醒。

　　而在昨天下午，她一边读着新的教材，一边整理记忆，但她还是观察到每次蝎问有关父母的问题时，奶奶总会说其他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后还拿了一些工具教蝎怎么做傀儡。

　　如果只是这单一事件，当然可以说是奶奶有心事，所以给蝎找事情做，让他暂时没空烦她，但事实上并不止这件事。

　　从前父母出任务，昙和蝎还不准出门时，他们会坐在门口等父母回家。而当蝎能用查克拉时，他就会到村口等。

　　奶奶也从来没阻止过，甚至在外面风大时说这样能很好的锻炼查克拉控制，也没担心过人小体重轻的蝎会被吹走。

　　而这几天，奶奶不但留在家办公了，还三番四次的用各种原因阻拦蝎去等待未归家的父母，加上她不断的分散着两姐弟的注意力，昙只以为父母出了意外，所以归期不定，但加上刚才的事。

　　事实上，刚才昙在说到亲子装时，她预想到思想比较保守的奶奶可能会说自己不需要，但她没料到奶奶会说她也不用做给爸妈。

　　以上种种，都令昙怀疑起父母的状态不是出了意外，而是已经……

　　不是她咒自己父母，而是她已发现自己重生的时间不太妙。这个世界一向都不怎么太平，最近这一两年，更是时常会有局部的小型战事。而身为傀儡师的父母也上过这些战埸，她的担心并不是没道理。

　　而蝎也察觉到奶奶的态度有些不自然，他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去确认。这几天不断尝试去村口也是这个原因，他想着如果奶奶不阻止是不是就是父母没有事，只是这个任务真的非常‘长期’而已。

　　奶奶呆了，在这几天她很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希望这件事能一直隐瞒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很细心也很早熟，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她撒谎了，她的儿子儿媳，昙和蝎的父母在出长期任务，他们会回来的。孩子们不会怀疑奶奶在说谎骗他们。

　　在奶奶眼中，这是对他们的保护，她也没打算告诉他们或者说她不敢说，他们的父母在战场上被人杀害了，她怕他们受不了刺激。

　　如果可以选择奶奶不希望孩子们能活着，而不是死在战场上。

　　这也是为甚么在昙感知不到查克拉，又说自己能找到别的方向时，她会认可昙未来不做忍者的原因。

　　现在昙把姐弟俩的不安问了出来，让奶奶的情绪再遮掩不下去了，她眼角缓缓流下了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说，他们已经不在了，我怕你们受不了……”

　　“如果从别人口中得知，我们会更伤心。所以他们真出意外了。”昙轻轻握住蝎的手。她回头一看，只见蝎低着头，虽然他没有哭，但从他的表情得知他受到很大打击。

　　看到他这个样子，昙就抱着他拍着他背安慰道：“没事的，奶奶和我会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嫌我们烦为止。”

　　“怎可能嫌你们阿……”蝎回抱着姐姐，轻声道。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们伤心。”奶奶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从他们出任务起，我们就有他们可能会牺牲的准备。我们会不停问是因为若果他们真的不在了，我们能在最后道别时，收拾好心情，笑着跟他们说我们会过得很好，别担心我们。”昙看着奶奶认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拍了拍惊讶的蝎：“哪怕流着泪，这句也一定要笑着说，否则爸妈不会安心的。”

　　“如果奶奶不跟我们说，我们甚至连跟他们说一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也不知可以去哪里看他们……”说道这裏，昙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以为今生能有父母，结果却只能靠记忆去体会有父母的感觉。如果自己能早点觉醒是不是就能靠前世的知识和他们创造更多的回忆，而不是只有在家里相处的日常，起码有一起逛街的回想。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一直。”蝎伸手去擦昙的脸。

　　“喂，太大力了。”昙拨了一下，就没再阻止。

　　奶奶上前把两个孙儿抱在怀裏，她没想到昙会这样说，也没预料到蝎竟然没有情绪崩溃，这绝对比她之前想像的画面要好太多了。

　　“看，是星星，听说人死后，灵魂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继续看望自己的亲人。”

　　“真的吗？哪颗是爸爸？哪颗是妈妈？”

　　“应该是最亮的哪两颗吧。”

　　奶孙三人坐在窗前看星星，奶奶看着小姐弟指着天上繁星讨论，她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更长久。

　　那天晚上，昙拉着蝎一起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昙起床后就在工作室裏找了两个大小相同的木板。蝎一起来就见昙戴着两个面罩，拿着打磨傀儡用的砂纸在磨木板，还时不时的摸一摸板面。

　　“咳，姐，咳咳，你在做甚么？”蝎被打磨时在空中飞舞的木屑呛到了。

　　“哦，你醒了，载这个。我想把这个磨光滑，漆上白漆后，我们把爸妈画上去。然后挂起它，那样就像爸爸妈妈一直在我们身边一样。”昙递了一个口罩给蝎，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懂画人像吗？”不是蝎看不起昙，而是在他印象中昙从没画过人像。

