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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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丝阳光扣开乔舒亚的窗。
他微微睁开朦胧睡眼，用手遮着柔和的光线。半张脸都被厚厚的绷带包起，有点闷，不太舒服。
克洛艾就伏在床沿边，看样子，还没睡醒。
这才想起昨天血淋淋的战斗史诗，想起……
他轻轻碰了碰包住右眼的纱布，剧烈的疼痛便随之袭来。
“……？你醒了？！” 克洛艾忽然就蹦起。
“呃……”
好一阵子，两人都默默无语，只有房里明亮的阳光缓缓照射着。
虚掩的门被打开，探进一个个热心的脑袋。
“早上好！乔舒亚！你好点没有？！” 玛格里特桔色的卷发一蹦一跳的。
其他人一涌而上，在乔舒亚床头放满了水果鲜花。
大家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位气质高贵，身着紫色长衫的女子慢慢走近。
“初次见面，我是教会的基层负责人婕莎。”她透明如薄纱般的下摆随风晃动着，透出与其他人不同的气质。
才回过神的乔舒亚犯起结巴的老毛病：“你……你好。”
那女子很宽容地微笑着，拿出张跟羽毛一样轻的纸。
“长老们很看重你，希望你能加入教会。”
他拿着这张纸，犹豫了。
克洛艾的警告言犹在耳，昨夜激战的伤痛像针扎般刺激着他。就是现在，克洛艾的表情还是如此严肃。
“那个承诺，还算不算数？”他不看婕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婕莎也没有料到，这个固执的孩子竟然这样在意克洛艾的去留。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
“我现在就向你转述长老们的回复：——‘只要那个孩子愿意加入，我们可以答应他任何的要求。因为……我们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不等乔舒亚做出任何反应，婕莎便大声宣布：“欢迎你加入瓦尔卡特教会，乔舒亚。”
没有回头的路了。他唯有接受。
于是婕莎走后，剩下无聊的人们便围坐在一起，看乔舒亚填资料表。
马上就有人大呼小叫。
“哎呀！乔舒亚你有18岁了？看不出来呀~~！！”
乔舒亚知趣地笑笑：“我看上去是天真了点……”
一旁的人们面面相觑，哄然捶胸大笑。
“她的意思是，你只有18岁啊！嫌你未成年呢！”兰笑到喘不过气，：“玛格里特这个欧巴桑，是我们年纪中最大的！”（瓦尔卡特的20岁才算成年~ ~）
恼羞成怒的玛格里特跟个红猴子似的跳到兰身上，扭打成一团。
克洛艾不在这个房间。
乔舒亚趁着混乱的局势也悄悄溜了出去。
白天的墓地似乎温暖好多，有三三两两来追悼亲友的人。在早晨，守墓者是不会出现的，通常都是白衣修女和来人接触。所以，人们只知道有天使之名的修女。难怪守墓者会被称为暗夜孤独的猫。
灌木丛的克洛艾撒着干玉米粒，吹着不娴熟的口哨招呼附近的鸽子靠近?
“黑夜的乌鸦变成了白色鸽子，那冷酷的守墓者变成了什么呢？” 乔舒亚都不知道自己说话这么溜。
“变成了没有大脑的傻瓜！” 克洛艾才不给他面子，扔过来的炮弹连糖衣都不包一层。
被炸的无地自容的某乔开始手舞足蹈地解释。
“你之所以失去右眼……摆明了就是拉拉那女人搞的！这样势利的教会，你干吗要参加呢？以后内忧外患一大堆啊……”
“那你为什么会参加呢？” 乔舒亚打断她的话。
克洛艾忽然就停下了。
她低下头，很小声：“为了差清爸爸的死因……”
他笑了。
“爸爸吗？那我们的理由一样。”
风微微吹动乔舒亚乱乱的头发。
“我爸爸是考古学家。他，很喜欢研究墓地。吸血鬼的传说；亡灵的报复；……以及暗夜的守墓者，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所以，他事实上，是个灵异考古家。”
“所以你要沿着他的路走吗？” 克洛艾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她似乎可以了解乔舒亚固执的原因了。
“对。”他抓起一大把玉米，忽的扔向空中，“就是这样！”
“喂啊！！！！”
“啊？怎么了？”
“那有你这样喂鸽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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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亚失去了右眼……可他怎么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相较之下，我……脆弱地就像块玻璃。
克洛艾咬着被角，她知道，今晚，又会是个不眠之夜。
教会大厅的昏黄的灯下，婆婆妈妈们正在一起借着值班之名唠嗑。
“真无聊！”玛格里特至少将这句话重复了十次。
“闭嘴吧，无聊才是好事嘞！这说明外面风平浪静啊！” 众人皆往她嘴里塞饼干。
夜。
月。
被黑雅的翅膀覆盖。
一个女孩双脚轻轻落地，轻盈地像一颗浮在水面上的气泡。她缓缓挪动脚步，提着华丽的黑色蕾丝裙。
一大束花。她给每个陵墓前都献上一大束花。眼里是晶莹的泪水，滴滴洒落在娇艳欲滴的花朵上。
这个孩子，背负着远比身躯大好几倍的黑色翅膀，在这样一个黑夜里，为墓地的亡灵哭泣。
远处飘来一星微弱的光，撒在这个女孩身上。
拿着手电的守夜人在巡查时发现这个古怪的孩子，黑色的卷发，苍白的脸。
“小朋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她不吭声，指指放在墓前的花。
手电的光移向花朵，守夜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一束枯萎的玫瑰。焦黄的仿佛被烧过的颜色。
“我在祭拜他们……”
守夜人勉强维持着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
“谁……？你的亲友吗？”
周围响起沙沙的声音，脆弱的路灯在风中摇曳。
黑色的蕾丝遮住了他的视线，女孩用手中精致的手帕盖住他的头。
“不……是所有的人……”
凄凌的惨叫声响彻墓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