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下去的光》阮笔

9、第九章

　　“嗯？叔叔阿姨以前和你什么样的”宁与林也很想了解宋婉，他想知道宋婉的多方面，想对她更好
　　“我从小就在爷爷奶奶家生活，小时候他们的几乎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那年七岁，因为要上学的原因，带走我时还说他们很忙，还得请假接我，说我是个麻烦，我记得很清楚，我回家后，就是现在这个家，变成了我的噩梦，我自己一个人上学放学，我记得那条路上。跟我一样年纪大的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可我永远只有我自己，我回家也只有我自己，最可怕的是他们总是打架。会打的满地都是血，他们也会打我，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打我，我不敢哭，如果哭会打的更严重，我记得有一次我手套忘记拿了放在书桌里面了，那天回家后我的手都冻的通红，我把手放在暖气片上，后来我妈回来只说我是废物一个，该，这种事有很多，很多。有时我在想我就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个废物，是个肮脏的人，如果这个世界必须抛弃一个人，那应该是我，我就像雨后最臭最烂的泥巴，我……”
　　“好。宋婉，我们不是说了，不说了”宁与林一边听一边后牙，皱着眉，红了眼眶，宁与林打断了宋婉的话，感觉怀里的她有些发抖，不想再让她说下去，宁与林听着她说这些。没想到宋婉小时候是这么活着的。不能用生活来形容，是活着，想着之前宋婉说的话做的奇怪的事，他突然很心疼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她现在能天天这么开心的笑也不容易，宁与林轻轻柔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我没事，宁与林”宋婉把头从宁与林的怀里抬出来，露出了微笑，宋婉没有哭，因为她已经麻木了，她前几年放弃过自己的那次，让父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现在她有宁与林，她早就一点点拾起了自己的快乐，
　　“我未曾参与你的曾经，帮你，爱你，但我会参与你的未来和现在，宋婉。”
　　“好，我相信你，你永远不会抛下我”
　　“我永远不会抛下你，宋婉”宁与林抬起手摸了摸宋婉的脸，
　　“我们出去买床垫吧，宋婉”宋婉看着宁与林笑出了声。然后又趴在他怀里。
　　“抱抱，就出去买”
　　宋婉和宁与林开车到家具城，宁与林拿着宋婉的包牵着宋婉，挑着床垫，一个身材富态个子不高的女人走了过来，
　　“买床垫？”宋婉看向这个女人点点头
　　“结婚用？”宋婉又看了看宁与林，尴尬的笑了笑，想对那个老板说，不是
　　“对，我想要个软一点的，我老婆自己的家就是个很软的床垫，她嫌我家的床垫太硬，所以想买个软的”宋婉也没说话。默默认下，
　　“你老公对你真好，姑娘”然后给他们介绍了很多床垫。最后选了一个差不多的。
　　“要多大的，我们这都是1.5乘2.0的”
　　“2.0乘2.2的”
　　“好，地址说一下。电话，明天上午应该就能送到”宁与林和老板商量的时候，宋婉就在旁边溜达，家具城里家具真的很想让她和宁与林有个家。
　　“宋婉”宁与林喊她时。她回头胳膊撞在了一个化妆台上，宁与林跑过来看着她的胳膊红了一块，
　　“没事吧，宋婉”宋婉摇摇头，拉着宁与林的手，
　　出去时天已经黑了，宁与林指了指前面的烤肉店，
　　“我们去吃点饭吧。宋婉”宋婉点点头。
　　吃完饭宁与林送宋婉回家，到了楼下。宁与林双手拉着宋婉的双手。看出来她其实还是不太开心。
　　“宋婉，我们结婚吧”宋婉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对于她而言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但是却不敢答应
　　“不要。你都不求婚的，而且我们认识了才多久，我们……”宁与林走上前突然亲着宋婉，宋婉环着宁与林的腰
　　“我们可以试婚”宋婉小声的说，“如果你觉得和我生活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坚定的可以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们就结婚”宁与林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宁与林没有反对她说的话，
