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大学生活很好》商近里

17、第 17 章

　　考试周很难熬，尤其临时抱佛脚的学渣日子很不好过。
　　柯汇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能多抱一点就多抱一点。
　　连续熬了两天夜，柯汇开始有点受不了。
　　打游戏时通宵都没什么问题，怎么遇到看书就不行了？
　　“是不是我在学习过程中得不到快乐？”
　　老Q并不赞同他这个想法：“就你那满江红战绩，我觉得你在游戏里也没有什么快乐的体验。”
　　柯汇若有所思，很快有了新推论：“那就是，我打游戏不用脑子，所以快乐？”
　　比“人菜瘾还大”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把策略游戏当成放置游戏。
　　趁柯汇复习没空摸游戏，老Q此刻就想连夜上分，生怕再被柯汇拉进一支队伍活活拖累。
　　再见了朋友，我今晚就要远航。

　　柯汇强忍着睡意，又刷了几道题，上下眼皮快粘上的时候，他听见有谁叫他名字。
　　半梦半醒之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回一个月前的时空——傅城坐在他旁边写着算法逻辑，偶尔抬头监督时常走神的柯汇，出声唤他继续认真看题。
　　“傅城？”
　　柯汇恍惚间叫着名字寻找傅城的位置，然后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转头对上声音来源——他的老大哥，柯容。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思春？”听到自家弟弟叫错人，柯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柯汇讪讪地摸着鼻子，“哥……”
　　当得知柯汇是在为期末考试努力，柯容更加担忧。
　　“临时抱佛脚没什么意义，只是应付期末考试就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话，你的未来堪忧。”
　　柯容加班到现在才回来，对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有些感慨，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国/家的未来也堪忧。”
　　柯汇不解：“怎么就扯上国/家了？我又不是被上天选中的命运之人。”
　　“一想到未来国之栋梁是这种挂科朽木，你要是来公司上班，就凭你这技术，公司服务器的预算怕是得翻十倍。”柯容嘲讽着柯汇的不正确学习道路。
　　“我才不配称为国/家栋梁。”柯汇习惯了老哥的刻薄发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让他呛回去，“我就是个学渣废柴怎么了！”
　　柯容奇怪他居然会有这种清醒自知。
　　“再厉害的人又怎样？你们还不是会用各种手段去排挤他，让他走投无路，白费一身长处。”柯汇想着傅城现在四处兼职，有点心酸。
　　柯容很快反应过来，柯汇话里“厉害的人”指的是傅城。
　　他哑然失笑，“我还不至于要去排挤一个学生。”
　　“那……”柯汇脑子里一团乱麻，傅城的事情一件叠一件，开始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他干巴巴地发问，“为什么……培训机构那边……”
　　柯容听到“培训机构”四个字，眉毛又拧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柯容的心一下子被这句话吊起来，“哥你果然做了什么对吧！”
　　“我之前让他去找我朋友，真的是想给他换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没有恶意。”顺便拆开你俩，不过这就是故意的了。
　　柯汇听不懂这句话。
　　为什么说“恶意”，在培训机构那里发生了什么？

　　追问之下，柯汇才知道傅城离开酒吧后没去培训机构的原因。
　　那位开培训机构的朋友，是设计傅城家里的人。
　　“我也没有想把他推回火坑的意思。”柯容难得露出有点理亏的神情。
　　出于无意揭人伤疤的愧疚心理，柯容帮忙举报了那个朋友和酒吧的不正当服务，但这又断了傅城的经济来源，他先帮傅城垫还了家里债务需要的钱款，按照银行年利率收回本金和利息。
　　——所以傅城当时对柯汇说“事情解决了”。
　　原来是这样处理的。
　　柯汇恍然大悟。
　　“那傅城……为什么不跟我说？”柯汇将怀疑的眼神投向自家老哥，该不会是柯容霸总上身，甩了一手提袋的钱让傅城离开他吧？“你……”
　　尽管不知道柯汇想的是什么理由，不过以柯容对弟弟的了解，能肯定不会是什么正确方向的内容。
　　柯容话锋一转，又重新提醒期末考试的重要性，“你现在还有空想别人的事情？我听傅城说，你这门专业课已经重修过一次了，这学期再挂科就只能等大四清考，到时过不了就只能延迟毕业。”
　　“咦？”柯汇倒是不知道傅城跟柯容私下还有过其他交流，急急地问，“他还说了我什么？”
　　“没了。”柯容已经很困了，不想再跟柯汇继续聊这些有的没的，毕竟三句不离傅城，他累了。
　　“不过……”他准备离开柯汇房间时，想起不得不提醒的另一件事，“别因为他帮你化解过几次危机，你就把感激当作‘喜欢’，有好感不代表就是爱情，也可能是互相欣赏。”
　　柯汇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他弱弱地反问，“哥你是不是有类似经历？”
　　“滚去睡觉！省得考试时跟现在一样神志不清！”柯容震怒。
　　眼看这座活火山要爆发，柯汇麻溜地关灯躺到床上，“哥，晚安。”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气得柯容整个人都清醒了，又不想再多说什么，只能摸黑出了房间。

　　已经过了柯汇平常的入睡时间，他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刚才柯容说的话。
　　不知道傅城跟别人提起他时，会说些什么……
　　会说他很傻吗？
　　还是其他的……？
　　柯汇数着羊，脑海里却跳出傅城的脸，没注意自己已经数错了羊。
　　“二十一只傅城……二十二只傅城……”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眼皮终于安分地合上。
　　好像还做了个好梦。

　　复习时间永远嫌不够多，很快就到了考试当天。
　　手机的闹钟响了两遍，提醒他现在要出发去考场了。柯汇忐忑地又翻了一遍傅城留给他的笔记，深吸口气催眠自己说这次考试很简单。
　　他哭丧着脸给傅城发了短信，想求个安慰。
　　手机一震，柯汇的欣喜还没出现在嘴角，他就觉得这个振动模式不是他想要的信息提醒。
　　随着震动，手机高分贝地播放第三遍出发的闹钟。
　　柯汇关掉闹钟后又磨蹭了一会，手机重新陷入沉寂。
　　“哎……”说不定傅城连手机号码都拉黑了。
　　他自认运气极差，可能遇见傅城那次，属于“触底反弹”了吧。
　　柯汇认命地拿起学生证和考试用品，准备关机奔赴考试。
　　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重新亮起来。

　　消息预览。
　　来自傅城：好，加油，祝高分。

　　柯汇把这六个字来回看了好几遍，几乎能想象出来傅城念出来的声音，就好像他在面前说了一样，莫名安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