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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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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哥哥,炎哥哥!”希瑶在空中抓了几把,猛的坐起,映入眼帘的是床边垂着的穗子,还有丫鬟秋菊和冬梅紧张的脸。
秋菊松了一口气,半跪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希瑶,“小姐,您终于醒过来了,可是吓坏了我和冬梅。”
这是?希瑶环顾四周,这不是自己的闺房吗?她又轻轻捏了一下秋菊的脸,是真的!这是实实在在的触感!不对呀。
希瑶没等到把靴子穿上就飞快的跑到镜子前,里面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长发如瀑,杏眼圆脸,穿着白色的亵衣,这是她刚满及笄之年,虽年纪小,但眼角眉梢处不难看出以后将是怎样的倾城之色。
这张脸。。不正是出嫁之前的她吗?难道她重生了?
皱了皱眉,又忍不住弯了嘴角,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想起上一世的萧炎,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姐,您。。”冬梅不安,紧张的搓了搓手,小姐这样不会是落水的时候脑袋出问题了吧。
希瑶红着眼回头,开心的咧嘴一笑,“秋菊,冬梅,我太开心了。”
真好,大家都还在。
下一秒,脸色顿住,正色道,“秋菊,现在是什么时候?”
秋菊不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小姐,未时了。”
希瑶烦躁的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她努力回想,似乎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敢贸然回答。
“给我梳妆吧。”从丫鬟那里得不到启发,希瑶决定出去见爹爹,如果她猜的没错,在她及笄之后没几天就被圣上赐了婚,而也是在大婚当天,萧炎想要带着她逃婚,被她拒绝,最后皇上趁此机会定了萧炎的罪,并收回了他的兵权。
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担忧小姐的伤势,冬梅还是按照她的吩咐为小姐挽了一个发髻,并在她耳边叮嘱。
“小姐,夫人吩咐过,让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不能再随便出去受风了。”
希瑶怔然,不自觉得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她一直都有心悸的毛病。
“我要去找爹爹。”希瑶一刻都不想等了,小脸皱成了一团。
“沈小姐在吗?”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熟悉的嗓音,是李唯一!
希瑶惊喜般的站了起来,就连看到李唯一黑着的脸都觉得格外亲切。
“唯一,是炎哥哥来了吗?”
希瑶环顾四周,没看到想见的人,忍不住嘟了嘟小嘴。
真是水性杨花,一边吊着主人,一边还和别人有了婚约,李唯一不满的看着希瑶,生硬的说道,“主人说了,亥时老地方见。”
话落,便翻过墙头没了踪影。
看来某人要坐不住了,希瑶在心里偷笑。
亥时,不顾两个丫鬟的阻拦,希瑶简单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来到和萧炎约会的地方,只是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希瑶急了,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又或者是被皇上唤进宫了?皇上一直对他是有防备的,该不会?
不行,希瑶越想越坐不住,索性站起身就要去找爹爹进宫,刚转过身,就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萧炎面色紧绷,黑着脸看着眼前人儿冒失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微微动了怒。
想起白天小厮来报沈家大小姐不慎落水时,自己竟像个毛头小子般乱了针脚,不顾父皇在场,就要出宫来寻她。
想到此,他自嘲的笑了笑,承认吧,萧炎,你是狠不下心的,遇到她,或许真的是你一生的劫数。
想通了这些,盘旋在萧炎心头的那些疑虑便不再困扰着他,娇娇软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你生气了吗?”