　　“好，那我明天来接你”宋婉点点头转身说小心开车上了楼。拿出，行李箱装着自己的东西。孟凡和宋国华看着她装行李，以为他们早上做错了事。
　　“婉婉。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去宁与林家，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担心”孟凡和宋国华也不再多问，也不敢多问多管
　　“记得带桌子上的药，婉婉”孟凡说完就回了屋，
　　宁与林来接她时，他想上楼和孟凡和宋国华解释一下谈一谈。被宋婉推到车上，宋婉边系安全带边说开车，
　　“宋婉，他们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怕你的样子”宋婉低下头没有说话，她想起那天她几乎窒息，下一秒就会离开，
　　“宋婉？”宁与林看着她低着头好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慢慢长大，他们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婉没有说真话，她也无法说出口，
　　回到家。宁与林帮她收拾东西又看到那些维生素，打开一盒看了，里面都是白片，
　　“宋婉，你吃维生素吃几年了，维生素也不能一直吃吧”宋婉看到宁与林手里拿着的药，把它塞到了抽屉里，
　　“我之前睡不着，也睡不好，医生说吃维生素可以有助于睡眠和免疫力，没事，”宁与林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帮她收拾东西，没过多久宁与林接到电话，
　　“是送货的到了，我下去看下，他们进不来，宋婉”
　　宋婉点点头，宁与林走后。宋婉看着抽屉发呆，等宁与林和送货的进来时，宁与林看见宋婉站在凳子上面对车窗户，宁与林跑了过去把她抱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宋婉。那个窗户没有纱窗，也没有栏杆你站在凳子一不小就会掉下去。你在干什么。”宁与林喊了出来，使劲把窗户关上，送货的都不敢吱声。想着这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宁与林。我就是站在那里发了会呆，”宁与林看着宋婉，眼神充满着愤怒，又回头看了眼送货师傅，师傅们尴尬的站在门口拿着床垫。
　　“对不起，师傅。拿进来就行，那间卧室。”宁与林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换完床垫，师傅们问他之前的还要不要了。不要可以给他们吗。宁与林点点头，
　　“谢谢你们”开门送走了师傅们，宋婉还是呆呆的站在刚才地方，宁与林坐在床边也不说话。气氛到了冰点，宋婉走到他旁边坐在
　　“宁与林，真的很软”宋婉拍了拍床垫，
　　“你在干什么，不是一次了，我想了想，不是一次，宋婉”宁与林拿着打火机，拍弄着
　　“我……”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这么怕你，你要是总是这样。宋婉。我也很怕你”
　　宋婉听到他的话就像心里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她从来没听过宁与林对她这么说过话，
　　“所以。所以，你也会抛弃我”宋婉心里直发颤，手忍住不发抖，
　　“宋婉。我说了。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宁与林转过来抱住她，
　　“可是宋婉，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了？”宋婉抬着头看着宁与林，眼眶发红湿润，
　　宋婉拿出手机找到之前挂号。检查报告，和诊断书，放在宁与林眼前“宁与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也可能会好起来，有时我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时感觉自己就不受控制的想解脱，即使我有时很快乐，对不起。我是个不坚强的人”宁与林拿起手机看到上面诊断，打开抽屉，看着那些所谓的维生素，
　　“我父母之所以怕我，是有一天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去了临江桥，那一刻我一点点沉了下去，我感觉自己窒息了，等我醒来，就在医院了，爸爸妈妈抱着我哭一直说对不起，后来我接受了治疗检查，每周都要去医院，我遇见你的那天是我取药的日子”宁与林想着是那个黑色塑料袋，原来那次接的单定位在北城第一人民医院是因为她在那里治疗，宁与林抽着烟，抓着头发，
