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剂》GUIU

19、荒谬

　　“钱准备好了吗？”
　　苏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将她的脸笼罩得模糊不清。她拖鞋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眼神玩味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汤子渝。
　　烟雾环绕在整个房间里，迷失了两人的视线
　　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汤子渝了
　　苏梅已经有段时间没见汤子渝了，上次见他，虽然气色不好，但状态至少还过得去。
　　这次见他……
　　苏梅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
　　瘦了，那张脸瘦的都快脱相了
　　汤子渝抬头看向她，眼里全是血丝，吓了苏梅一跳
　　“你没……”她话还没说完，汤子渝就从背包里砸了一叠钱出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扔在了茶几上。
　　苏梅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叠钱，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汤子渝，你这是在糊弄谁？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
　　“够了”汤子渝猛地打断她，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别不知好歹，目前房价该值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多的钱算是我给你以后养老送终的，够你买棺材了”
　　苏梅怔住了两秒，旋即冷笑一声，狠狠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来与他对视：“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在老娘这耍什么威风？你欠的账，就得按数还，别在这跟我装大爷”
　　汤子渝冷笑了一声“欠账？那可不是我欠的”
　　苏梅双手抱胸，不屑地扬了扬眉：“是，汤承颜生前把你护得跟宝似的，可惜啊，他死了，现在就剩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
　　“闭嘴。”汤子渝的声音低而颤抖，仿佛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闭嘴？”苏梅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直接往前一步，逼视着他，“怎么，不敢听？你不就靠着你哥活着吗？他死了，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在我面前装什么逼？啊？”
　　话音刚落，汤子渝猛地一步跨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双眼猩红：“我让你闭嘴！”
　　苏梅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顺势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得让她痛得尖叫：“汤子渝！你疯了！你敢动我？你是不是想死！”
　　“死？”汤子渝低下头，咬牙切齿地低吼，“如果不是为了我哥留下的那些东西，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给你掰扯？你再敢提他一句试试？”
　　苏梅被他眼里的疯狂吓得一时说不出话，痛得不断挣扎：“放开我！妈的！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神经病！”
　　汤子渝的手颤了一下，仿佛这句话让他瞬间清醒。
　　他松开手，苏梅踉跄地退了几步，头发散乱，狼狈得像个疯婆子。
　　汤子渝没有理会她，喘着粗气，眼神空洞。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走廊里，他靠在墙上，整个人几乎是崩溃地垂下头，手指颤抖着摸出一根烟点燃。
　　烟雾弥漫，他盯着地板，脑子一片混乱。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后，汤子渝已经分不清方向了，他随手打开了一扇门，谁知道顾渝光溜的站在房间里面
　　里面的人也下了一跳，猛的转过身来看向眼前的人，汤子渝正准备关上门，耳边却响起了一句
　　“承颜？去哪了，身上一股烟味？”
　　承颜？
　　汤子渝一时没有反应，神情茫然。他的身体僵在原地，眼前的顾渝轮廓逐渐模糊
　　“不是说戒烟了吗？”顾渝见他没反应走了过来“承颜？怎么了？”
　　汤子渝只觉得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我是……”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抖得像被风吹散，“我是……汤承颜吗？”
　　顾渝愣了一下，眉头轻轻蹙起：“什么……呃？”
　　汤子渝没有再说话，他猛地上前，一把扣住顾渝的肩膀，眼神灼热而失控，嘴里却溢出一句带着颤抖的低语
　　“我是汤承颜……对吗？”
　　顾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刚想开口，唇却被堵住了。汤子渝没有任何预兆地吻了上去
　　“颜颜……”顾渝低喃了一声，声音里满是错愕。他没有挣扎，反而顺势搂住了汤子渝的腰，试探着抚上他的背：“怎么了？”
　　汤子渝没有回答，只是加深了这个吻
　　可能是爱人久违的主动，也可能是顾渝感受到了对方情绪的不对，他没有推开眼前的人，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顾渝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惊的孩子。他没有再开口，所有的疑问都被压在了心底
　　汤子渝吻得越发急切，像是要从这个拥抱里汲取某种安全感。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却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执着，手指紧紧攥着顾渝的肩膀，力度大得像是不肯让对方离开一寸。
　　顾渝轻叹了一声，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用力抱住了他，将人压向床铺。室内的空气随着他们的动作变得愈发炙热，昏暗的灯光下，影子交叠，喘息声若有若无地回荡。
　　汤子渝的呼吸急促，目光迷离地望着顾渝的脸，眼神里是复杂到让人心疼的情绪。顾渝看着他，动作温柔下来，唇贴着他的耳侧，轻声安抚：“别怕，我在。”
　　床单因动作被揉皱，两人彼此靠近，呼吸交缠，气氛暧昧得像一张紧绷的弦。
　　夜，深得静谧。所有的挣扎、情绪和失控，最终都被悄然隐没在这片黑暗中，只余一室暧昧与沉默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