　　“懂一点……但不是还有你吗？”昙不是不懂绘画，她很擅长用喷漆来画画，画风也是玄幻、童话、魔幻风那种，但那些都是风景画，而不是人象。

　　“……”姐弟俩相顾无言。最后昙先开口：“我们先把它们磨好，然后……打扫乾淨？”

　　“不是我们，是我，你去打扫。”蝎抢过砂纸拿起木板磨了起来，并把昙赶去拿打扫工具。

　　当昙拿着吸尘机回来时，只见木屑在客厅的角落堆成一堆，蝎已经把两块木板磨好了。

　　“……怎么你这么快就好了？”昙摸了摸木板，板面已经磨得很光滑。

　　蝎抬起手，随着他抬手的还有被撕成两半的砂纸悬浮在半空，他动了动手指，两张砂纸就快速的左右移动起来，就如昙前世的打磨机一样。

　　“好吧，查克拉。”昙抽了抽嘴角，手上动作不停的把木屑用吸尘机吸走。她让蝎把木板拿去工作室，然后去清理吸尘机。

　　昙去到工作室时，蝎还在找颜料，而奶奶则在工作枱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早上昙进来找木板时，她也忙得没有察觉到昙进来了，也可能是她见昙没有打扰她就不管了。

　　昙拿着木板及白漆走到她今早特意清理出来的角落，然后漆了起来，也不管有没有漆上牆壁或地板。她决定把这个角落划为她日后画画的地方，那些不小心画上牆或地的颜料她是不打算清理的，反正这位置之前是放傀儡零件的杂物堆。

　　“姐，这样会很难清理的。”蝎搬着各色颜料过来，看到姐姐的操作就忍不住皱眉。

　　工作室内的颜料是给傀儡上色用的，所以很防水也很难清理，平日他们一家用的时候都会很小心，不沾到除了要画的地方，避免沾上其他位置要花大量时间去清洁。

　　“我以后会在这位置画画，反正也会弄髒，我可不打算清洁这裏。对了，你也可以把傀儡拿到这裏上色。”昙动作不停，大开大合的，颜色漆的到处都是。

　　蝎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把注意力放到画像上：“之后还是你来画吧？”虽然他有点不相信昙的画技，但他更不相信自己的。那可是他们的父母，他可不想画差了。

　　“不是你画吗？”昙也没自己画的念头，若果是剪影她没问题，但画人像……她就要大叫救命了。

　　小姐弟面面相觑，然后一致把头转向工作室另一头忙碌的奶奶，决定等她忙完再问她。

　　不过在等待期间，昙把未上漆的哪块木板塞到弟弟手上：“把它也漆好，要一层层的漆平均了。”

　　本来蝎和平日替傀儡上色一样，慢慢的画上去，但在看到姐姐的进度比自己快多了后，好胜心起的他学着昙那样大手一画，哦，画牆上了。

　　蝎：……

　　他眨了眨眼，算了，不管了。随后就像在发洩着甚么似的，他越画，动作幅度也越大，渐渐的他所在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色。

　　等蝎画好了，两小孩给木板扇风吹乾时，昙看了看弟弟的神情，然后轻声道：“怎样？心情是不是好点了？”蝎惊讶的回看她，她看着牆壁道：“我只是想着让你发洩一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怎么说呢？蝎身前所有他手上画笔能画到的地方，都画有各种图案。昙知道画画可以抒发情绪（当然随心乱画的涂鸦效果最好），所以在看到弟弟画到牆上后，就开始放飞自我，她一点也不意外。

　　实际上，蝎把视线范围内非白色的地方都当成画布了，他在漆好木板后也没有停手，随着自己的心情继续乱漆乱画，而他的最后一笔也是画在地上的。

　　蝎回头看了看，沉默了。虽然有些图案不符合他审美，但在画的时候确实让他感到了放松。不过看到后果后，他就庆幸不用收拾乾淨了。

　　“这裏是怎么回事？”奶奶忙完工作，回头一看，怎么到处都是白色。“奶奶，我们在给爸妈的画像漆背景，那些是画出界的。这角落就不清洁了，以后弄髒了也没关係。”昙睁眼说瞎话，对那明显不是画出界的图案视而不见。

　　“这……”

　　“奶奶，我们画不好爸爸妈妈，所以帮帮我们。”蝎拉了拉奶奶的衣袖。

　　最后奶奶心软的答应了他们，帮他们画了像，也不再管清洁问题。

　　看着父母的画像挂在客厅牆上，蝎就忍不住哭了：“我好想他们。”

　　“没关係，你看他们在看着你呢，你过得高兴他们也会高兴的。”昙抱着蝎，指了指画像。

　　昙并不知道她的举动，改变了命运，改变了这个家庭的未来，也改变了蝎的一生。

　　她只知道她并不想自己的家人伤心，所以要努力振作起来。她的第一步是让大家忙起来，让日子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