　　“其实我也在努力变好，但是结局却是未知的，它会突然来到我的身体里，心慌，失眠，手抖，呕吐，宁与林，我已经在变好了”宋婉背对着宁与林看着窗外的飞机，云朵，鸟，很平静，平静的好像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宋婉，你可以和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我怕，我害怕失去你”宁与林看着宋婉的后背，仔细看就看到她手腕上的那个疤，原来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亲吻，牵手，上床，洗碗，拥抱，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宁与林，我感觉我说出来更配不上你了，我的出现是不是又让你陷入了糟糕里，我觉得我自己能好起来，自己一个人，也会好好爱你，不带任何情绪，”
　　“原来你是因为林之的事，你跟林之不一样。林之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她后来发生的事，所以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但是宋婉，没有把我陷入糟糕里，遇见你之前我我每天都在懊悔痛恨自己的活着，宋婉，就像你说的填满了我的家，但是我觉得你也填满了我的心，我的生活，我的脑袋，难道，宋婉，你要抛弃我了吗”
　　宋婉平静的眼睛突然湿润留下眼泪，低着头，
　　宁与林熄了烟，从宋婉的腰搂了过去，“宋婉，不要抛下我”宋婉转过身把手搭在宁与林的肩上，轻轻的吻着他的嘴唇，宁与林使劲抱着宋婉的腰，用力的回应着她的吻，那一晚，他们做的很轻，宋婉低声在宁与林耳边回应着他的每一个亲吻
　　宋婉醒来时外面下着雨，起来给宁与林做了点早餐，放在桌子上时，又看向林之的房间，想起昨天宁与林说她们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林之到底怎么了，宋婉也不敢问宁与林林之的事，宋婉看了看表，
　　“宁与林。八点多了。今天下雨了。可能堵车，你要上班了”宁与林睁开一只眼睛，把宋婉又拽到怀里，
　　“好，再眯五分钟”宁与林起来后吃着宋婉给她准备的早餐，宋婉依着卧室门看宁与林换着衣服，
　　“这些衬衫都是谁你买的，宁与林”
　　“我自己，不好看吗”宁与林穿好转过来给宋婉看
　　“我看有些就是不一样颜色同一个样子的衬衫啊，你不会是到店里就跟店员说，这个。不一样的颜色都打包吧”宋婉斜眼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宋婉，”宁与林系着领带
　　“那个店员肯定很高兴。不过你穿什么都很好看，宁与林”宁与林走到宋婉身边挽着她的肩，
　　“乖乖等我回来，别做不应该做的事，宋婉”宋婉点点头，宋婉把电脑递给他。亲了宁与林嘴一下。宁与林笑了笑关上了门。
　　中午时宋婉做着ppt门铃响了。宋婉到门眼看了一眼是外卖。就在门里大喊。你放在外面就行，然后发微信给宁与林是你定的吗，宁与林回了个嗯，宋婉打开门是面条，刀削面，宋婉拍了照给宁与林发了过去，
　　宋婉被电话惊醒，她从吧台做文稿做到沙发上又做到床上。然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宋婉，响了那么久才接。你在干嘛”
　　“我睡着了，你回来了吗”宋婉看了看表，六点多了
　　“等我回去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好吗，我现在就往回走了”
　　“不想出去。你买点东西回来吃吧。我要喝水果茶，冰的，吃什么都行”
　　“好”
　　“小心开车”宁与林回来时看到在吧台的宋婉。看着宋婉的脚穿着拖鞋，踢来踢去。宁与林走过去把吃的放在餐桌，又走到宋婉身边看着电脑
　　“宁与林。这公司的领导催他们。他们就催我。本来说好几天，没有一个不催的，”宋婉回头看着宁与林“跟你工作比起来我这就是小儿科吧，”
　　“赚钱不分大小，吃饭吧，宋婉，我给你买了一个超大杯的”宋婉看着是日料，
　　“你说不知道吃什么，我在群里问了以前我们项目组的人说什么好吃，他们就说这家日料好吃。就在我们公司楼下。我就买了。你尝尝好不好吃”宋婉夹起乌冬面尝了尝，点点头，
　　宋婉和宁与林吃完饭就出去走了走，
　　“宁与林，我买了个电子门铃，等到了按在门上”
　　“好”
　　“那我们在家也按个监控吧卧室一个，客厅一个”
　　“按？监控干什么”宁与林不解的看着她，
　　“我怕漏水着火爆炸……我怕……”
　　没等宋婉说完。“好。安吧”
　　宁与林知道这是焦虑症的表现，也没说什么。