一句话,便让萧炎溃不成军,这里是两人自小便找到的小天地,且只独属于两人。
他怜爱的摸了摸希瑶的头发,低声回答,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小丫头。
“本王没生气,只是心疼你落水罢了,瑶儿,你知道的,你的身体不允许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差池。”
希瑶愣了愣,萧炎总是这样,心里想的永远都只有她。
上一世萧炎在宫中如履薄冰,为了活下去,变的一天比一天阴狠,但他从来都不曾伤害过她一毫,想到此,鼻间又忍不住酸涩。
没有听到小丫头的声音,萧炎忍不住向下去寻找希瑶的脸,小丫头这会儿鼻头红红的,杏眼中一汪泪水堪堪挂在那里。
心脏处狠狠的揪成了一团,他的小姑娘呀,真的让他如何是好。
用手擦掉希瑶眼中的泪,低声哄着怀中的小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呢,小哭包。”
希瑶的脸微微红了红,两人肌肤想贴,靠的这样近,似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嫁给了萧珩,她们两人就如同仇人般。
月朗星稀,李唯一站在远处,背对着两人,沈希瑶的内心此刻出奇的平静,她看着萧炎刀刻般的侧脸,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靠向他。
两人就这样说了一夜,忘记了时辰,堪堪在请安之前,希瑶总算回了自己的小院。
秋菊和冬梅一脸着急,两人赶忙给希瑶收拾妥当,三人一起朝着前院走去。
沈庭总共有三房妻妾,希瑶的母亲君如是正室,膝下有两个儿子,沈榆和沈宏,只希瑶一个女儿,而君如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就连沈庭都得礼让三分,希瑶作为嫡女更是身份尊贵。
另外两房妾室则是沈庭在外打仗时所救下来的难民,长的也算标致,为沈庭分别生下了一儿一女,沈川是个男孩子,还小,就是沈千悦却让希瑶头疼的紧,她是三房王夫人所出,平常看希瑶各种不顺眼,希瑶始终不明白上一世萧炎要带自己走的时候是谁把消息透露给皇上的,现在想想,沈千悦的可能性最大。
希瑶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疑惑,抬眼间便撞上了沈千悦。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沈千悦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宽袖长衫,只是她的肤色偏黄,和这件衣服却是完全不搭,十指涂满了红色的豆蔻,头上更是珠翠环绕,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倒像是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家。
希瑶懒得搭理她,恩了一声便转过身,沈千悦只来得及看到她纤瘦的背影。
“傲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女,有什么了不起的!”沈千悦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丫鬟赶紧把手中的汤婆子递过去,“小姐何必跟这种人置气,只要小姐将来嫁的比大小姐好,那就能把她踩在脚底下了。”
“对,我就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沈千悦想到了昨天晚上娘告诉她的事情,心头宽松了不少。
希瑶来到前院,挨个给如夫人和沈庭请了安,顺便留下来一起吃了个早饭,沈榆和沈宏都在边关,家中只有沈希瑶和沈千悦,还有一个最小的沈川。
沈庭坐在主位,用手遮嘴,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老爷,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如夫人面色不虞,显然是料到了沈庭将要说出口的话。
在众人面前被下了面子,沈庭瞬间红了一张老脸,右手拍了下桌子。
“君如,我到底还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让我儿去嫁给宴王那个心狠手辣的魔鬼,沈庭,亏你想得出,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圣旨都要被拟好了,你还想抗旨不成?”
如夫人被气的眼角发红,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抗旨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是想害死沈家吗?”
夫妻之间竟已剑拔弩张到了这地步,如夫人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一口一个沈家,他却是忘了当初是他亲自去君家求娶的她,而且跪在父亲的面前承诺要好好照顾她,才十几年的时光,却抵不过别人的枕边之风,她满眼失望的别过头去,再不想看这负心汉一眼。
堂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几人皆屏住呼吸,妾室李夫人常年疾病缠身,没一会儿便忍不住开始掩面干呕,又怕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趁着这空档,立马行礼先行退下了。
眼看着如夫人对沈庭没有好脸色,王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眼中精光一闪,“姐姐何必动怒,老爷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您想想,咱希瑶从小都是以皇后的标准来培养,这二皇子的母亲在皇宫又是个冷妃,怎么能够继承皇位呢。”
王夫人谄媚的笑着,心中却是把事情都算计了个遍。
虽说二皇子的母妃被打入冷宫,但他芝兰玉树,在众多皇子中,最是心地仁善,在朝中也有很多拥戴之人。
反观宴王萧炎,自小孤僻,行为更是乖戾,甚至有传言他自小便能与野兽对话,屋子里净是些蛇虫鼠蚁,没有人敢靠近。
从一开始,她就是奔着让沈千悦嫁给二皇子的目的来筹谋的。
如夫人听此,脸色更是难看,咬牙说道,“倘若王夫人这样觉得,那让千悦嫁给宴王不是更好,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姐姐稍安勿躁,圣旨不是还没下吗?皇上让咱们自己决定,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老爷肯定也会尊重姐姐的意见的。”
沈庭面上挂不住,在沈家,哪有妇人说话的道理,猛拍了下桌面,强装起当家人的气势,“这件事情随后再议,现在才冬季,待到明年春天吧。”
语罢,早膳也没吃,黑着一张脸扬长而去。
期间,沈希瑶一直安静坐在如夫人的身边,她不能当着众人面承认自己愿意嫁给萧炎,那样会让自己的母亲失望,她想,还有点时间,母亲会发现萧炎的真正为人的。
沈千悦怨毒的眼神一直望着对面,这是她唯一能够在沈家翻身的机会了,不是只有她沈希瑶能够做皇后,她照样可以。
“母亲千万不要动怒。”希瑶小心扶着伤心的如夫人站起身,如夫人眼中慢慢都是对自己夫君的失望,相守了大半辈子,眼前人她竟一时不认识了。
“是母亲无能。”如夫人眼神决绝,拍了拍沈希瑶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